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有些出神的時候,我看到那輛車子已經行駛了出去。
我的目光一陣的閃爍,急忙的攔下了一輛車子,“跟上前面的214!”
我的話音落下,便拍出去一張百元大鈔。
出租車司機二話不說,直接跟了上去。
我的目光中,仍是帶着一絲疑惑。上一次我就看到董其昌在拉着骨灰,卻沒想到再次碰到他拉着這骨灰。我總覺得白班的司機,或許也有着什麼秘密,但是卻一直沒有發現他們的秘密所在。
車子出了殯儀館,竟然向着鄉下開去。我讓司機保持了距離,一直跟在了那輛車子的後面。
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看到車子停在了一道山溝子的腳下。
我猶豫了一下,下了車子,急忙的跟了上去。
車子是停在山腳下,但是車上的人,似乎都上了山。
遲疑的看了眼這山溝子,我還是快步的跟了上去。這山溝子很深,周圍的植被看起來也很濃密,而前面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了一陣的腳步聲。
我急忙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一直到了轉彎處,我纔看到了幾道身影,迅速的向着山頂爬去,而董其昌正走在了最前面。只是他的額頭上,竟然繫着一道白色的布,看起來就好像是戴孝一樣。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跟在了後面。
大概十幾分鍾之後,這羣人在一道松林前,停下了腳步。
我隱隱約約的聽到這些人在談論着風水,還有在談論着什麼服務之類的。雖然聽得並不是特別的真切,但還是能夠感覺的到。
“這裡!葬在這裡就好!”
“已經挖好了,大家準備一下!”
“讓那人過來,開始哭喪吧!”
周圍的人傳來一陣低聲的討論,我看着董其昌竟然率先的走了上去,臉色帶着一絲漲紅。
“可以哭喪了!”有人大聲的說着。
董其昌咬着牙,大叫了一聲,“您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爲什麼!爲什麼啊!”
大聲的哭訴,在松林之間響起,讓我的臉色一陣的蒼白。這算是什麼?這竟然是哭喪!難道白班,都需要幫人哭喪嗎?
我的心底仍是帶着驚顫,目光死死的盯着董其昌。
董其昌看起來格外的投入,連淚水都在不停的落下來。
我感覺這事情裡面似乎透着詭異,卻不知道該怎麼去了解。
“下葬!”有人大聲的說着,便看到那骨灰盒放進了棺材裡面,然後緩緩的落進了坑裡。
這個時候,董其昌的聲音更加的大了,而且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傷心一樣。
我的心底有些佩服,畢竟這只是哭喪,並非是自己的親人死掉,董其昌能夠做到這一步,也真的是難爲他了。
“可以了!哭喪的去一邊,我們等下還要繼續”有人大聲說着,就好像是驅趕野狗一樣,將董其昌驅趕到了一旁。
我雖然離着很遠的距離,但是我能夠感覺到董其昌臉上的怨恨,似乎剛纔那人的態度,讓他非常的惱怒。
“你是幹嘛的?怎麼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間的響起一聲質問。
我急忙的回過頭,看到了身後的一個人,急忙乾笑了一聲,“我只是來周圍看看風景!”
“看風景?看風景竟然會來到這裡?”這人的臉上帶着詫異。
我急忙轉過頭,卻發現董其昌已經發現了我,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笑了笑,“董哥,沒想到竟然會碰到你!”
“你跟蹤我?”董其昌半眯着眼睛,目光有些閃動。
我笑了一聲,“沒有,只是路過!”
“王東,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爲什麼對你那麼冷漠麼?因爲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完全可以去開夜車。如果開夜車的話,哪裡還需要在這裡受氣?我來程運是開車的,他們卻讓我跟風水先生一樣,每天幫着人下葬,每天幫着人遷墳,每天都要去哭喪……”董其昌大叫了一聲,臉上的神色越發的猙獰了起來。
我的目光一閃,剛想要安慰兩句。
董其昌的臉上閃過一絲暴怒,“你根本不懂!你不懂白班的苦惱!”
“夜班是有生命危險的!”我急忙說着。
“生命危險?白班就沒有生命危險麼?我們白班的司機,多少人死在了下葬的習俗上?你根本就不懂!”董其昌就好像是瘋了一樣。
我張了張嘴,心底有些震撼。竟然也有死的!白班的司機,竟然也有死的?
“我們這些白班司機,都期盼着能夠轉到夜班去,而你們呢?”董其昌猙獰的看着我。
我一陣的沉默,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在拼了命的轉向夜班,但是我們卻拼了命的想要逃出程運!程運是壓在我們身上的大山,但何其不是壓在他們身上的大山?
“今晚你要接班是吧?今晚接班好了!”董其昌大聲的說着。
我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董哥,我們都是金字塔最底端的人……”
“哼!”董其昌冷哼了一聲。
我轉過身子,緩緩的向着山下走去。白班依舊不好做,夜班的呢?夜班也不好做!程運內的員工,恐怕都有着枷鎖,被壓制的死死的吧?
嘆了口氣,轉身走進了城內,我直接來到了明樂街。
白雪的店鋪內,兩個女孩正忙碌着。或許也正是因爲兩個女孩子的緣故,來的人竟然很多,生意比別的地方要好了許多。
“東子?你怎麼來了?”小麗有些驚詫的看着我。
我猶豫了一下,帶着無奈的笑,“我發現了白班司機的秘密!”
小麗愣了一下,緊接着恢復了正常,“白班司機的秘密?他們做的東西,其實與你們本質上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
我點了點頭,“都是在積累陰德,對麼?”
“沒錯!都是在積累陰德!”小麗說道。
“陰德到底有什麼用處?”我陡然間的擡起頭,目光閃爍的盯着小麗。
小麗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其實陰德的用處很簡單,那就是能夠讓人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