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計劃是用繩索直接滑下去?”夜叉王抓着重機槍瞄準距離最近的那蜈蚣人,“這個計劃很危險,我看這些怪物不笨,萬一我們滑下去,還沒有到底,它們把繩子割斷了怎麼辦?”
“胡老大說的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行屍擋不住它們,我們的子彈也快耗盡了,鬼知道後面還有多少這種怪物!”莫欽的雙手已經被燙得通紅。
“我不知道有多少米,但我們沿着那琥珀向下深挖了至少有三十米,估計至少有四十五米的樣子,只是估計。”那中國研究員回過神來,知道眼前這羣人不是軍人,但也不是簡單的“遊客”,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現在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簽署了什麼破保密協議,總之保命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吧!只有這個辦法了!”夜叉王吩咐道,“色情狂,你槍法好,等半桶水把繩子給弄好,你就開始射擊那些行屍身上的手雷,也好擋一下。”
“明白!”莫欽離開機槍,撿起地上的一支突擊步槍,簡單檢查下,更換了彈夾,瞄準一個被劈成兩截,還掛在某個蜈蚣人手臂上的行屍腰間的那排手雷。
同一時間,沉船基地的另外一側,松本霧源和其手下也遭遇了這些蜈蚣人,在遭遇之後的幾分鐘損傷過半,還有戰鬥力的加上他自己不過八個人,好在是有重武器,還可以阻擋,但要繼續前進卻似乎完全不可能。
松本霧源手持步槍,精確地朝着那些蜈蚣人的腿部擊去,同時對手下的傭兵下令,儘量子彈都擊中那些怪物的關節部位。傭兵們雖然在蜈蚣人出現的瞬間還是被嚇到了,但早就殺紅了眼,害怕、恐懼都拋到了腦後,況且他們很清楚如果自己戰死,松本霧源會付給他們家人一大筆的撫卹金,這筆錢他們在從前的部隊裡幹兩輩子都賺不回來。
另外一邊,下層的某備用中控室內,狗魚安坐在椅子上,看着胡順唐和松本霧源兩批人廝殺着。古拉耶夫攥緊拳頭站在一側,緊盯着監視畫面上的夜叉王身影,恨不得現在就提槍衝出去幫忙,但沒有狗魚的命令,他什麼都做不了,畢竟只要有狗魚在,俄羅斯軍方和情報部門就無法拿他家人怎麼樣。
“看着自己的戰友受困,很想幫忙對吧?”狗魚盯着畫面冷冷道,同時用腳撥開旁邊那兩名韓軍士兵屍體的手,兩人都是被槍托活活砸死的。
“龍,不是我的戰友。”古拉耶夫輕輕搖頭,堅定地說,“是我的兄弟!”
“嗯,不打不相識,我又想起這句話來了,蜂后也曾經對我說過同樣的話。”狗魚用拳頭撐着自己的腦袋,“新時代來了,新的軍備競賽又開始了,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我們還是輸給了中國,北朝鮮依然還是那副模樣,誰也無法替他做主,除非是他陷入絕境,日本人又是美國的盟友,剩下的只有搖擺不定的韓國,我們的幫助是有回報的。”
“政治我不懂。”古拉耶夫淡淡地回道,言下之意是自己也不想知道狗魚對未來的戰略部署,因爲知道得越多,自己就越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知道你以前爲什麼會被人追殺嗎?爲什麼會讓家人陷入危險嗎?”狗魚斜眼看着古拉耶夫,“就是因爲你不懂政治,厭惡政治,甘願成爲政治的犧牲品,爲什麼不反過來主導政治,將政治這個看不見,摸不着,但卻比核彈威力還大的武器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古拉耶夫沉默着,眼睛直視盯着監視畫面,一句話也不說。狗魚又道:“這沉船下面有什麼,蜂后並沒有說明,他很聰明,只是把消息放了出去,我們爲了與韓國共享情報,假意提供給他們所謂的‘賽博格’的資料,實際上現在他們造出來的東西與我們的‘賽博格’還差得很遠,不要說那羣傭兵,就算是你的兄弟他們要對付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明白。”古拉耶夫當然知道那羣賽博格的威力如何,那羣傢伙根本就不是人,而且狗魚如今的計劃也因爲胡順唐等人的突然介入,變得麻煩起來。原本他們是打算等韓國人幹完挖掘的工作,自己再派遣賽博格直接搶奪,隨後再以在公海上發現韓國人圖謀不軌的理由公開,中國政府到時候不得不出手,因爲是在他們的領海,到時候韓國人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當然美國人也只會用從前那一套,口頭上保護,行動上百般推脫。
這樣一來,俄羅斯得了利益,又大大削弱了韓國的力量,讓這個國防力量本就薄弱的國家直接陷入危機,美國如果繼續開始援助,勢必會減弱他們自身的實力,到時候俄羅斯在朝鮮半島的利益又逐漸回到了掌心之中,至於日本,因爲“根來衆”事件早被拖入了泥潭,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如今全國範圍都處於警戒之中,四處搜捕“根來衆”的餘黨,監獄中也關滿了曾經身爲“根來衆”的政客。
“等着吧!如果等到下面的韓國人實在撐不住了,咱們就撤,現在賽博格在什麼地方?”狗魚問古拉耶夫。
古拉耶夫回答道:“在空中,一直盤旋着,如果我們要動手,至少提前三個小時,這樣纔有緩衝的時間。”
“你來拿捏這個時間吧。”狗魚說完,起身來用手指着畫面上的松本霧源道,“這個戴面具的傢伙到底是誰?你知道嗎?”
