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修見蘇菲想坐起來,卻沒有成功,知道她是在沙發上睡得太久,而且又是以一個極爲彆扭的姿勢長時間不曾挪動,定是身子發麻了,便快速移到蘇菲睡的那張沙發前,伸出手將她扶住,並用手指搭上她的太淵穴,從指尖發出一股內力,順着她的手太陰經開始,在她體內轉了一圈,爲她舒經活脈。
蘇菲在羅修扶住自己,並抓住自己的手時,心裡一熱:這老古董也不是那麼呆板嘛!不過就在她的這個念頭剛升起時,羅修的內力已順着她手上的經脈,開始調理她那受到壓迫而遲滯的血絡了,此時的蘇菲忘記了去感嘆羅修的神奇,痠麻之感已隨着羅修內氣的進入,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那妙不可言的舒坦,整個人也由此而沉浸其中。
不多久,羅修便撤回了內力,同時收回了搭在蘇菲手腕上的手指,讓蘇菲不由得感到一絲失落,不過她反應還是挺快的,並沒有讓羅修的手逃掉,就在羅修的手指滑落時,蘇菲幾乎是下意識地捉住了羅修的手,並抓得緊緊的,雙眼含着淚水,就那麼癡癡地仰着頭望着羅修,羅修還是羅修,蘇菲從他眼裡看出多出了一份滄桑以外,其他的都沒有變,還是與半個月前見到他時那樣,揹負長劍,一身古袍,一頭換髻的長髮,一張俊美的面孔。
羅修的外表沒怎麼變並不等於蘇菲也一樣,現在如此近的距離,蘇菲的憔悴在羅修眼裡更真切了,看着她那含着淚的雙眼中透出的委屈,羅修心裡有些痛,本想出言安慰蘇菲,可是他千年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女孩,再加上他那時養成的禮教習慣,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羅修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沒有言語,眼裡透着溫柔。
真是個呆子!蘇菲伸出另一隻手,去抹那已快包不住的眼淚,可是太多,怎麼也抹不乾淨,羅修見狀,忙伸出手臂,他的袍子可有一大幅,供蘇菲擦眼淚那是足夠了,蘇菲也不客氣,抓住羅修的袍袖就抹,眼淚加上鼻涕將上面沾溼了一大片,她在擦完以後,攤開一看,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羅修見蘇菲終於笑了,雖然他除了遞個袍袖以外,沒再做什麼,但他還是像以前,學會師父所教授的東西時那樣,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還真是個傻子呢!蘇菲見羅修這般癡呆模樣,在心中對他盛讚,“先坐下吧,我有好消息告訴你哦!”蘇菲現在也不怕國安局的人竊聽了,前不久她在玩膩了後,想起羅修回來時,
說話還得時常注意,以免爲國安局的人聽了去,從而得知羅修已回成都,那就不妙了,於是,她便把‘鈕釦’‘送’給了小區物管,不過沒有給他們說,而是親自把它安放在了,她們單元樓下的那道大門上,並固定得死死的,保證它在上面住過三五年,也不會因大門,每次‘呯呯’的開關門而掉下來。
“蘇姑娘可否先行將修手鬆開來,修也便於落座。”羅修看了看蘇菲抓住的手,又看了看蘇菲對面的那張沙發,有些爲難,也有些不捨。
蘇菲明白羅修的意思,將身子挪了挪,讓出個位置來,“你就坐這裡吧,不許拒絕!要不然休想我告訴你好消息。”她說到一半時,怕羅修嘰歪,便雙眉一立,加重了語氣。
“那,”羅修有些遲疑,“恕修唐突了。”他也不再說什麼,小心地在蘇菲挪出來的那個位置坐下,並且盡最大可能地,與蘇菲之間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全身肌肉更是繃得緊緊的,不敢稍有一絲異動。
蘇菲稍稍側了側身,她沒有放開羅修的手,而是仍然將其捧在自己的兩手裡,半對着羅修,見他那個緊張的樣子,美目中泛出一絲調皮的光茫,“我有那麼讓你害怕嗎?”
