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寒有點懷疑小白的智商,問這種問題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嘛,江寒都親自來到了這地方,重不重要已經是用再說的事情了。
“他是你什麼人?”小白側目而視,眼神中略有玩味。
“朋友。”
“朋友?男的還是女的?”
什麼意思?江寒地目光與她一接觸,看不出她有什麼異樣的表示,輕鬆作答:“當然是女的。”
小白不再說話,不過江寒倒是忘記了,他現在的形象略微有些改變,不過不得不說,這種樣子對很多女生殺傷力還是是很大的。
尤其是他昨天那神勇的表現,更是非常容易讓人留下印象,別說小白還是當事人了,少女情懷,天都說不清楚到底是種什麼玩意兒。
兩人圍着一堆篝火,江寒給小白講述了不少城市裡的事,小白從小就在山村裡長大,對於江寒說的一切都很有興趣的樣子。
江寒也不吝嗇自己的經歷,把很多生活都講了一些,絲毫沒有注意到小白眼中的憧憬。
不過後來,他還是注意到了。
“小白,我覺得人還是該多出去看看,多經歷一些不同的東西纔會成長。”江寒悠悠開口,如果是以前的江寒,他絕對講不出這種話來。
以前的江寒是個學霸,在他的世界裡,只有努力和奮鬥,完全忽略了其它很多其實很重要,然而卻沒有被他放在心上的東西。
剛出校門的時候,他甚至真的覺得這個世界非黑即白,然而後來發現,這個世界其實有很多種顏色,只是他從未見過。
對於江寒所說的話,小白好像有點聽不懂的樣子,一臉疑惑地看向了江寒。
“我是說,你沒想過離開村子,到城市裡看看,去生活一段時間體驗一下嗎?”江寒直白說道。
“我……”小白張開口,但卻沒有說出話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只是她不說,江寒也不會問。
“經濟學有個名詞叫‘機會成本’,大概意思說的是,比如兩種大米飯和小麥餅,一頓飯你只能吃一樣,你選擇了大米就要放棄小麥,你沒選中的就是‘機會成本’。
跟你說這個的目的是告訴你,選擇一樣,就意味着總要有放棄的一樣,到底怎麼選擇,纔是你需要想好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兩全其美,那真的有點很不現實。”
江寒手中拿着一根樹枝撥弄着篝火。
小白有點發愣,江寒雖然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但他說的又何嘗不是現在自己糾結的本質。
她當然想過到大城市去體驗一下那種生活,但那就意味着要捨棄現在村子裡的很多,可能包括但不僅限於,生活習慣、方式等等。
甚至是,自己的母親,又該如何?
一想到這些她就不敢仔細去考慮,去打算了。
“我知道了。”小白輕聲回答,江寒沒有再說話,但他能夠看出來,她並不知道。
沉默了一會之後,也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了。
不過現在問題就來了,當然,這只是小白的問題。
那就是江寒睡哪,總不可能兩人睡一個帳篷吧?而如果不住帳篷的話,江寒又睡哪?
現在是冬天雖然彩雲這邊天氣很好,也不是天寒地凍,但晚上氣溫還是不高,而且這森林之中蟲子又多,沒有帳篷的話會很危險。
這是一個頭疼的問題,小白臉上滿是糾結和掙扎,讓江寒看的有點愣。
“要不,我們坐在帳篷裡,不睡覺了吧。”小白說出這話的時候臉都紅到了臉頰,不過火光很紅看不出來。
“哈哈哈,我還以爲你想說什麼呢?”你睡你的就好,我自己有辦法,你不夠管。
“嗯?你有什麼辦法?”小白一愣,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不過臉上擔憂的神色還是絲毫不減。
“這個嘛,你就不用管了,秘密。”江寒神秘一笑,最後也沒有說。
最後小白帶和將信將疑的表情還是回到了帳篷裡。
江寒的一夜自然是在打坐中度過。
第一夜平安無事。
清晨的陽光穿過叢林的陰影,小白臉上有淡淡的疲倦。
也許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恐懼感就是一個微妙的心理活動,在有安全感的時候,叢林之夜會是奇妙地,但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叢林之夜是恐怖的。
江寒明顯缺乏安全感,起碼對於小白而言,這個小鬍子缺乏安全感,看起來挺成熟,但事實上看起來是有點傻。
自己陪着這樣一個有點傻的人進森林,好像也有點傻,她在懷疑自己決定到底對不對,兩個有點傻的人,最大的理想無疑就是早點搞定正事,打道回府。
前面是一片茂密的叢林,與一般的叢林不一樣的是,這裡有水,水與草叢糾結在一起,江寒地臉色微微改變:“沼澤區。”
“就是沼澤區。”小白說:“小心點,下面有可能是爛泥,一旦掉下去再想起來就難了。”
“這是必經之路嗎?”江寒四處打量。
小白說:“沒錯,必經之路,依我看還是還是算了吧,這裡很難度過,非常危險。”
“能把你地手給我嗎?”江寒手伸出。
小白怔怔地看着他。
好久才輕輕搖頭:“不。”
“你看着我踩的地方,看準了。”江寒不再堅持,一步踏下去,踩實,又是一步踏下去,依然留下一個清晰地腳印。
這些都是白費的功夫,江寒踩過的地方被他動點手腳,那些地方在靈力的作用下,別說只是輕輕踩一下,就是在上面蹦迪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話,他根本不需要與這些爛泥較勁。
從幾棵樹上飛踏而過,基本上不存在沼澤不沼澤的問題,不過這個姑娘應該是不太可能接受一個人能這麼蹦躂。
所以他只能是選擇了這種方式。
小白真的在看他的腳印,只看三步,她就震驚了,他走得好快,好輕鬆,找沼澤地也是能夠這麼閒庭細步的地方?
