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寶梳使出渾身解數,叫得千嬌百媚,玩轉動情,可人家阮狐狸照舊面無表情地低頭盯着她,斬釘截鐵地吐了兩個字:“不行!”
“爲什麼不行啊?我往後也會給你生好多好多小娃的,只是早晚而已嘛!晚個幾年當爹,不會死人啦!”
“會……”
“不會!”
“會……”
“絕對不會!”
“還記得我給你的十二規條嗎?其中一條就是生娃兒,你當我說笑?”麴塵說着鬆開了她,掀開了後窗,將瓶子裡的藥丸全都倒了下去。t她急得跳了跳腳,嘟嘴嚷嚷道:“人家好不容易湊齊藥材煉出來的!你也太會浪費東西了吧?不給我用,拿去賣也行呀!爲什麼要全部都倒了祭土地公公啊!他老人家又不缺這東西!”
麴塵順手連瓶子都扔了,關上後窗後,走近她身邊道:“怪不得肚子一直鼓不起來,二嬸三嬸都問了我好幾回了,還疑心是不是我有毛病,原來根源在你這兒呢,靳寶梳!”
寶梳見他臉上一副吃人不吐骨頭的陰笑,連忙退到了圓桌後面笑道:“哎呀,二嬸三嬸也真是的啦!我家相公這麼威武雄壯,怎麼可能會有毛病呢,誰讓她們瞎擔心了?嘿嘿……相公,時辰不早了,您快點歇着去吧!”
“該不會還有另外一瓶吧?”麴塵雙手撐在桌上,前傾了三十度笑問寶梳。寶梳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就那麼一瓶,全都給你倒掉了,上哪兒再找一瓶啊?要煉個避孕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真的真的!”
“那打算怎麼補償我?”麴塵的笑裡滲出一絲狡黠。
“補……補償?呵呵……”寶梳單手護着胸口,伸出兩根指頭比劃了一下乾笑道,“相公,說這話就好見外好見外了!我們是兩口子嘛,有那麼小小小小的一點損失,還談什麼補償呢?相公你就不是那麼小器的人,對吧?”
“這也叫小小小小的一點損失,靳老闆娘?”麴塵擡手輕輕拍開了她比劃的那隻手,哼哼道,“等於說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給你的種子全都讓你丟進了糞坑裡了,不是嗎?靳寶梳,你得補償我。”
“那你想要什麼補償?明早我多煮個白水雞蛋給你?或者晌午回來親手給你煮一頓寶梳終極版的黯然逍魂午飯?”寶梳扮着可愛地笑問道。t
“過來。”麴塵衝她點了點頭。
“不要!”她知道曲塵又想幹什麼了,忙順手在桌上抓了一隻茶杯當作武器,晃了晃道,“不過來!今晚正事兒已經辦完了,不許耍賴,否則……否則別怪我謀殺親夫哦!”
“晚飯吃完了不還能有宵夜嗎?你就當再補我一份宵夜好了。”麴塵一臉殲笑地瞟着她那藕節般淨白的身段道。
“你要吃宵夜而已嘛,我去給你煮好了!”
“過來。”
“不要,我去煮宵夜!”
“再說一遍,過來。”
“宵夜比我好吃多了……”
“那吃完你再吃宵夜?”
“你耍賴!本店……本店不供應宵夜啦!不供應……”
一聲茶杯落地的碎響後,寶梳像只褪了毛的小嫩豬似的被扔回了大*上。不給她任何反抗反擊或者反對的機會,麴塵勢不可擋地撲了上去,堵了她嘴巴一個大氣難喘!死丫頭,敢浪費自己優良的種子,扼殺或許會到來的兒子,哼哼,這罪名很嚴重,後果那就更嚴重了!煮黯然逍魂飯?倒不如今晚就折騰你一個黯然逍魂好了!靳寶梳,乖乖還我兒子來吧!
