穆千嬈勾起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晏天韻眸子閃了閃,轉過身去:“快離開這吧,這裡這麼冷,天黑就不好辦了!”
穆千嬈這才感覺,身上發冷,看到掉在地上的那間狐裘,連忙撿起來披上。
她是凍不死,但是也會感覺到挨凍的痛苦,她摸了摸雷霆的那身皮毛,忽然勾起一抹壞笑。
雷霆被那笑容嚇得抖了抖,碧色的眼睛滴溜溜轉着,彷彿在害怕穆千嬈心血來潮剝了它的皮取暖。
“雷霆,你在林間生活這麼久,應該能馱着我吧,本郡主太累了,出去的路,就由你代勞了!”
她一邊摸着雷霆,一邊將剩餘的生生之氣輸入雷霆的體內,將雷霆身上的傷口勉強恢復到止住鮮血結了痂的狀態。
不過在一片污血之下,也看不出什麼。
晏天韻微蹙着雙眉,但是見到穆千嬈眼角眉梢那不是作假的疲勞,也沒有說什麼。提着劍,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
雷霆被治好了傷口,看着穆千嬈的眼神更是奇特。默默的讓穆千嬈趴在它的身上,矯健的身姿飛快的竄出洞府。
晏七無奈,將那兩株草藥裝進玉盒,收進包裹之中,雖然不知道那朵小白花是什麼東西,但是見雷霆對它那麼寶貝,必然比濁曇還要珍貴。
他收拾完,快速的跟了上去。
進來難出去易,已經走過一遍的路被記在心中,更何況穆千嬈還有了代步的坐騎,回去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
只是這兩個時辰過去,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晏天韻停在當初練劍的小樹林中,只說了聲告辭,便心思複雜的離開了。
穆千嬈見終於甩開了這條小尾巴,也輕鬆起來。
“晏七,明早我們回城,進宮!”
城門已經關閉,連夜是回不去了,今晚還要留宿在蘭孃家一夜。
當他們回去的時候,蘭娘早已準備好了晚飯,雖然比不得山珍海味,但蘭娘手藝不錯,一桌子家常便飯,也讓穆千嬈吃的有滋有味。
老太太在知道穆千嬈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躲進了房間裡面,看樣子是怕極了穆千嬈。
雷霆被留在武陵山腳下,晏七早早給墨王留在晏都的人傳了消息,找了一個專門的馴獸之人來訓練雷霆。
畢竟是一頭兇獸,是萬萬不能帶進皇城之中的。
第二天清早,穆千嬈便坐上馬車,將剩餘的二十兩銀子悄悄的留在了房間的桌子上。
她沒有告別蘭娘,馬車絕塵離去,平凡的生活依舊短暫。
才離開不到兩日,晏都城和離開前無什麼區別,穆千嬈讓晏七趕着馬車,直接往皇宮的方向行去。
她親自將濁曇的藥方交給了皇上,然後靜靜的等在養心殿的外面。
因爲皇上說過,要看效果。
三日之約已到,若是她沒有治好老皇帝的病,老皇帝不會放過她。
等待的時間有些煩心,就在此時,韓皇后居然帶着安平公主前來請安。
“呦,沒想到郡主可比我這個公主還要勤快,大清早就等在父王的門外,怎麼,郡主有什麼事這麼着急,還是想要學我給父王表孝心?”
安平話中酸水直冒,鄙夷的看着穆千嬈,這個
孤女居然還敢進宮來。真當自己成了郡主就變成鳳凰了嗎?
“清寧見過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皇上喚清寧來是有要事相商,如果沒什麼事,清寧告辭!”
穆千嬈懶得理會這個無腦又刁鑽的公主,皇宮之中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
“母后你看看,這丫頭成了郡主,居然連你都不放在眼裡了,您還總在安平耳邊說她的好話,我看就是一個厚臉皮的!”
“好了,別丟人現眼了,你快進去給你父王送蔘湯去,說點兒好話,好讓你父王同意你的婚事!”
安平公主聽到婚事兩字,立刻雙眼含光,也不看穆千嬈了,端起一旁宮女手上的蔘湯,快步的走了進去。
韓皇后慈笑着望着穆千嬈:“清寧別見怪,安平都被我慣壞了,不知道皇上找你談什麼事呢?”
穆千嬈心中冷笑,皇后這是在探自己的口風嗎?
“也無大事,清寧只有醫術還能入得皇上陛下的眼,這兩日皇上偶感風寒,本來太醫看過說沒事,只是陛下想要好的快點兒,這才讓清寧來商量對策。”
韓皇后聽着,卻也未懷疑什麼,因爲她早知道這些日子太醫頻繁的進出養心殿,她卻沒有打探出什麼消息,也就相信了穆千嬈的話。
“既然如此,你這孩子爲何不進去等着?”
穆千嬈剛想回答,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吳公公走了出來。
“郡主可以離開了,那藥果然不錯,皇上說,郡主治病有功,稍後會把賞賜給您送到府中!”
