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劉金山竟然這麼有故事。
他不僅年少的時候曾經被幸運之神選中,在一場車禍之中死裡逃生。
最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曾經在象山任職。
那當年象山網戒學校的事件,是否也有他的影子,就很容人深思了。
馮建國接着說:“當時劉金山的父母,是從西北老家開車送他來京陽警校上學的,可是沒想到遭遇這樣的不幸。”
王宇大吃一驚:“劉金山是西北人?我也是西北人啊,可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他身上有半點西北人的特點,而且完全沒有任何的口音!”
馮建國說:“據我所知,劉金山把父母葬在了京陽,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京陽回來家,所以你看不出來也正常。”
王宇疑惑的說道:“二十年前劉金山的父母就有私車,說明他家庭條件非常的富裕啊,可是爲什麼給我的感覺,這人好像是貧苦出身,因爲窮怕了,所以個性纔會那麼扭曲,一旦翻身就眥睚必報,心狠手辣,而且還喜好和富商交往。”
馮建國搖了搖頭:“誰知道他是怎麼養成這種個性的,也許和家庭富裕貧窮無關,和父母教育有關。”
王宇反駁道:“那就更加沒這個可能了,如果劉金山的家庭教育很差的話,你覺得他父母會願意讓他來念警校當警察嗎?隨便花點錢,讓他去念名校,廣交人脈豈不更好?”
馮建國沉吟道:“經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
王宇又問:“你說劉金山二十年沒有回過老家,那他老家就沒有人來過京陽嗎?”
馮建國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是太久,而且是他的私事,我也不可能去專門的瞭解。”
王宇低沉的說:“但是現在恐怕你不得不去了解啦,因爲我感覺這個劉金山的身份有點問題。明明是西北人,卻沒有一點西北人的味道,而且他表現出來的個人修養,和優越的家庭背景完全背離。”
“聽你這麼一分析,這確實很奇怪。”
“老馮,我想要再驗證一下,你一會兒給劉金山打一通電話,電話裡就這麼說……”
馮建國聽得頻頻點頭,稱讚王宇這個主意妙。
隨後他拿出了手機,撥打了劉金山的號碼,然後摁了免提。
電話裡嘟聲一直迴盪在辦公室裡。
王宇和馮建國倆人都緊張的盯着電話。
終於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那頭的劉金山接通了。
“老馮,有什麼事?”
“劉局啊,有件事情我想要告訴你。”
“你說。”
“我那gawa的gadi下個月結婚,想請你出席參加。”
“什麼?你說什麼人結婚要請我?”電話那頭傳來了劉金山非常困惑的聲音。
“我gawa的gadi。”馮建國重複了一遍。
“老馮,你沒喝醉吧?你在說什麼嘰裡咕嚕的?”聽劉金山的聲音,他有些怒了。
“我是說我弟弟下個月結婚,想請你賞個臉。”馮建國用標準普通話說道。
“嘿,原來是你弟弟啊,我以爲你說什麼呢。那沒問題,我肯定到。”劉金山沒有拒絕。
“那就這樣了,謝謝劉局。”
馮建國一掛電話,就吃驚的看着王宇:“他果然聽不懂西北方言!”
王宇說:“尕娃是小孩,尕爹是小叔叔,尕娃的尕爹就是自己的親弟弟,雖然一般沒有人這麼說話,但是隻要是西北人,哪怕是在西北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也能立馬反應過來,而我們的劉金山局長,卻完全懵了,真是出乎意料啊!”
馮建國說:“看來這個劉金山確實有問題。”
“老馮,你好好的查一查劉金山以前的事情,重點是他來京陽前後的那段時間。”
王宇意識到,這個先前不起眼的劉金山,很有可能成爲破局的關鍵。
“他來京陽上學之後的事情倒是好辦,但是他來京陽上學之前的事情,就有點難查了。但是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去查的。”
“我相信你,咱們隊長親自出馬,絕對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於是同時,市郊山林裡的魚塘小樓裡。
劉金山放下電話,一臉不屑的自言自語道:“你會好心請我去出席弟弟的婚宴,恐怕是不安好心的鴻門宴吧!”
劉燦走上前來說道:“哥,誰給你打了電話惹你不高興了?”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叫我堂哥!”
劉金山轉頭大吼了一聲,把劉燦給嚇了一跳。
劉燦小聲的嘟囔:“這裡又沒有外人,我叫你一聲哥又怎麼了,就算別人聽見了,誰會計較這聲‘哥’是親哥、堂哥、表哥還是認的哥……”
“你還不服氣是不是?”
“沒有……”
“我告訴你劉燦,我劉金山沒有親弟弟!”
“是劉金山沒有親弟弟,可你有啊……”
“給我住口!”
劉燦發現這回劉金山是徹底生氣了,連忙閉嘴安靜的走過去泡茶。
劉金山坐在沙發上,心裡總感覺燥得慌,好像預感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他腦海中一直重複着電話裡馮建國的那句“gawa的gadi”就像是一個洗腦的魔咒一樣揮之不去。
於是他又拿出了手機,點擊瀏覽器,輸入了拼音,當看見相關的內容之後,他的手機砰的落在地上。
“堂哥,你的手機怎麼掉了。”
劉燦立刻過來把手機從地上撿起來。
劉金山渾身發抖,他的手已經抖得拿不動手機了。
“堂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劉金山面如白紙的說:“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可能已經暴露了。”
……
王宇離開市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回到雙子公寓守着寧雪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直接去找青陽。
一來是想要了解打龍鞭的解封進度,二來也是爲了讓青陽幫忙施法尋找陳文良的下落。
然而兩件事情都不如意。
打龍鞭上的禁制,遠比想象之中的還要難解,青陽遇到了一點麻煩。
另外一方面,青陽在得知了王宇曾經找小椿的弟弟徐桐作法找人未果之後,直接了當的說,尋人之術法以茅山宗最爲見長,如果徐桐都找不出來,那他自己就更加沒辦法,連試一試的必要都沒有了。
兩件事情都毫無進展,讓王宇失望至極。
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馮建國的電話,聽到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電話裡馮建國說關於劉金山的身世有重大的發現,要當面說。
王宇立刻趕往市局。
在市局大樓門口,他碰見有個婦女跪在地上,又哭又鬧,誰也拉不住,嘴裡哭喊着什麼“女兒”“蒼天”“可憐”之類的詞。
王宇雖然很同情,但確實沒有時間過多的停留,便直接走進了大樓。
他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看見馮建國正站在窗邊,凝視着樓下那個哭鬧的婦女。
王宇走過來問道:“老馮,下邊那位大姐怎麼了?”
馮建國嘆了一口氣:“昨天晚上又失蹤了九位年輕姑娘,同樣都是農曆七月十五生人,但所幸的是沒有發現屍體,這說明她們還有活着的可能,雖然很渺茫,總歸是一個希望吧。”
王宇說:“那位大姐就是其中一個女孩的母親?”
馮建國點了點頭:“可憐天下父母親啊……”然後轉過頭,把一個信封從抽屜裡拿出來:“我們還是說正事。這裡邊的兩張照片,分別是劉金山高中和大學時期的,你自己看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王宇立刻拆開了信封,結果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