這*,大*又默默地悲哀了起來……大半夜的,還要高強度加班,震得四隻*腿兒都要散架了,又不給加班費,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做張*真的太不容易了啊……
當第二天上午燦爛的陽光透過窗紙照射進來時,寶梳略略睜開了眼,眼神朦朧地打量了一眼外面,卻絲毫沒有想動彈的意思。昨晚那死狐狸完全當自己是橡皮泥捏的,好在還有一身要散不散的骨架撐着,要不然鐵定會被他挫揉得變形了!噯喲啊,親孃嘞!全身好像沒一處好地兒了!死男人,不就想要個兒子嗎?至於把人家這樣往死裡整嗎?嗚嗚嗚……
寶梳又合上眼睡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差不多已經快到晌午了。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顧不得渾身上下無處不痠痛,連忙掙扎着爬起來往衣櫃前跑去。開了衣櫃門,在最底下那層有個小匣子,也是上鎖的,裡面是交鈔和成錠的銀子,另外還有一樣東西——其實昨晚那種“VC小藥丸子”還有一瓶,就在這匣子裡!
寶梳抱着那匣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在衣櫃門上抖肩殲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嘿嘿……死狐狸,跟我鬥,還嫩了點吧!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啊!這種好東西不備兩份,那豈不是太對不起我靳寶梳的聰明智慧了?你倒了昨晚那瓶,嘿嘿……姑奶奶這兒還有一瓶備用的呢!哎呀,這叫什麼來着呢?一山還有一山高吧?真想狠狠地誇我自己兩句呢!哈哈哈……”
帶着一臉殲笑,寶梳開鎖取出了那瓶寶貝“VC小藥丸子”,倒出了四顆,塞進嘴裡美美地嚼了起來。她一邊嚼一邊面帶陶醉的笑容,晃了晃翹起的二郎腿兒道:“想要兒子,再等兩年好啦!我還沒享受夠二人世界,也還沒掙到我的第二桶金呢!兒子們,孃親晚個幾年再去送子觀音娘娘那兒接你們,好不?要乖乖地哦,不許亂跑出來哦,誰第一個跑出來我就給他起名兒叫阮狐狸,知道不?”
“汪汪汪!汪汪汪!”外面忽然想起了芒果的吠聲。
寶梳鎖好匣子,剛想放回了原處時,外面又傳來了一個聲音粗狂的女高音:“去你孃的死狗!敢擋老孃的道兒,信不信兩棍子敲你一頭腦花?滾開,聽見沒,死狗?”
聽到這張狂的聲音,寶梳心裡好不納悶,忙趴在窗戶邊上往外看了一眼,只見一個腰圓臂壯的中年婦人氣勢洶洶地想闖進來,卻被芒果和雪梨擋在了外面,正唾沫飛濺地一邊罵一邊找木棍呢!而隨後不遠,海櫻賽鵑娘絨絨娘以及幾個不認識的男女前後腳地往這兒跑來,像是出了什麼事兒。
寶梳正在納悶時,眼前忽然閃過一個蓬頭亂髮的人,把她嚇了一跳,忙問道:“誰啊?”
“寶梳姐!”那人又倒退回來,跑到窗外喊道,“寶梳姐,快!外面那渾婆子剛剛在繡班外頭鬧事兒呢!我給她攆得沒處去了,這才跑你這兒來的!”
“又有人鬧事?”寶梳把匣子往衣櫃裡一放,氣呼呼地站起來找衣裳道,“咳!這還鬧上癮兒了是吧?當我繡班裡全是一羣姑娘媳婦,好欺負是吧?你稍等等,我穿上衣裳就來!”
“你可快當點……”
話沒說完,外面忽然響起了芒果的痛叫聲。寶梳那叫一個怒火沖天吶!打從芒果被她抱回來之後,如珠如寶地疼着,連一根毛都沒有叫人碰過,今兒居然還在自家門口捱打了,要踢館還是咋的?她三下兩除二地穿好了衣裳,順手拿條髮帶繫上,打開門衝到欄杆邊朝下面喝道:“海櫻,去你家找兩根結實的繩子,先綁了這不講理的潑婦再說!”
“行!”正在攔着那蠻婦的海櫻鬆開手,大喘了一口氣道,“這法子好!橫豎都是個不講理的玩意兒,剛纔說那麼多也白說了,倒不如綁了算了!”
“你綁!你綁!”那蠻婦滿面怒紅,揮着手裡的木棍嚷嚷道,“你再在這兒管閒事兒,仔細老孃手裡的棍子敲出你一頭青包!”
“去你孃的!”海櫻也氣得渾身都是火,順手撿起地上一根破竹竿子跟她對着比劃道,“誰怕誰啊?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要過招就趕緊放馬過來,囉嗦個屁啊!”
