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那女子上前,卻並未行禮:“寒兒見過姐姐。”
眸光直視,端木暄眉心微蹙。
“她是王府裡最得寵的側妃阮寒兒!”
正當端木暄疑惑之際,迎霜的聲音適時在她耳邊想起。
迎霜是皇上的人!
之餘這一點,端木暄心中清楚。
昶王府的一切,對於她來說或許是陌生的,但是對迎霜來說,或許早已瞭若指掌。
“原來是寒兒妹妹。”
不動聲色的笑笑,端木暄微微頷首。
眉梢輕挑,阮寒兒雖是笑看着端木暄,語氣卻透着輕視之意:“方纔王爺才說起姐姐,姐姐來的匆忙,我一時來不及準備,眼下只好先委屈姐姐,暫歇陌雲軒內。”
阮寒兒同赫連煦一樣,並未拿正眼瞧她。
或許在她看來,以她的姿容,做天下第一美男王爺的正妃,太過暴殄天物了。
而她的夫君,亦是如此認爲的。
心中如是自嘲着,端木暄輕輕點頭。
在這王府之中,住在哪裡對她來說都無異。
側目向後,阮寒兒對身後的丫鬟吩咐道:“柳兒,你帶王妃她們去陌雲軒!”
“是!”
名喚柳兒的丫頭點了點頭。
“昨兒夜裡王爺睡的晚,今日我也頭疼的厲害,就先去歇着了。”
語帶雙關的輕揉着額際,隨意的瞥了端木暄一眼,未等她出聲,阮寒兒便轉身帶着丫鬟們離開。
“只區區一側妃,竟敢不把正妃放在眼裡……”
心中不忿,翠竹上前一步,卻被端木暄伸手拉住。
“姐姐!”緊皺着眉頭,看着阮寒兒漸行漸遠,翠竹怒不可遏道:“她竟只讓一個丫頭與我們引路!”
在初霞宮時,她們何曾受過如此欺辱!
“今日我們初到,她和王爺一樣,看我好欺,只是想給我個下馬威。”遙望早已遠去的阮寒兒,端木暄喃道:“一切來日方長!”
所謂陌雲軒,只不過是王府僻靜處的一座小小院落。雖說院中並非雜草叢生之貌,不過一看便知少住人煙,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早已料到會是如此,立身於陌雲軒門外,端木暄神色如常,並未露出絲毫不悅之色。
“王爺怎麼能讓姐姐住這種地方?”
伸手摸了一把桌面,見手上沾上厚厚一層灰漬,翠竹心生抱怨,爲端木暄打抱不平。
在王府門前不踢轎門,在王府之內又讓端木暄住這種地方,院落裡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見着,她們以後的日子不難想像。
“既來之則安之!”
徑自進入屋內,行至牀榻前,見牀榻上的被褥倒是新的,她欣然坐下,然後伸手將頭上的鳳冠摘下,繼而又解去霞帔,身上只着大紅喜服,落得一身輕巧。
待放好端木暄陪嫁的一些東西后,迎霜自門外進來,見端木暄一身輕便,她不禁蹙起眉頭:“奴婢剛還想說鳳冠霞帔要等王爺來後才能卸去,卻不成想王妃的動作如此之快。”
輕笑着,端木暄絲毫不以爲意的道:“若等着王爺來了才能卸去,今日我的脖子只怕得交代在這兒了。”
以赫連煦對她的厭惡,今日就算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也不一定會過來。
聞言,迎霜微哂。
端木暄的話雖不好聽,說的卻是事實。
笑看迎霜一眼,眸華輕閃,端木暄問道:“你對昶王府瞭解多少?”
靜看端木暄,又沉吟片刻,迎霜終是將自己所知悉數告知於她。
原來,過去五年,赫連煦一直遠走邊關,在這王府之中,便由側妃阮寒兒持家。
當然,以赫連煦的俊美容貌,想要嫁他的女子趨之若鶩,他的妃子也不可能只有阮寒兒一人。在這王府之中,除了阮寒兒之外,還有一位側妃,她名喚柳鶯,擅長歌舞,不過卻不似阮寒兒一般勢力,平日裡待人極好。
聽迎霜講了王府裡的一切,端木暄心中思緒百轉千回。
阮寒兒固然沒將她放在眼裡,不過她何嘗不知,府里人對她的態度,完全取決於赫連煦對她的態度。
如今赫連煦對她的厭惡明明白白的擺在臉上,府裡的那些人對她的態度自然不會好。
一進府便被打入冷宮!
之餘這一點,端木暄早有心理準備。
既然無力改變,那就努力適應。
閒來無事與翠竹和迎霜一起把陌雲軒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直到夜幕降臨,把一切收拾妥當,讓翠竹和迎霜都去歇着,端木暄這纔有些疲憊的捶了捶肩膀,坐到榻上準備就寢。
哐噹一聲!
不期然間,房門從外面被人……踹開!
沒錯,依着門開的力度和聲響推斷,根本是被人從外面踹開的。。
剛剛解開腰間玉帶的手一滯,端木暄擡眸望去,卻見一身大紅喜袍的赫連煦手持酒罈自門外邁步而入!
“王爺!”
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自榻前起身,端木暄心想將玉帶扣上,卻不期赫連煦整個人已然欺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