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玉瑤收到玉珍布莊老闆遞來的消息,說是有人找我,而且給我留了一封信。因爲不確定我看不看,信就沒送過來,還擱在布莊裡。
在這乾城知道去玉珍布莊找我的,也就只有向進業了。
這些日子,被府裡的鶯鶯燕燕惹得煩不勝煩,正好出府去逛逛也好,也好了解一些有用的信息。
說起這府裡我爹的妻妾們就不經生氣,從我回府之後,一個個私底下見着我,都跟仇人似的,不是冷嘲熱諷,就是鄙視的看你一眼,哼唧一聲後高傲的離去。
就想不通了,我跟她們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是怎麼的,就算是因爲我娘,可沒理由在我娘之後進門的都不待見我啊,鬱悶了。
不管她們到底怎麼想的,總之,再不讓我透透氣,我非要發飆不可。
將院子裡的下人都打發走了之後,就帶着玉瑤出了府。
蒙了面紗和玉瑤走在大街上,那場景還聽引人注目的。一個蒙着面紗顯得神秘,一個俏皮靈動美麗活潑,那回頭率可不是一般的高啊,不過大部分都是衝着玉瑤去的。
開始的時候,玉瑤還沒怎麼察覺,一門心思的撲在兩旁的小攤上。直到後來都有人過來搭訕了才反應過來,玉瑤幾個冷眼瞪得人家不敢過來了,但是又不甘心,還是時不時的蹭過來點,然後又瞄兩眼,搞的玉瑤是異常的煩悶,卻逗得我笑的不亦樂乎,玉瑤更是氣結。
“小姐,我們不逛了,直接去布莊吧。”本來還想看看戲的,但是看玉瑤的臉色已經很是不快了,也只得作罷。
進了布莊,假裝和玉瑤看了看布料,掌櫃的說還有其他新的還沒擺出來的布,在後堂,於是跟着他進了後院一間密室。
“奴才李仁見過主子。”剛坐下,李仁就給我跪下行禮。
示意玉瑤將李仁扶起:“李掌櫃不必客氣,快請起吧。這乾城的一切,這些年也多虧掌櫃的打理了。白紗宮能有今天,靠的也全是你們了,說起來,該是我白依依感謝你們纔是。”
這李仁雖掌管着白紗宮在乾城的一切,但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我,平日大多數是玉瑤或蕭志跟他接觸,他今日也是看到玉瑤跟在我身後才認出我來。
“主子仁慈,當年小的與仇家追殺,若不是幸得白紗宮救助,只怕早就命喪黃泉了。那時起,小的就對自己起過誓:今生小的都是白紗宮的人,爲了主子萬死不辭。”
李仁說的是慷慨激昂,我是聽的膽戰心驚,我從來沒救過他,連見都沒見過,卻突然有這麼個人說要爲我萬死不辭,汗顏啊。
“好了好了,李掌櫃的,你也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只要你好好做事就是對我家小姐最好的報答了。再說白紗宮當時救你,也不是圖你能有個多大的回報,你永遠是個自由人,可以來去自由的,別說的,我們小姐就是巴巴的圖你報恩似的。”
感激的看了玉瑤一眼,這話說得好啊,看來玉瑤這些年還是學到了不少,至少在面對下屬的時候還是很有一個做上司的氣勢的,訓起人來毫不含糊。
“玉瑤說得對,掌櫃的若是願意留在白紗宮,我們歡迎,將來若是你想走,我們也絕不強留。好了,也別說那些了,不是說有封信嗎?拿來我看看。”趕緊轉移話題,雖然安撫下屬,有時候是必須的,但是說太多,也就顯得你這個主子沒威信了。
“是。”說着李仁轉身打開旁邊的一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封信來。
打開信一看,果然是向進業。
他現在住在乾城的福源客棧裡,還認識了很多和他一樣,也是來趕考的學子,彼此都是讀書人,話題也多,自然很快大家也都混到一起了。
信最後,還說到,快一個月沒見面了,想見見我。
說實話,在回到丞相府的這近一個月裡,雖然偶爾也會想起他,但也沒那麼強烈,總是淡淡的,感覺不像一個在戀愛中的女子該有的心境,也許是前世經歷的原因,對感情的事情也就淡了吧。
收了信,有對李仁說道:“這個送信來的人,你還記得嗎?”
