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門在連續幾招羅修鐵拳臨身又都撤了回去時,也看出來羅修是在有意爲他演示幾百年前的青城洪拳了,因此也不再害怕羅修真的會擊在他身上,從而放開了手腳,用他最爲得意的太極拳和羅修對練了起來,不錯,是對練,由之前的切磋,變成了對練,爲什麼羅修不讓他直接站在一旁觀看呢?那是因爲習練中華武學,身臨其境很重要,只有切身於其中,才能體悟到其中的精髓。
羅修用青城洪拳來來回回地和劉掌門走了好幾遍,估計他已記住其不同之處以後,方收拳退立一旁,讓劉掌門自己再演練幾遍以做鞏固。
蘇菲和文靜在羅修他們交上手以後,驚訝得不得了,因爲她們現在看到的,是電視裡的武俠片中才能出現的啊!蘇菲雖然深悉羅修是一個武林高高手,也知道現在的羅修還有很大的保留,但知道和實際看到是兩碼事,因此,她還是毅然地站到了文靜的陣營裡,緊緊地捏着文靜的手,張着小嘴,臉上有驚訝,有興奮,也還有那麼一點點擔心,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羅修他們。
文靜則更是不堪,她雖然知道羅修很厲害(蘇菲給她說的),但是和他交手的是全國有名的武學大師呀!因此一開始的時候,她很爲羅修擔心,特別是羅修只守不攻的時候,她那小心肝都快蹦出來了,但後來見劉掌門埋怨羅修不與他對攻,一個人演獨角戲沒意思時,才知道羅修原來比劉掌門還厲害一些,故而,臉上的神色又換成了驚訝,她驚訝羅修竟然這麼厲害!至於她爲什麼沒有爲場面驚訝,那是因爲她對中華傳統文化的瞭解,比蘇菲深得多,也廣得多。
兩女雖然驚訝,但在羅修停下來以後,由於感官上的反差,她們還是及時清醒了過來,雙雙跑向羅修,蘇菲則掏出紙巾去爲羅修擦‘汗’,文靜也掏出了紙巾,可是她卻愣在了那兒,手伸出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既呆板又不解風情的羅修,不知道哪根筋突然之間變正常了,伸出手去接過文靜手中的紙巾,然後胡亂在臉上擦着那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文靜心裡一甜,隨即一把奪過羅修手裡的紙巾,嗔道:“搶什麼搶,我是給自己用的,你哪來的汗,有什麼好擦的!”
羅修心裡那個冤啊,他其實並不理解文靜現在的行爲,只是猜她也想,像蘇菲那樣爲自己擦汗,但因蘇菲搶了先,便愣在了那兒,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忍拂了她的意,總之他是很自然地伸手去接過了文靜手中的紙巾,至於文靜爲什麼會也想,像蘇菲那樣爲自己擦汗,自己是否出了汗?他卻是沒有多想,現在爲文靜這麼一嗔,自然就不知道怎麼是好了,只得把他那招牌式的動作拿了出來,傻乎乎地撓了撓頭。
蘇菲在文靜嗔羅修時,就已停了下來,現在見他臉上露出那種純潔、無辜樣,忍不住和文靜一樣,雙雙咯咯笑出聲來。
“呵呵,有什麼好事呢?你們笑得這麼開心!”
不恰當的時間地點,總會出現不適事的人,劉掌門在練完並大致理解了羅修給他示範的青城洪拳後,見到羅修那大男孩模樣,上前問道。
雖說劉掌門出現得不是時候,但這也是相對於蘇菲她們說的,對羅修來說,可是解了他的圍,忙以十二萬分的熱情,上前和劉掌門打着招呼:“與你現在的青城洪拳比起來怎麼樣?”
“簡直精妙得太多了,在對敵時也更爲實用,雖說增加了很多變化,卻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拖沓,這纔是真正的中華武學啊!”劉掌門一番感慨,隨後又變得有些諂媚,“你也看過我的太極拳,不知道還有些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還有,還有,讓我把所會的劍、掌等等都一併演練一遍,你看看有哪些與以前不同,都指點指點。”
劉掌門聯繫到羅修的家族地點,以及剛纔給他指點青城洪拳,猜想他肯定還會更多,與青城有關的武學套路,因此厚着臉皮向羅修討教。之所以要說是厚着臉皮,是因爲中華武學雖已沒落,但各派、各世家的門戶之見還是非常深的,自己的絕學也不輕易外傳,也正因爲如此,劉掌門才提出自己先行演練,然後再由羅修給予指正,他可不敢奢望羅修把自己的絕學教授給他,這除了上述原因之外,還有他現在年歲已算高了,再去學其他,不如使自己所學所會更加精進。
羅修卻沒有劉掌門心裡想的那種門戶之見,一來是因爲他以前和師父出去行走江湖的時候比較少,因此門戶觀念就沒有那麼強。二則是,羅修現在的宏願是弘揚中華傳統文化,自然就是要把他所學所會的東西都拿出來,授予天下中華人,當然就不可能存在那種自私思想!
