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
從瘋狂中迴歸的慕容青梟卻在自己的書房來回走動着,他毫無睡意。
他深知他對她的警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畢竟傲王府並不是想闖就能闖進去的,要是惹怒了羅一陽,他直接繼承皇位,把她藏在皇宮深院,他更是連看她一眼都難了。
怎麼辦呀,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秦府接了人家的聘禮,她以後就真的會嫁到東夷國去的。
那個該死的羅一陽,到底是怎麼看女人的?爲什麼偏偏看中了她?
堂堂一個王爺,更是最受寵的王爺,居然要娶一個名聲不好,年紀又大,長得又平凡的女人爲王妃,下的聘禮還多得嚇死人。
那傢伙就不怕別人笑話他嗎?
不怕別人說他瞎了眼嗎?
倘若是平常人家,倒無所謂,可是那傢伙是一個王爺呀,將來更有可能成爲皇上,他難得就不怕別人的議論嗎?
難不成他將來當了皇上,也讓她當皇后嗎?
他就是在意這些,所以他只能把她推給葉少開,就算他心底一千萬個不捨,他表面上還是虛假地做着樣子。
他知道葉少開一定能給她幸福的,但是那個傢伙他可不信對方能給到她幸福。
就算那傢伙一時對她感興趣,但是侯門深似海,女人的姿色與青春就是本錢,她哪能與別的女人爭?
只怕一嫁過去,不出一年就被那傢伙丟在一邊自生自滅了。
秦府的人哪是關心她,見到對方的身份尊貴,願意娶她,他們就興奮過頭了,哪裡替她想到這些事情?
秦府的人都不給他面子了,他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人家的聘禮都進門了,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不管了,明天再去一躺,一定要說服秦府退婚。要是秦府不退婚,他把她拐走,看秦府還怎麼讓她出嫁。
慕容青梟一夜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立即急匆匆就想去秦府。卻在院落裡被端太妃喝住了。
“靈兒呢?”端太妃質問着自己的兒子,“你不是在天陽山莊嗎?怎麼昨晚自個兒跑回來?還有,你跑去秦府幹什麼去?人家來提親,你去攪什麼亂?別以爲母妃不出門,就不知道這些事情。”端太妃上前去一反揪起慕容青梟的耳朵。
“母妃,母妃,輕點,輕點。”慕容青梟一邊伸手去抓着端太妃的手,不讓她再用力,一邊討好地笑道:“兒子還不是爲了替少開搶回莊主夫人。”此時,他只能把少開扯了出來。
“少開自己都不急,你急個什麼勁?說!你是不是喜歡上秦三小姐了?”端太妃的手絲毫沒有放鬆。
慕容青梟哇哇大叫:“母妃,輕點,輕點,好痛。”
端太妃哼了一聲,鬆開了手。
端太妃一鬆手,慕容青梟立即就溜了。
“慕容青梟!”端太妃氣結,衝着門口的方向大吼着:“最好別讓老孃逮着你!”這個臭小子,把她這個母妃當成了什麼呀?
慕容青梟逃得飛快,決定一個月內不回王府。
慕容青梟趕到秦府的時候,秦府的管家告訴他,三小姐與準姑爺出門去了。氣得他臉都綠了,那個該死的女人,難道就這樣屈服了嗎?
他想找秦耀勇,可是秦耀勇拒絕見他,還不讓他進秦府,差點把他氣得背過氣去,曾幾何時,他這個在秦府被待如上賓的貴客,如今卻是秦府拒見的閒人。
秦若琳不在府上,慕容青梟也沒有強求要進秦府,悻悻地離去了秦府,但他不甘心,他在街上行走着,盼着難在街上遇到秦若琳和該死的羅一陽。
……
大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好奇地看着秦若琳。因爲秦若琳就像個山中的野孩子初到鬧市一樣,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而她的穿着卻顯示出她的身份不同凡響,山中野孩子是穿不起這種錦衣綢緞的。
但很快地,大家就認出了她的身份,對於她更加好奇了。
因爲落雨跟在秦若琳的身後,而昨天大張旗鼓到秦府提親的,東夷國身份最尊貴的七王爺羅一陽,那個劍不離手的趙無極則跟在羅一陽的身後。
一行人這樣走着,能不引人注目嗎?昨天羅一陽可是轟動了整個京城。在過去,沒有幾個人見過秦若琳的真面目的,只聽說過她長得醜,因爲羅一陽的大張旗鼓來提親,讓人們對她的外貌懷疑起來。
每當他們從人們面前走過之時,他們的身後總是傳來竊竊私語,有好聽的也有不好聽的。但是沒有人敢當着他們的面說,他們怕趙無極手裡的劍不長眼。
大多數人都說秦若琳走運了,都說她原來長得並不醜。
這些人哪……秦若琳不知道心裡作何感想。
以前沒有見過她真面目的時候,人家說什麼他們就跟着傳說什麼,她不美,但也不醜的,只是平凡而已。可是人們把她說成了什麼樣子?簡直是比母夜叉還可怕。現在呢,她還是一樣的外貌,只不過有人來提親了,來提親的人還是身份尊貴的皇室中人,他們纔會說着討好的話。
“有什麼喜歡的東西要買的嗎?”羅一陽很溫柔地問着她,他發覺她對什麼東西都很好奇,但就是沒有看到她挑選一樣東西買下來。
秦若琳淡笑着搖了搖頭,她只是想看看,小玩意兒已經不適合她這個年紀的人玩弄的了。再說秦府什麼沒有?她身上沒有帶錢,她也不必買什麼。
“可是我看到你對那些東西都很喜歡的樣子。”羅一陽指着遠處又一攤的頭花,那些都是女孩子裝扮自己頭上的青絲的。羅一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秦若琳披着的那三千青絲,她今天甚至連拂雲髻都懶得再梳理,就自然而然地這樣披在身後,柔柔順順的青絲黑得發亮,長至臀部,髮絲上連半朵珠花都沒有。
她從頭到腳給他的感覺都是那般的淡雅自然。
這也是他對她一見鍾情的原因吧,因爲他見多了美女,見多了造作的女人,第一次見到純淨的她,纔會一發不可拾地愛上了她,還是最不可能發生的那種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