“師父常說:女人,猛於虎也!”羅修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不剛他在剛說完就馬上意識到不對,“非也,修失言矣,於修之心,蘇姑娘親善可敬,堪比師父!”
“咯咯咯!”蘇菲聽了羅修的前一句話,咯咯地笑了起來,捉狹地對羅修眨着眼說道:“哦?你是這樣想的嗎?怕是你心裡在想:你一介女子,比男子都還大膽,本來以爲江湖兒女,就已不太講究那麼多的了,哪知道與你比起來,簡直差遠了吧?”
羅修由於全身繃得溜直,兩眼望着前方,沒有看到蘇菲那,一臉的笑容和捉狹的目光,聽蘇菲這樣說,生怕自己稍有應答不對,便會惹她不高興,忙吶吶地說:“未,未,修未曾如是想!”說罷,還利用雙目餘光察看了下蘇菲的神色,見蘇菲並非生氣,這才放下心來。
蘇菲一直注視着羅修,哪能看不到他的小動作,於是打算作弄一下羅修,便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輕輕地把羅修的手甩開,嗔道:“哼!還說沒有,都不知道說些好聽的逗逗人家,還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知道你是不甘心做隨從,那你走吧,我的車也不要你賠了!”蘇菲嘟着小嘴。
羅修一聽蘇菲這話,那端坐的身形猛地
一頓,心下慘然,想他剛到現代社會,又是失去師父、失去千年,稍可慶幸的是,遇到了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失落千年的心同時也找到了一個依靠,可這一切還未捂熱,轉眼就要失去!想到這些,羅修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眼中也突然沒了神采,緩緩地扭過頭,想從蘇菲臉上找出,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蘇菲的話剛離口,就有些後悔了,她怕羅修真的走了,在看到羅修臉上那傷悲、失落的神色後,不由得在心裡狠狠地自責,她在之前沒有想過,羅修如今的心境,導致了他現在的心是如何的脆弱,但這樣,她現在也知道了自己在羅修心裡的地位,這原本是應很高興的,可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爲她明白,自己的話深深地傷害了羅修,剛纔只顧着自己耍小脾氣,卻不曾去想羅修現在的心境,當下蘇菲便又重新捉住羅修那因愕住,而還沒收回去的手,捧在胸前,滿臉愧疚地說道:“對不起,羅修,我是和你鬧着玩的,不是故意那樣說的,你別多想好嗎?你是個男人哦,男人是不應該與女人一般見識的,當然你也不會與我一般見識,是吧?我給你說哦,就在你回去後,我幫你找到了當初你師父那個朋友的後人了哦!想不想知道啊?想知道的話,就要先原諒我哦,不想說話啊,那要不你對我笑笑,你笑笑就表示原諒我了,我纔給你說,對,就是這樣,不行,還得笑得再甜點,哎呀,你笑起來好難看呀!咯咯咯!”
羅修本來情緒極低,當蘇菲把他的手捧到胸前時,他嚇了一大跳,可又不敢妄動,怕稍有不慎,蹭到蘇菲不能蹭的地方,接着又聽到蘇菲滿臉誠摯地道歉,心裡也就釋然了,知道這是自己與現代社會習慣、理念上的衝突,當聽到蘇菲說幫他找到了蘇氏後人時,他心裡涌出一絲驚喜,再後來蘇菲又逗他笑,可他一介古人,哪像現代人這樣放得開啊,於是便很勉強又非常努力地在臉上擠着笑容,結果就是‘笑’得一次比一次難看,把蘇菲逗得‘咯咯’地笑了起來,他自己也由此從心底笑了,人在很多時候,滿足,就是那麼簡單。
“蘇姑娘,可否告之修,蘇氏後人如今居於何處,也便修去尋了來,了卻一樁心事!”羅修現在最爲迫切地想知道,當初那位蘇大善人的後人現在在哪裡,他們是否有蘇菲所說的那種族譜,上面又有沒有對師父的記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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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