正因爲羅修對這種門戶觀念不怎麼了解,也不怎麼在意,當然就無法理解劉掌門話裡的另一層意思,於是呵呵一笑說道:“你的太極拳,我不怎麼熟,不過從剛纔你使出來的招式看,太極應該是重意不重形,你有些爲原本的套路侷限了,在我想來,原來的那些套路,只是供後學者悟其意而創的,你現在已得其意,那就用不着再循原來之形,那隻會讓你使着不能得心應手,反而成了累贅,你說呢?”
“我知道青城素來長於劍,其實我中華各類武學的精髓都大至相同,青城拳法不是就有‘劍拳’之稱嗎!所以我也不給你演練得太多,就練幾路劍法吧,據我所知,這些劍法也與青城有些淵源,或許你也有會呢!”羅修在劉掌門自那番太極意、形理念中有所得,並回過神來後繼續說。
“那好啊!我這就去叫人取劍來,不,我親自去取!”劉掌門興奮得不得了,轉身就要去取劍。
“不用了,太極已道出了我中華武學的精髓,那就是重意不重招!劍道極至,便是以意爲劍,以心爲劍,以人爲劍!手中無劍勝有劍,我隨便取根樹枝就行,你青城劍法中不也是說‘氣貫劍身’嗎,那鋼劍與樹枝草葉又有什麼區別呢?”羅修說到這兒,見
劉掌門若有所思便停了下來。
“另外,你把門派的弟子都叫過來看吧,他們那麼躲着挺辛苦的,不過你們看雖然看,可別離得太近,就以十丈爲限吧,不能越過我身形範圍十丈之內。”見劉掌又重新擡起了頭,並望向他時,羅修便接着剛纔的話,說完,就返身去演武場的一邊取樹枝去了。
劉掌門心中駭然,以枝代劍,他也能做到,不過也只是做到演練出劍招、及體傷人而已,但像這種蓋及十丈方圓,人所不能近的可能,他就是手持精鋼長劍,也都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啊,那怎麼才能做到?拿着劍在十丈方圓內轉悠,看誰越過就上去刺上一劍?說笑了!如今羅修說得這麼鄭重其事的,他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劍氣!那傳說中的存在竟然真的存在!
劉掌門徹底興奮了,同時也無形了,像個小孩似的蹦蹦跳跳地向演武場的大門跑去,他要把那羣兔崽子們都叫來,讓他們看什麼纔是真正的中華武學,我中華武學到底能練到哪個境界!也便誘使他們更爲勤於練功。
其實,這也是羅修打算展示自己一部分真實實力的原因,因爲,要想他們能更爲執着,那就必須先讓他們看到希望,即便那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但那也能激起他們去追尋探索的決心,爲實現他而不懈努力。
“師父,不用叫,我們都來了!呵呵!”劉掌門還沒到演武場的大門,他的大徒弟諶勇,就從一個角落裡跳了出來,身後則陸續蹦出一大幫師兄弟。
原來青城派門下今天當班的弟子,在端茶奉水的時候,見他們平常總覺高不可攀的掌門,現在對羅修這麼熱情,表現出從未有過的謙虛(請羅修指點),自然猜出他們的掌門人非是無的放矢,演武場將上演一道大戲,忙去找他們的大師兄告之了詳情。
諶勇在知道後,興奮得不得了,這可是一個難得的觀摩機會呀!當年劉掌門率青城派精英擺擂時,他就入了其門下,那時他就看得大呼過癮,一晃十年過去了,師父的功夫也精進了很多,近幾年來,卻再也沒看到過師父全力展現過身手,從師父今天的表現來看,那個年輕人絕對是一個與師父旗鼓相當的對手,自然這場切磋就極有看頭,如此機會怎能錯過,因此,即便師父沒有吩咐,他還是馬上召集了衆師兄弟,前去觀摩。
羅修早就知道他們偷偷摸摸地跑來觀看了,因此剛纔說最後一句話時,貫注了一絲內力,在劉掌門和蘇菲她們聽來,他說話的聲音與平常沒有多大的區別,孰不知,偷看的衆青城弟子,卻是有如羅修在自己耳邊說話似的,聽了個真真切切,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之後,不由得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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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