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涯和劉振明走後,胡順唐、胡淼、鹽爺和宋鬆四人爬上了山頂,不知是什麼原因山頂還有層層迷霧繚繞,能見度不到一米。胡順唐知道這種情形根本看不見山下所謂的那個“玄武吐舌”,忙向前急走了幾步,誰知道腳下竟然踩空,直接滑了下來。胡順唐叫了一聲,揮舞的手就被趕來的鹽爺一把拽住,胡淼也趕緊上前幫忙,過了許久宋鬆纔過來說:“左前方有一顆樹,站在樹下能看得很清楚。”
胡順唐忙跟隨宋鬆走到那顆松樹下,果然松樹下沒有迷霧,將山下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在他們所站的位置前方,有一叢綿延的山脈,橫跨的山脈之中凸出三座小山出來,左右兩座高度、跨度都差不多,只是中間那座山只是一個小山丘,在山丘之中有茂密的樹林,看起來就像是舌頭一樣,卻不是很明顯。
鹽爺此時走近問:“順唐,山下是什麼模樣?你給我說說。”
胡順唐將山下的情景描述了一番,鹽爺點頭道:“沒錯,應該就是玄武吐舌,不過中間那山算不得真舌,我聽你父親曾經講述過唐五的經歷,中間那山應該是假舌,真舌是隱藏在山林之中的沖天巖,這種玄武吐舌稍不注意都會認爲是龍虎護主穴,一旦葬下先人,會倒黴至少六十年。”
宋鬆盯着胡順唐手中的地圖,點頭道:“那就沒錯了,咱們下山吧,現在已經臨近中午,估計找到胡家祖墳的時候應該就是傍晚了,詹教授他們應該很快會趕回來。”
詹教授?詹天涯還是教授?他到底是什麼身份?胡順唐百思不得其解。
宋鬆從揹包中掏出一把砍刀,在前方開路,他把砍刀拿出來的時候胡淼嚇了一跳,忙往後退了一步,宋鬆舉起刀淡淡地說:“這是我爸的遺物,越戰的時候留下來的。”
詹天涯說過宋鬆曾經是軍人,他爸爸又是參加過越戰的老兵,宋鬆又說詹教授,這兩人到底是什麼背景?
四人沿着山林一路下去,來到一條幹涸的河牀邊上,在無數的鵝卵石上慢慢踏過,鹽爺踩到鵝卵石的時候,抓緊胡順唐的手問:“順唐,這裡是河牀嗎?”
胡順唐點頭道:“對,很奇怪,這河牀在多雨的夏季竟然乾涸了。”
“不!不奇怪!”鹽爺的神色有些興奮,“玄武吐舌雖是一個死穴,不過五行之中水能生財,玄武吐舌的位置正對着是不是有一條支流?”
胡順唐擡眼看去,果然在正前方看見有一條類似小河溝模樣的東西流向山脈中間代表玄武舌頭的那個方向:“對,有一條支流,不過也乾涸了。”
“這是入財口!”鹽爺又抓緊了胡順唐的手,伸手往前方一指,“舌對進財口,代表玄武吞寶,若這裡有水常年流過,這是金穴呀!真的是金穴呀!”
金穴?往生穴怎麼會是金穴?
四人站在鹽爺所說的入財口的支流上,擡頭看着左右兩座蔓延出來的大山,還有中間的山丘,都感覺有一種壓迫感襲來,渾身覺得不自在,胡淼更是捂住自己的胸口說:“覺得有點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我終於明白了!”鹽爺又說,“我終於明白當年胡家爲什麼要選在這塊地下葬,不僅僅是因爲往生穴,而是因爲這是玄武吞寶之地,如果將先人葬在玄武之舌的上端,後世必會大發,這是財穴,俗話說窮不與富敵,富不與官爭!這玄武之舌之後的往生穴就是勢穴!”
“勢穴!?”胡順唐不解,“那是什麼意思?”
“這玄武吞寶,和相同代表財穴的貔貅穴不同,貔貅穴前通後堵,只進不出,葬下先人,後世即便發財,也是屬於及其吝嗇之人,不過這玄武吞寶前吞財,後入權勢,所謂有權有勢便有錢,就是這個道理,錢能升權勢,錢財在前,權勢在後,不過如果後人八字不硬,度不過三個大災之年,便無福消受,葬在這種穴位就等於是磨難一樣,誰撐到最後,誰就是贏家。”鹽爺說完向前走去。
胡順唐愣在原地,想起在將軍墳之中,潘獨鰲曾經說過,就算有金穴,也有十大禁忌一說,下葬之人違反了這十大禁忌之一,這金穴也不會起半點作用,但是鹽爺之前說過,胡家之所以沒有敗家,是因爲本家接受了分家的運氣,這才導致後來大運不斷,富貴逼人。如果這裡是玄武吞寶,僅僅是因爲沒有水的緣故嗎?