“記得,那公子長的很是俊朗,又是來找主子的,所以小的記憶就特別深刻。”
“那好,以後他若再來你這找我,若有留信,你就直接給我送過去就是了,不用再擱置在你這兒了。”總不能每次都還要到這來取信,來多了,也怕惹人嫌疑。
“是,小的知道。”
“對了,白紗宮在這的暗哨多嗎?”在這個世界要生存下去,時刻了解局勢與信息是很重要的,那麼暗哨也就是必不可少的。
“大概有十多個,彼此不認識,各在不同地方。”
“嗯,你幫我收集一下皇城裡的各個比較重要的人的信息,我不要百姓知道的傳言什麼的,我要內幕,真實情況。當然有些事情,百姓的反應也是要的。”
這是上次就想要人幫我查清楚的事情,畢竟要在一個新地方能自主的生活,瞭解這裡的一切是很重要的。
“是,消息收集好之後,小的會立馬給小姐送去。”
“嗯,我們也不好多留,走吧。”
走到店裡,邊走邊和李仁說話。
“嗯,老闆的那些布料也還不錯了,我下次再派人來找老闆取。”
“是,小姐喜歡就好,小姐慢走。”
和玉瑤到向進業住的福源客棧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樓下大廳裡都是人。
在小二的帶領下,找到向進業的時候,沒想到錢徹也在,兩個人叫了一桌子菜,吃得不亦樂乎。
兩人見我上來,都站了起來。向進業看見我很激動,快步走上前來,估計想拉我手,只是礙於錢徹還在,有些不好意思,最好也只是站在我面前激動的說了一句:“落舞,你終於來啦。”
福了下身子:“落舞見過錢公子。”
“錢某沒想到還能見到穆姑娘,真是三生有幸啊,姑娘不知,那日之後去你們下榻的客棧找你們的時候,卻被告知你們已經離開時,錢某是有多失落啊。”
剛剛我和向進業之間的動作,錢徹肯定是發現了,只見他眼光閃了閃,很快又是一副風流公子哥形象了。
“公子說笑了,那日匆忙啓程也是事出有因,未來得及通知公子,是落舞的不是了。”
“呵呵,沒事。還好,前兩日在街上遇到了向公子,看來我們的緣分沒那麼淺啊。”錢徹話說的有些深意,但那不是我想要在乎的,直接忽略掉了。
一行人又坐回桌邊,邊吃邊聊起來。
正對付碗裡的一隻河蟹,說實話,我很討厭這些蟹啊蝦什麼的,吃起很麻煩。卻突然聽到錢徹笑了起來。
擡起頭疑惑的看向錢徹。
“呵呵,看向兄這盯着穆姑娘不放的眼神,怕是向兄已是好事將成了吧。”錢徹有些調侃,有些戲謔的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一愣,轉頭看向向進業,正好看見他有些尷尬的收回原先放在我身上的眼神,頓時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向進業搞什麼啊?心裡埋怨着向進業,趕緊低下頭,接着對付我的河蟹。
“錢公子說笑了,向某事業未成,怎配娶落舞,只盼此次科考向某能夠幸運的高中,到時也能有資格照顧落舞。”開始時,向進業還有些尷尬,可說着說着,倒像是表白了,認真的不得了的看向我。
“哈哈哈,向公子好福氣啊。”錢徹向向進業拱了拱手,又轉頭望向我,又是調侃的語調。
“穆姑娘有所不知,那日,我們在喝酒時,聽到旁邊有人談論乾城三大美女。聽完之後,向兄可是很不屑的說了一句‘雖然我沒見過什麼乾城三大美女,但是她們肯定都比不上我家落舞……”
錢徹學着向進業的樣子說完那句話之後,我是連鑽地的心思都有了。再看向向進業,他也很是尷尬,看來錢徹說的是真的。以前怎麼就不知道這看着老實的人,也這麼會折騰!
吃過飯又坐了一會,由於錢徹也在,我和向進業也不好說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能和他說什麼,以前都是他說我聽。
於是大約申時左右的時候,就帶着玉瑤告辭了。錢徹也說時辰不早,也該回去了,就和我們一起走了。
出了客棧的門,錢徹突然湊到我身邊,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原來你眼光這麼差。”
他說的是我選了向進業的事,只是我選擇誰跟他有什麼關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轉頭往前走去。
“我以爲你們是朋友。”
“是,我們算的上是朋友,但是我說的也是事實,不是嗎?”
收住腳步,轉身輕蔑的望定他:“原來錢公子是個喜歡當面說人話,背後詆譭人的人。我還真不知道,既然向進業那麼差,錢公子爲什麼還要巴巴的找人家喝酒聊天。”
我有些火了,我知道,向進業沒那麼優秀,尤其是跟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差太多了。但是既然我選定了向進業,就不容許有人詆譭他,尤其還當着我的面說他的不是。
“哼,以你的聰明伶俐,你當真會不知道,我接觸向進業是爲了誰?!”錢徹也有些火了:“你不要那麼不知好歹。”
“落舞還真就不明白了,錢公子爲了誰,關落舞何事?再者說了,落舞哪兒不知好歹了,就算落舞不知好歹又怎樣,你管不着。”要吵架嗎?那就跟你吵,最好,能氣到你永不再來打擾我,我才安心。
“你……”錢徹氣的突然邁前一步,湊近了我的臉,我們的鼻子都快碰到了:“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看來我對你是客氣了,是該採取點手段來……”
我突然福身對他行禮:“是,六皇子,民女就是這麼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膽敢以下犯上,就請六皇子殺了民女吧。”
說完,自動站起身,轉身帶着玉瑤就走,也不管龍清徹在身後怎麼發愣。心裡只是氣急:好你個龍清徹,想拿身份來壓我嗎?偏偏姑娘我就不吃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