她依稀記得,當時外公也能找到一條能走的路,但外公是村子裡最有名的獵手,過這沼澤區一樣得打起十二分小心,而他,居然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樣子。
看他嘚瑟的樣子,早晚得出事,必須提醒提醒他了,只不過還沒等小白開口就愣住了,因爲她親眼看到江寒一隻腳陷進了泥中,嘚瑟吧,嘚瑟,這回出事了吧。
“啊。”陷在泥裡的江寒還沒叫,小白倒是先驚呼出聲了。
不過江寒倒是完全不着急,帶着泥水的右腳飄然而起,左腳一轉,輕輕鬆鬆地在另一個方位踩實。
剛纔那純屬意外,是因爲在走的過程中他想試試如果不用靈力,自己能不能跟小說里人一樣“水上漂”,顯然是失敗了。
“記住我腳印的位置,可別踩空了。”他的聲音依然平靜。
他走下去了,已經走了上百米,小白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
一隻腳掉下去了,明顯失去了平衡,但他偏偏及時糾正,說道平衡,那就是一個協調性的問題,而江寒身體的協調性。
不是吹的,在人類中已經達到了頂尖那個層次。
這是什麼人?膽子看起來比實際能力大,但實際能力一旦暴露,卻又是如此地驚人。
前面的沼澤看起來有點不好過,那基本都是泥只是水了,不過突然他一個大踏步跨出,間距達到一米多。
姿勢是挺帥的,不過恰面可是稀泥漿,沒法站人了啊,眼看江寒整個人就要栽進沼澤中。
小白大驚之下搶上一步,這一步搶出,突然腳下一軟,這下好了,還沒等江寒有事,她先掉下去了。
只一瞬間,她已是半邊身子進入泥水中,一聲驚叫纔剛剛傳出。
驚叫一傳出,突然一隻手橫空而來,準確地抓住了她的手。
小白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怔怔地看着上方的臉,這臉上有關切,也有一絲溫柔:“讓你好好看吧,非得亂動。”
江寒輕輕一笑:“還是我拉你吧,如果害怕,將眼睛閉上。”
江寒暗歎一聲,搞什麼搞,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剛纔直接蒙着她眼睛直接蹦過去得了,搞這麼多花樣,結果還不是要蹦過去。
小白的眼睛一閉,就在眨眼地瞬間,突然感覺身子一輕,眼前沼澤猛地一花,耳邊風聲勁急,她的眼睛真的得閉上了,不由自主地閉上。
呼呼的風聲持續了只有幾秒秒,它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完全是一片呆滯。
他們已經穿過了沼澤地,她記得當年外公過這個沼澤花了能有個把小時吧,當時她一直趴在外公背上。
出來後是在草地上坐了十幾分才恢復起耗費的心神,但他只花了這麼幾秒鐘的時間,當年她只是一個小女孩,現在怎麼也重了幾十斤的。
“陽光總在風雨後,請相信有彩虹……”身邊江寒像詩人一般感慨,“這破地方過了之後,景色到還不賴。”
綠色的草地各色的小花,江寒由心感覺還是家鄉好,換了別的地方,這個季節想要見到花,只有做夢一個辦法了。
整片森林上方有一大片霧,五彩繽紛,在陽光的照耀下,這些霧彷彿水一般在流動,更是如夢如幻。
江寒在感慨,好不容易纔接受了現實的小白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
“毒瘴。”
伴隨着她的叫聲,一陣山風吹來,山風一吹,這彩色地霧突然活了,向兩人席捲而來,就象是一條色彩斑斕的大蛇突然張開了巨口。
這些霧片刻間籠罩了整片草地,將他們完全淹沒,迷霧之中有小白的大叫:“別呼吸。”
別呼吸。這真的是一個及時的提醒,但再及時又有用吧?那邊是沼澤,這邊是迷霧,看起來空曠的草地其實就是一個比較大的囚籠。
而江寒又不想折回去,這裡的毒瘴是一直存在的,就算折回去了,也只是暫時的安全如果想要通過這裡,必然還要面對,還不如現在就想想辦法呢。
不過眼下問題不小,江寒倒是沒什麼關係,但一般人的呼吸能夠憋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