想到這,胡順唐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對,一定是因爲這個原因……只需要前往胡家祖墳開棺一看便知道緣由了。
四人走進玄武之舌那叢山林之中,又走了半個來小時,看到了一池深潭,在深潭周圍稍作休息之後,又繞行過去,來到山脈的後方,見到了鹽爺在故事中所說的破頭山,而在破頭山背後,終於看到了那座已經幾乎成爲平地的胡家祖墳。
胡家祖墳前若不是那塊石碑,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座墳,外表來看根本沒有墳墓的樣子,完全是平地。
鹽爺站在墓碑前,好像在自言自語:“所謂權勢,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下面埋有無數人的骸骨,是推動玄武吞寶這個穴位的真正含義,所謂三年尋龍,十年點穴,這穴位根本不用點,明眼之人一到這裡,就會感覺到地下的陣陣陰氣所在,難怪了。”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胡淼在旁邊念道,“這不就是和潘獨鰲所說的張獻忠的千人舉相同嗎?”
“不,千人舉與此穴完全不同,此穴不止能走千日大運,是金穴,真正的金穴,可惜的是入財口之處的河流已經乾涸,否則的話這種金穴那些能人怎麼能夠放過,胡家之所以……”鹽爺說到這停住了,用手中的柺杖敲了敲地面,不再說話。
“怎麼了?”胡順唐上前問。
鹽爺搖搖頭,轉身坐到一邊去休息:“我只是覺得可惜了,可惜這處金穴了,你什麼時候動手?”
胡順唐擡頭看着太陽,太陽已經臨近下山的邊緣,看了下胡淼手錶的時間,剛到五點,還有大概三個小時的時間才天黑,更擔心的是現在太陽還高照,完全沒有一點烏雲遮天的意思。
如果今夜真的有雨,從烏雲遮天到颳風下雨,這期間頂多不過半個小時,如果現在不先動手動土挖開墳地,到了時間恐怕一旦下雨就來不及了,不過禁忌之中好像沒有說過下雨天不能開棺?胡順唐盯着胡家的祖墳盤算着,同時又想起詹天涯還說過,電流會傷害到人的腦電波,如果棺材中有亡魂存在,這電閃雷鳴的說不定會“驚擾”了,還是早點動手的好。
胡順唐從宋鬆處拿過鐵鍬等東西,正準備招呼三人動手,在一旁的鹽爺就發話道:“現在要動土嗎?玄日還沒有下西山,此時動土開墳,很容易泄了地氣,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胡順唐嘆了口氣,點頭道:“好吧,那我等到日落,宋鬆,帶電筒了沒有?”
宋鬆從登山包中取出三個電筒來,將其中兩個交給胡順唐和胡淼,剩下一個自己握在手中,又將一盞上電池的馬燈放在鹽爺的跟前,抓住他的手告訴他開關在什麼地方。
胡順唐坐在那看着太陽慢慢落山,心中還在祈禱着自己的計劃順利,同時又期盼着自己算錯了,那個東西不會出現,如果真的出現了……
太陽落日後,月亮出現,胡順唐看着那輪皓月,心中焦急,難道天氣預報錯了?剛想到這突然山中颳起了一陣大風,緊接着遠處的天邊出現了黑雲,黑雲在大風的吹動下,慢慢將那輪皓月給遮蓋住。
胡順唐握緊手中的鐵鏟道:“準備動土!”
胡順唐拿出香具等物件,先是焚香九炷分別拜了三界,又用烈酒圍着胡家祖墳撒了一圈,敬了六道,接着取出代表五行的物件,擺放在四方和胡家祖墳的頂端。
隨後,胡順唐、胡淼和宋鬆三個人就拿起鐵鏟開始挖開胡家的祖墳,挖了半個小時後,表面那層土就挖開了,再往下挖的時候,胡順唐的鐵鏟就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很硬。
“應該是石棺!大家小心點!找到石棺的邊緣,從周圍挖開,不要把石棺給碰壞了!”胡順唐沿着石棺的邊緣用鐵鏟小心翼翼地畫出一個石棺表面上的輪廓來。
石棺的邊緣被畫出來之後,三人又開始將石棺周圍挖開,往下挖了很深後,發現那石棺的高度竟然和胡淼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六五,而石棺表面的寬度也有近一米三。
整個石棺呈現在三人眼前後,胡順唐將鐵鏟往旁邊一插道:“鹽爺說的故事是真的,肯定是棺中棺,這樣的大型石棺內肯定還裝有其他的棺材,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碳棺,如果真的是碳棺,那麼也許能夠看到所謂的白狐蓋面。”
胡順唐說到白狐蓋面的時候,猛然間又颳起一陣大風,胡淼打了一個寒戰,靠近胡順唐,有些害怕的盯着四周,擔心那個白色的怪物又一次出現。
旁邊一直坐着的鹽爺此時走到石棺前來,問:“順唐,眼前就要下雨了,還是早點動手吧。”
胡順唐還未說話,宋鬆就伸手製止:“詹教授說了,必須等他來了之後才能開棺。”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鹽爺問。
宋鬆看着鹽爺說:“我們只是來幫忙的。”
“怎麼幫?這開棺之術難道你們詹教授也懂嗎?”鹽爺又問。
胡順唐此時大聲說:“沒有辦法再等了,如果再等下去,也許明天就沒有這種天氣了,必須趁現在這個時候開棺,否則事情就根本得不到解決。”
宋鬆哼了一聲,從墓地之中爬出來,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也不去看胡順唐等人。
胡順唐也爬了出來,從宋鬆的登山包裡面將所需要的東西一一拿出,隨後準備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