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對視着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江寒先開口說了話,“小白,我要離開了。”
“嗯,你剛纔已經說過一次了。”小白輕輕應答。
“這是我手機號碼,如果以後你想去城市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江寒說着給小白遞過去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他的電話號碼。
“我們村都沒有一部電話,所以,這東西給我也沒什麼用,至於以後的事情,那只有以後再說了,看緣分了。”小白沒有接過江寒遞過來的東西。
“小白,我有個事情想問你,你聽了別激動,好好回答。”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不過江寒還是決定要問。
“嗯。”小白輕答。
“我那天進入迷宮山洞開始到出來,我明明記得最多隻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但出來的時候你不見了,我看手機才知道,已經過了三天,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小白知道很多關於聚魂枝的事情,所以江寒覺得她可能會知情。
“兩個小時?”小白聽到這個的時候很激動,“我一直等你等到了天黑,之後我又進去找你,但我不敢走太遠害怕迷路了再也出不來。
夜裡我又不敢亂跑,在洞口呆了一整夜,一秒鐘都沒有睡着。
那山洞漆黑可怕,不遠處又有個死人,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你竟然說兩個小時?”、
雖然小白已經答應江寒不會很激動,但其實她還是很激動。
“所以我說讓你別激動,那你說我,有必要騙你嗎?我是真的記得,最多不超過兩個小時的時間。”看着小白的樣子,江寒心中又是一陣愧疚。
過了很久,小白到底還是接受了江寒的那個說法,不過她連信都不信,就更別說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最終她也沒能夠給江寒什麼答案,拋開這個事情,就關於江寒有沒有得到那聚魂枝的話題,兩人又聊了不少。
江寒沒有告訴她,自己已經取到了聚魂枝,他不想小白無謂的擔心,關於這東西,他能夠妥善處理好。
之後江寒離開了小白家,終於算是完成了一件事,江寒感覺頗有些輕鬆。
第二天午後。
老於他們暫時居住的地方。
江寒的房門輕輕敲響,一聽到敲門聲,江寒唰地回頭,幾乎沒有任何的時間差,雖然回頭極快,但他沒有動:“進來。”
這時候進他房間的人只能是一個人:老於,小剛不會來,因爲他正在執行一項特別任務。
沒有人進來。
江寒皺眉了,大步走向房門,剛剛走到門邊,他地臉色變了,變得很奇怪。
輕輕打開門,他臉上有笑容浮現:“小白,你怎麼來了?”
小白輕輕地說:“昨天你走得好急,我還沒向你道歉呢。”
就爲了這個?看着她微微有汗水的額頭,江寒地心一下子變得很柔軟。
“別怪我媽媽,好嗎?還有就是我不該懷疑你。”小白開始道歉了。
“應該是我向你道歉纔對。”江寒輕聲說,讓你受累了。
“不……不……”小白擡頭了,她地眼圈微微發紅,這幅表情已與她一開始的表情明顯不同。
“怎麼了?你媽媽罵你了?打你了?”
“沒有,真地沒有。”小白搖頭。
“沒有就好。”江寒手一指旁邊的沙發:“累了吧?坐着,我給你倒杯水。”
倒水的過程也許是小白的調整過程,接過他地杯子,小白低頭了,好半天才說:“他們找你做什麼?”
“他們約我在這裡吃頓飯,挺客氣的。”江寒輕描淡寫地說。
“你今天就要走了嗎?”小白,“我是說你吃了飯以後。”
“還有幾天。”江寒沉吟:“過幾天再走。”
“我們在森林裡說的話,你會不會忘了?”小白支支吾吾地說:“你回去後肯定就忘了。”
“你說的是夏天我還會不會來這裡嗎?”江寒暗暗嘆息,“誰知道呢。”
小白身子輕輕一震,慢慢轉向窗外,看着外面滿眼的秋色,好象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
“張虎,你知道嗎?我們這裡的冬天特別冷。”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江寒微微一怔,這是她地回答嗎?她感覺到了寒冷?只因爲他的言語?
