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連連搖頭嘆息。“安大人,你還不明白嗎,父皇說你糊塗是因爲安小姐一早便被請來陪父皇下棋解悶,又怎麼可能有時間去害人。”
“哼,堂堂護國大將軍難道真的只是一個沒大腦的武夫,被區區三言兩語就能欺騙。”上官鎏龍指着安如柳。“朕難得找到個能陪朕好好下棋的人,你卻口口聲聲的說她殺人害命,難不成是朕老眼昏花還是她有分身術不成?!”
安以知全身顫抖,怎麼會這樣,皇上一定不會幫着安如柳說謊,那就是有人在騙他。
“皇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安如柳卻還是一臉無辜。
“你問問你父親。”上官鎏龍揮袖,他下棋的雅興全被破壞了。“我看你安家不僅是縱容兇徒,還是讒言小人氾濫!”
“父皇息怒,想必安大人也是被一時矇蔽了,加上喪子之痛纔會御前失言。安小姐,事情是這樣的……”太子將剛剛的情況描述了一遍。“這其中只怕是有所誤會。”
安如柳點點頭。“論起不在場,這麼說的確是我最有可疑了。只可惜我出院之後便遇見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提及皇上有興趣下棋,所以我纔會在此伴駕。”
“是臣糊塗。”安以知冷汗嗖嗖。“臣一時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給擾亂了心神纔會做出如此判斷。”
“父親,到底是何人如此狠心,竟然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五娘何其無辜,一定要查出兇手纔是。”
安以知被安如柳那平靜無波的眼神看的發慌,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也許只是個誤會也說不定。”
“誤會?家裡的小廝都看見是人爲,父親也一口認定是有人蓄意作祟,這人證物證都有,若不是如柳今日覺得粉色過於豔麗並未身着,加上有皇上和太子殿下爲如柳作證,恐怕這下如柳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有可疑就一口咬定,不用辯查就將這頂帽子安在她的頭上。而換了旁人,這安以知就瞻前顧後的捨不得,還真是天差地別。
安如柳心底冷哼,這世上招惹了她的人還沒有安然無恙可疑全身而退的。
這不平等不僅是安如柳心中有數,就是上官鎏龍也看出了些許端倪,“愛卿,人命關天哪。”
伴隨着上官鎏龍重重的放了顆棋子,安以知的心也沉甸甸的,兇手必定另有其人,無論是誰,都麻煩無比,但比起皇上的命令……“是,臣遵命。”
“丫頭,繼續來陪朕下完這局棋。”
“是。”
在太子的協助下,安以知迅速的將賓客都排查了一遍,其中身着粉衣的女客居多,但也不過三四位,其中兩位是位高權重的大臣夫人,彼時都在花園賞花。
“還有一位是蘇老夫人,她那個腿腳估計可能不大,所以那就只有一個人了。”安義熙吊兒郎當的靠在座椅上,看向楚香。
“你什麼意思,說我是兇手?”楚香橫眉冷對。“我堂堂楚家二小姐,需要到你們安家來害人嗎。我根本不認識你們那五夫人,少來冤枉我。”
“呦呦呦,真是會說,誰不知道楚家二小姐武藝高強,想殺人滅口簡單得很。”
“你放屁。”楚香剛準備衝上去就被一旁的楚離拉住。
相比於衝動的妹妹,楚離就冷靜的多,不過臉上也不好看。“我楚家怎麼說也是名門望族,這種卑鄙的事情絕無可能,我能理解你們安家的悲痛,但一切要講證據。”
“證據就是有人親眼看見。楚大小姐,雖然你是美女,可美女也不能包庇。”安義熙肆無忌憚的帶着調戲的語氣。
“楚香一直和我在一起,這麼說安少爺是覺得我也有嫌疑了?”雖然她和楚香性格不合,也一向看不上這個粗魯的妹妹,但是畢竟這是他們楚家的人。“我父剛剛有事離去,不過還有衆位大人夫人在,你們安家也不可仗勢欺人!”