穆千嬈連忙謝恩,賞賜什麼的不重要,只要不找她的茬就可以了。
“皇后娘娘,清寧有事,先行告辭!”
“你就先走吧,對了,過些日子本宮的壽宴,你可一定要來呀!”
穆千嬈點頭應下,轉身之間,神色默然。
皇后的壽宴每年都會在六月份辦下,今年卻改成了五月中旬。
現在已經是四月末,離墨王所說的一月之期不遠了。
再加上皇后的大婚在魏程兩家聯姻之前,魏蘭作爲女客,肯定也會在宴會上。
這樣,她就有了機會來破壞這場婚姻。
穆千嬈剛剛離去,養心殿中就傳來了老皇帝沉吟之聲。
“安平,當初是父王對不起你,只是你應該遵守婦道,那穆千駿是罪人,你難道還要和有殺母之仇的人在一起嗎?”
安平公主啜泣着,滿臉淚痕:“父王您不知道,全都是穆千嬈那個小賤人惹出來的禍事,母親也說裡面有很多遺漏,若是仔細想想,咱們定然都是被那小賤人算計了!”
安平偷偷擡眼,看了看老皇帝的臉色,果然不出所料,老皇帝眼角眉梢有了一絲變化。她就知道,老皇帝絕不會允許有人戲耍他。
韓皇后從門外款款走來,面上帶着柔和的微笑。
“皇上,您別生氣,臣妾已經說過這孩子了,可是她性子倔,說這輩子非穆千駿不嫁,我們當初犧牲了這孩子的幸福,害的她到現在都是孤身寡人,實在不行,您就將穆千駿貶爲平民,招入皇宮做駙馬好了。一個沒有實權的人,還怕他作甚?”
“朕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們下去吧!”
安平哭聲一頓,但
見到老皇帝臉色不善,臉色慘白起來:“爹,當初是您讓安平嫁給周國公的兒子,如今周國公府都已經不在了,安平也沒了家,當初是您說,只要安平做過答應這件事以後,一定會答應安平一個條件,可是您……您連如今安平這唯一一個念想都不同意,安平生無可戀,回去上吊死了算了!”
老皇帝有些頭疼的看着安平,和眼中含着溺愛之意的皇后。
他老來得女,說不寵愛這兩個女兒是假的。
當初周國公府勢力很強,手握重兵,是他的心頭刺。
只是周國公運氣差,只生了一個兒子。
聽說周國公極爲愛子,便想出了一條毒計。
他將安平嫁與其子,表面上對周國公禮遇甚佳,但在暗中吩咐安平給其子下一種慢性毒藥。
果然,過了沒一個月,其子就暴斃而死。
周國公因爲年歲已高,突然間白髮人送黑髮人,接受不了,也重病在牀,老皇帝順勢將周國公所有的兵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後來,周國公下葬,沒落的府邸散的散死的死,周國公府也消失了。
安平公主也就被接回了皇宮。
和重陽公主不同,安平公主是已經嫁過一次的婦人,而重陽公主卻是因爲其名聲惡劣,而無人敢娶。
就連和親都送不出去。
“這件事先放放,以後再說!”
見老皇帝鬆口,安平臉上露出一抹喜色,父王這麼說,必然是有些心軟。她擦了擦眼淚,連忙謝恩。
“謝父王恩典,安平告退!”
老皇帝沒說什麼,揮了揮手讓她離開,安平公主低着頭,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她是真心喜歡穆千駿的,只要皇帝同意她和穆千駿成婚,她會想辦法收拾掉墨王,只要墨王敗了,以後就無人能夠掌控她了。
若不是她的把柄屢次被墨王抓在手裡,她纔不會老老實實的被人擺佈。
穆千嬈一身疲倦,隨着晏七回道郡主府中,穆千嬈離府兩夜,寧洛早就着急了,她剛一進門,寧洛就迎了上來,上下打量 她有沒有受傷。
穆千嬈被寧洛那又擔心,又想保持淡漠的神色逗笑了。
“你在看什麼?”
寧洛被問的臉頰一紅,僵硬的說道:“再看你有沒有受傷,出去這麼久,怎麼不說一聲!”
晏七將馬車交給下人,看到寧洛的神色,臉色立刻變了。
王爺還沒回來,這個少年雖然小一點兒,但也是個潛在的情敵威脅,他作爲王爺最忠實的下屬,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染準王妃。
“郡主有卑職保護,不會有事!”
晏七冷冷的說道,只是這話說出來,他有些心虛。
這次外出,因爲他的無能,才讓郡主受了那麼多的傷。
寧洛的眼神閃了閃,最終沒說別的:“對了,剛剛有人送來一張請帖,我直接接下來了,淺兒你看看!”
穆千嬈疑惑的接過那張請柬,看到上面丞相府三個大字。
燙金色的大字配着紅色的底色,顯得十分貴氣,就在請帖的最下角,寫着李新月三個大字。
“原來後天,既然是相府小姐的邀請,本郡主當然要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