“但我們這裡的春天會特別美。”小白輕輕說。
房門再次敲響。
房門一敲響,小白的臉色陡然變了,變得很快。
江寒輕鬆一笑:“別擔心,不是你媽媽,進來吧。”他已經聽到了走道上的腳步,極清晰平穩,一般來說只有訓練有素地軍人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房門推開,老於站在門口,一看到小白他笑了,是溫和地笑容:“對不起,打擾了。”
“我走了,你陪客人吧。”小白臉輕輕一紅,起身離開將房門也輕輕關上,臨走的眼神依然是如此的引人遐思。
她一離開,老於的眼睛立刻變得嚴肅,江寒地眼睛也變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江寒緩緩地說:“說說情況。”
“今夜兩點,村東十里,落霞坡。”
“好的,我知道了。”
極簡單的對話已結束,江寒已躺下,躺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房門輕輕關上,他的眼睛已閉起。
夜半三更,村東十里落霞坡,霞早已落,月光升起,金秋地山坡之上披上了一層銀色地月華,是如此的寧靜。
一條黑影靜靜地站在一棵大樹下,月亮被擋在樹冠之外,他地全身都在樹的陰影之下,臉部完全隱藏。
雖然只有他一人,但他依然站得筆直,是標準的軍人站姿。
清風吹過,落葉無聲,下面的草叢發出微微地沙沙響,響聲一發出,站着的人一雙利眼陡然轉向,直射前方,但前方只有一陣風響,沒有任何動靜,倒是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李老於。是你。”
聲音很輕,雖然聲音很輕,但這名軍人全身的肌肉猛地崩緊,緩緩回頭,不知何時,他身後站着一個瘦高的人,也就是那樣靜靜地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
“夜燕,你終於來了。”老於開口了。
“你自然知道我不會錯過這種方式的邀請。”夜燕淡淡地說:“爲什麼這樣做?”
“因爲只有這樣做,我們才能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說目的。”只有三個字,冰冷。
“不,我想先說一說原因。”老於說:“你親手殺掉李君、陳琛兩位兄弟,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夜燕沒有了任何回答,他的身姿也沒有絲毫改變。
“你也許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人發現你的行動吧?”老於的聲音中充滿譏諷。
夜燕的聲音重新響起:“說目地。”
依然是三個字,依然冰冷。
“你敢否認嗎?”老於提出了一個很傻的問題,任何人都會否認的,他居然在提醒他?
“說目的。”還是這三個字,冰冷,但不急不躁。
老於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森,緊緊地盯着他:“目的很簡單,這兩個兄弟死了,他們的家屬得不到多少補助,而他們的日子還很長,我要你拿出三百萬。”
夜燕突然笑了,笑聲一出而收,重新變得平淡:“你身後的三位,也是這個意見嗎?”
老於的臉色微微一變。
夜燕地臉色不變:“雷小剛,你們都出來吧。”
草叢中有動靜,三條人影幾乎同時出現,慢慢走向老於的身邊,在走動的過程中,他們的雙眼始終關注着夜燕的左手,這是一隻殺人的手。
“你早就發現了我們。”小剛站到了老於的右邊。
“你得感謝,我還認識你們。”夜燕緩緩地說:“否則,你們此刻已經是屍體了。”
四人全呆,他不但發現了他們地行蹤,而且準確地認出了他們是誰,而他們,直到他現身的前一瞬間,還都只是關注着小坡下面的那條小路,這就是差距,巨大的差距。
“我要問的是,索取三百萬真的是你們的集體意見?”夜燕的衣服隨風而起,整個人依然一隻凌空的飛鷹,這鷹已怒。
“是。”四人一齊回答。
“很好。”夜燕淡淡地說:“我給。”
老於愣了,這好象不是劇情裡面應該有地內容,他真地給?
不,只是以這個作爲戰鬥的手段,先麻痹他們,再以雷霆手段將他們一舉擊殺。
已經證實了,他就是殺害這兩名弟兄地兇手,就是萬惡的敗類,否則,他一個軍人,上哪兒弄三百萬?
“很好。”老於與小剛悄悄對視一眼,隨手遞過來一張紙:“這就是卡號,明天上午之前到賬。”
“可以。”夜燕接過,鄭重地揣進腰包:“你們可以走了。”
四個人一齊回頭。
回頭之際,理論上是他發出驚魂一擊地時候,但走出三丈外,夜燕依然沒有動。
走出十幾丈,夜燕依然站在夜色中,已經很遙遠了,他還在,直到走上公路,老於再一次回頭,山坡上一片夜色,已經看不到他任何影子。
四個人的壓力猛增。
看不到影子的夜燕纔是真正的夜燕,因爲他隨時都可能出現在他們身邊。
有壓力,但他們也有激動,因爲夜燕的殺招纔是他們真正等待的東西,雖然他們同樣不知道另一個人在哪裡,但他們知道。
只要夜燕一動手,他立刻就會出現,不管他是否能擋住夜燕對他們的殺招,夜燕都必敗無疑。
但他們依然沒有等到,夜燕彷彿完全消失。
直到他們上了車,汽車開動,直馳向軍區方向,馳出幾十裡,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這就不正常了。
更不正常的是,第二天上午,這張卡上真的有三百萬。
還有一個不正常的地方,那個神秘地張虎不見了,他同樣不翼而飛。
賓館中,老於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其餘三位的眉頭同樣無法舒展,他們想不通這個計策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沒有問題。”好久好久,小剛終於狠狠地在桌上敲了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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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雙眼睛全都盯着他。
“夜燕很高明。”小剛說:“他與毒王勾結,金錢對於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花了三百萬,堵住我們的嘴,比殺了我們還高明,因爲殺了我們,會引起軍方的重視,他也不願意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