“義熙不許胡鬧。”安如意見氣氛僵了,出面緩和。“楚姐姐,這只是懷疑而已,父親還在調查,還請姐姐不要動怒。”
“你也說的還在調查,怎麼這事情就成了我們做的,安大小姐你們的下人看不清人,卻是牢牢記住了衣服的顏色,冤枉完了自己妹妹,又來冤枉我妹妹。”楚離早就對安如意那壓她一頭的第一美人稱號心怨憤已久,自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我看安大小姐還是好好鍛鍊鍛鍊你們安家下人的腦子,免得無意中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楚姐姐,你”安如意被諷刺的臉色發白,這該死的楚離,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但是明明她已經打探到了安如柳那個小賤人穿的是粉色的衣服,怎麼會錯,偏偏成了楚家二小姐,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大小姐,三小姐,五夫人醒了。”此時下人匆匆通傳,安如意帶着楚家姐妹一同快速前去。
而此時安如柳已經靜靜的站在屋外。
“小姐,剛剛真是好險,差點你就被冤枉了。”銀鷺拍拍心口。“逐月姐姐也真是,怎麼能離開您呢。你都不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嚇死了。”
“害怕什麼。”
“那可是一條人命呢,還是老爺最在乎的孩子。本來老爺就對小姐您不公,若真是你做的,只怕一定會”
“你都能想到,別人就更加能想到。”逐月悄然而至,瞪了眼說她壞話的銀鷺。“就是因爲這樣,那些想害小姐的人才會嫁禍給小姐。”
“嫁禍?那是什麼意思。”
“笨,你還沒看出來嗎,爲什麼五夫人和小姐會同時去庫房,而周圍沒有其他人?就是爲了讓小姐說不清。大小姐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小姐穿什麼顏色的衣服?而一個連呼叫都來不及的丫頭卻能看清兇手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銀鷺歪着頭想了想,越發覺得後怕。“這麼說是大小姐故意加害小姐。”
“算你開竅,幸虧小姐聰明,事先和楚小姐換了衣服混淆視聽,引出那背後人的用心。”
銀鷺星星眼的看着安如柳。“小姐,你真聰明,這都能知道。”
“我不是知道,只是防範。”要說來
還要多虧了那個傢伙,要不是從小意丫頭身上聞到了那股香味,也不會聯繫到院子裡的那個丫頭。
一個粗使丫頭身上有那麼名貴的繡線製成的荷包,還用着安如意身邊丫鬟一樣的香料,這些種種都不得不讓她防範。
一向小心謹慎的安如柳自然多了個心眼,和楚香換了衣服又讓逐月幫忙混淆視聽,果然對方早就有所安排,想要憑藉她不在場這點來將荷香的死污衊給她。
只是可惜了,她們漏算了兩點。第一就是她沒那麼柔弱,上官傾城需要她幫忙,自然會保住她,雖不能親自出手,但巧妙的遇見太子並投其所好的和上官鎏龍對弈倒是不難。
至於第二,荷香也沒那麼愚蠢,對方要她性命,她自然也可以裝死,並且順水推舟的解決了孩子這個子虛烏有的禍端。只怕現在荷香正在哭訴對方如何如何了吧。
“走罷。”
“哎,小姐去哪,還沒抓到兇手呢,荷香夫人才醒,你就不聽聽她是怎麼說的嗎。”
荷香不傻,既然知道用這個方法讓自己脫困,就該明白她和大夫人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賀晴不僅要她的孩子更要她的命。
如今明面上能幫她的是安以知,可背地裡安如柳卻是和她站在同一邊的,如何取捨,她自然該心中有數。而現在,她要做的自然是給那對母女一些好看。
安家一團亂,有人卻是悠閒無比,有人卻是渾水摸魚。
“爲什麼我要做這些,你自己怎麼不動手。”安如柳趴在書櫃地下,忍着灰塵伸手去掏。
而坐在窗沿上的蘇墨君則是悠閒的看風景。“我在給你把風。”
“沒有。”氣惱的爬起來,要是讓守在外面的逐月和銀鷺看見,她日後還要不要面子了。“我已經幫你製造了混亂,你還想怎麼樣。”
“我們的約定不是如此簡單吧。我幫你,你幫我。你要讓那對母女付出代價,這兇手我都幫你抓了,還找了個合適的時機送出去,現在安以知那個老賊正在嬌妻愛妾之中難以抉擇。”蘇墨君挑眉,得意。“而你,不過是找點東西,你就這麼回報我的?”
“誰要你多管閒事。”她已經想好了,那個被賀晴派去暗害荷香的人她也讓逐月抓了,偏偏這多出個攪屎的,還讓她必須承情。
“再好的理由也比不上我這個與世無爭的先生‘偶遇’兇手來的自然,真是一片好心還不被人領情。”蘇墨君一臉嘆息。
“只怕你是想越亂越好,這樣你才能在安家大搖大擺的自行其事。”
蘇墨君沒吭聲,卻是笑的更開懷了,要說起了解,到是這個沒認識多久的丫頭最瞭解他的心思。安家被皇上壓着,又鬧出人命,內憂外患,這纔是他想要的,誰讓安以知那個老東西那麼不識好歹呢。
“你要的東西也許根本不在這裡,你確定自己的消息沒錯?”
“也許?誰知道呢。”
安如柳瞪了眼那個風輕雲淡的人一眼,他該不是沒事找事的逗她玩吧,怎麼能說的這麼坦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