“幹什麼?幹什麼?想打人是不是?”那幾個看上去像是外村男女的人立刻涌上前來將海櫻團團圍住,一副想人多欺負人少的陣勢。可他們哪兒知道啊?海櫻家就在隔壁呢!正在院子忙着翻屋子的劉家人一見海櫻被圍攻,這還得了?首先是侯氏提了把正在削地瓜的菜刀氣轟轟地跑出來,指着那幾個人喊道:“你們要幹什麼啊?想打我閨女啊?哪兒來的啊?也不瞧瞧這兒是什麼地方!”
緊接着,劉漢明父子和本家幾個來幫忙的侄兒也一臉怒氣和不解地衝了出來。這幾個人見對方人更多,連忙退到了一旁,全都站在了那個蠻婦身後,那蠻婦倒是一臉不怕的樣子,緊握着棍子喊道:“誰讓你閨女多管閒事兒了?我又不是找她,她跑來咋呼什麼?趕緊領回家去!要不然待會兒打着了算她自己倒黴!”
“你來的確不是找我的,”海櫻拿破竹棍跟她爭辯道,“可你是一進繡班就要打賽鵑,賽鵑是我們繡班的人,我是繡班的保衛處處長,保她們平安的,我能不管嗎?”
“什麼屁繡班?不就是在路邊擺個繡架繡花兒嗎?那跟城裡姑娘站在街上叫賣招客有什麼分別?你們是賣繡活兒還是賣身……”
身字還未說完,一股麻繩就直接打在了那蠻婦的胳膊上!只聽見她驚叫了一聲,緊握着木棍的手立刻鬆開了,疼得原地跳彈了起來,嘴裡罵道:“哪個找死的敢抽我……”
“我也想知道,”從院門裡走出來的寶梳收回了那股繩索,在手裡甩了甩說道,“是哪個活膩歪的這麼看不開,跑我門上來送死了!想怎麼死啊?給狗咬死,還是給我綁着丟埡口去?”
“是你死婆娘抽我!”那蠻婦使勁地搓着痛楚,圓瞪雙眼地衝寶梳罵道。
“想罵人出氣是不是?行啊,我綁了你在我院子裡,你愛罵多久就罵多久,茶水管夠!不過我可告訴你,”寶梳指着那蠻婦正色道,“要是我家芒果少了一條毛,斷了一根骨頭的話,你可就別想活着出這村子!跟我耍混,就你這點斤兩是不行的,要不來點刺激的?直接動刀好了,動嘴多沒意思呢!”
“我告訴你!”那蠻婦指着寶梳家院子,理直氣壯地吆喝道,“立馬把剛纔跑進你家的那個死丫頭交出來,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寶梳把繩索拋給了海櫻,往她跟前走近了兩步,抄手冷冷道,“還能把我這院子拆了?或者是把我拆了?就憑你們這幾個,一塊兒上都不是我的對手!想動手的話,先把遺言留下,省得回頭你們家來人收屍連個話都沒有!”
“喲,是個老闆娘了不起啊!只當我沒見過大人物?你少嚇唬我……”
“好了,親家母!”絨絨娘忽然着急上火地上前拉了這蠻婦一把道,“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吵架動手的!你別跟她過不去了,她男人不是一般人,你惹不起的!”
這蠻婦把絨絨孃的手氣哼哼地甩道:“什麼不是一般人?難不成還是王爺少爺?要真是,還待在這窮山溝溝裡做什麼啊?她呼哧喝哧兩句你就怕了,我可沒那麼好糊弄!”
“我糊弄你做什麼啊!”絨絨娘急得頭頂都快冒煙了,拍着大腿兒說道,“這丫頭有些厲害,她男人又在城裡龐府做過大管家,官老爺跟前都有她男人說話的份兒,你跟她家鬥什麼氣呀!我們是來找人的,把賽鵑叫出來好好問話纔是正事兒啊!”
這蠻婦起初還很是不屑,後來聽到城裡龐府時,那火燒房頂的氣焰唰地一下消了大半兒,目光異樣地打量了寶梳兩眼,轉頭問絨絨娘道:“你該不會是哄我的吧?”
“哎喲喂,我哄你做什麼啊,親家母!這村裡村外誰不知道啊,你出去打聽打聽就清楚了!你要真跟她打起來,準沒好果子吃呀!親家母啊,找人才是正經,你先消消氣兒讓我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