“不認識,但身手不錯,應該是軍人出身。”古拉耶夫回答道。
“嗯,有機會殺了他,這種人不能留。”狗魚冷冷道,目光又移向左側畫面,胡順唐等人已經順着繩索向下滑去,同時莫欽也引爆了那些行屍身上的手榴彈,那裡頓時炸開,整個船身也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狗魚皺緊眉頭,“這樣下去,就算那羣怪物被全乾掉了,這艘沉船也進水了……對了,雖然我不知道這羣人與蜂后是什麼關係,但你記住,有機會也要幹掉他們,不能留有後患。”
古拉耶夫沒有回答,狗魚靜靜地等着,許久古拉耶夫纔回答道:“對不起,這一點我做不到。”
“你會做到的,我相信。”狗魚冷笑了一聲,古拉耶夫攥緊拳頭,看着這個狹小的空間,如果在這裡幹掉他,也許就是個永遠的謎,誰也不知道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再伺機將他的屍體扔給那些蜈蚣人,粉碎之後,什麼證據都消失了,誰知道是他做的呢?
可他不敢,因爲直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電梯口下方,向下急速滑落的胡順唐等人,並沒有停頓下來,完全是用繩索綁着自己的腰部,沒有阻止下滑的速度,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上面那些手榴彈爆炸之後,還能阻擋那些怪物多久,也許一分鐘,也許一分鐘不到,而下滑幾十米需要多久?
“呼——”一個黑影從上方掉落下來,從他們幾人身邊掉下去的瞬間,一道白光閃過,胡順唐的臉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是那些蜈蚣人!
蜈蚣人跳下來了!開始是一個,接下來是更多,只有莫欽看清楚了,掉下來的蜈蚣人之中,大部分都只剩下半個身子,掉落的瞬間還在拼命地揮動自己的胳膊,用胳膊上觸角前段的利刃試圖殺死他們。
聽天由命!四人心中都這麼想着,那個中國研究員只是死死閉上眼睛,唸叨着菩薩保佑之類的話。
“嗡——”五人幾乎同時停了下來,繩索到頭了,拉緊的繩子發出“嗡嗡”的震動聲。但向下看去,距離下方至少還有五米到六米的距離,而且很模糊,只能估計。
“割斷繩子!跳下去!”夜叉王拔出匕首就開始割繩子,同時又扔給魏玄宇一把,讓其先把那研究員的繩子給割斷,但那研究員雙手抓着繩子不讓魏玄宇割,因爲太高了,他擔心掉下去會摔死。
“你是想活命,還是想被蜈蚣給砍成肉塊?”魏玄宇舉起匕首。
“不要!這裡很安全!他們掉下來割着我的機率也不大,這樣我還可以吊在這裡,等着人來救……”研究員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我”字還有一半在喉頭,一個蜈蚣人就從旁邊掉了下來,揮舞的利刃直接割斷了他的繩子,他尖叫着掉落了下去。
“天意呀!”魏玄宇搖頭,割斷自己的繩子掉了下去,其他人也紛紛朝下掉落。衆人落地,發現那名研究員剛巧摔在一個蜈蚣人身上,但腹部也被利刃給刺穿了,低頭看着自己被捅穿的地方發愣,彷彿已經痛得麻木了。
“我就知道,我不應該走的,我應該留在學校當教授助理的,我就知道……”那名研究員擡眼,用求助的眼睛看着胡順唐等人。
胡順唐上前試圖用棺材釘割斷那利刃,但那利刃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完全割不斷,只得將那研究員直接抱了起來,隨着一聲慘叫聲,研究員傷口處開始涌出鮮血。夜叉王從旁邊胡亂抓了點衣服,分成兩團,堵住他腹部和身後的血洞,接着離開電梯井朝着外面跑去。同時他們身後開始不斷地掉落下那些蜈蚣人的身體,那些東西彷彿摔不死,殺不死一樣,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也只是蠕動兩下就一彈而起,繼續追殺胡順唐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