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家族滅門之後,這點小痛對她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見端木暄如此,翠竹緊不禁眉頭緊蹙:“可王爺他……”
赫連煦說了什麼,適才在門外她和迎霜聽的十分真切!
心下痛的厲害,擡手阻止翠竹再提起他,端木暄輕嘆:“他讓我安分守己,我順了他的心意便是。”
薄脣輕抿,翠竹將端木暄眼中的晦澀盡收眼底。
過去她也在宮中過活,眼下是何狀況,她又怎會看不出?
端木暄和赫連煦的關係,就像是個死結,解不開,卻只會越掙越緊。
一直不曾出聲,迎霜取來金創藥給端木暄塗抹,白色的藥沫灑在手上,蟄刺的痛感襲來,娥眉輕皺,端木暄不禁瑟縮了下身子。
“王妃還知道痛就好!”
擡眸睨了眼端木暄,迎霜低眉拿乾淨的巾帕爲她包紮妥當,輕嘆道:“人,只有在死後纔沒有痛感,王妃知道痛,這證明您還活着!”
“我確實還活着!”
被巾帕包裹的手蜷曲了下,端木暄擡眸對上迎霜的眸子,眼帶自嘲之意。
她多麼希望自己是死了的,因爲那樣的話,對方纔所發生的一切便會毫無所知。可就算再痛,她還活着不是麼?從皇宮到王府,她爲的不就是活着麼?
除了活着,她還在期待什麼?
知她心緒波動極大,收起金創藥,迎霜適時提醒道:“王妃最好別忘了答應皇上的事情。”
她是皇上的細作,目的便是監視昶王的一舉一動,若想做好這個細作,便一定要留在王爺身邊。
“看樣子,我連安分守己的機會都沒有。”
脣角有些苦澀的彎起,端木暄有些艱澀的閉上雙眼。
她怎會忘了,這丫頭是皇上的人!
……
自新婚之夜後,赫連煦便再未踏入陌雲軒半步。
自然而然的,昶王府內,無人不知端木暄被冷落的事情。
整個陌雲軒裡,沒有使喚丫頭,不見錦衣玉食,加上她這個王妃,一共才三個人而已。沒人在意的地方,相對來說規矩也跟着少些。平日裡閒來無事,她帶着翠竹和迎霜在院子裡種下不少的花草和藥材,更是頗有興致的在院子裡的大樹上,吊上了鞦韆,以備平日玩耍。
依稀記得鞦韆吊起時迎霜眼中毫無掩飾的不屑神情,端木暄不禁莞爾。
在迎霜看來,此時她該做的是如何勾引赫連煦,而不是在這裡玩物喪志,只是她姿色平庸,赫連煦是她想勾引就能勾引到的麼?
一晃數日,這一天清早,天剛破曉,翠竹和迎霜便一前一後端着水盆和早膳進的房來。
仍是睡意朦朧,端木暄微睜了睜眸子,迷迷糊糊的嚶嚀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過去數日裡端木暄無所事事,每日都可睡到自然醒,所以今日倒顯得格外早了。
擰乾毛巾,翠竹笑着扶起端木暄爲她邊淨面邊道:“方纔宮裡的劉姑姑過來傳話,說是太后娘娘想您了,正好今日王爺會入宮赴宴,便讓王妃陪同王爺一起進宮呢。”
劉姑姑,是太后身邊的老嬤嬤,平日裡沒少教導她們,跟她們的感情也是不錯的。
“劉姑姑人呢?”臉上露出一抹淺笑,端木暄接過翠竹手裡的毛巾拭了拭手背,眉頭微鎖,她不忘再問一句:“王爺可說過要帶我進宮?”
劉姑姑傳的是太后的話,此刻她可是在王府裡,能不能進宮完全取決於王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