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矇矇亮,無名小山上依然如往常一樣響起鳥鳴,山頂小屋之外,一切宛如平常,昨日激烈的爭鬥像是不曾發生過,一切都是從前的安寧景象。
夏樂昨晚顯然並未睡好,帶着倦意,匆匆洗刷過後,才拖着昏昏欲睡的身體來到屋內的大廳之中。
此時大廳內除了早就睡飽的陳林之外,還有睡眼惺忪的夏雨,夏樂只覺得眼皮發沉,還沒有看清楚有幾個人的時候,就感到肩膀吃痛,耳邊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哈哈,小混蛋,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昨晚又幹啥壞事去了?老實交代!”
夏樂揉了揉眼睛,轉身看到陳林一手拍着自己的肩膀,一臉猥瑣地樣子對自己笑道。
雖然只是一夜未見,但在夏樂心中,昨晚一夜卻是極爲漫長,此刻看到一臉猥瑣笑容的陳林,頓時覺得格外親切,一下心情大好,就連昏昏欲睡的感覺,一瞬間也消減了不少。
聽到陳林對自己的調侃,他一下甩開了陳林的手掌,不服氣道:“哈哈,我說老傢伙,難道昨天一戰把你這麼多年儲存的功力都用光了?”說着,他上下打量着陳林,喃喃自語道:“好像又瘦了一圈呀……”
陳林非但不生氣,反而哈哈一笑,道:“小混蛋別想轉移話題,老實交代,昨晚是不是做啥壞事啦?”
夏樂白了陳林一眼,道:“去去去,老傢伙,我夏樂在你心中的印象就那麼壞嗎!”
陳林小眼一眯,平時俊秀的面龐被他這個動作完全破壞,猥瑣之意更濃,他對夏樂挑了挑眉,才道:“那我乖徒弟怎麼好像也是精神不佳呢?”。
夏樂這才注意到呆在一旁的夏雨,不由得向她看去。
此時,夏雨站在一旁正觀察着這一老一少的對話,看着夏樂突然把目光轉向自己,她只覺得心中一緊,眼睛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趕緊躲閃夏樂的目光。
夏樂倒沒有覺得夏雨異常,他方纔看了夏雨一眼,看到她眼睛發紅,睡眼惺忪,便想起了昨晚二人“共渡的時光”。
其實昨晚兩人在谷內待了一小會兒,便回到了山上,只是一路上爲了多看一眼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便放慢了腳步,慢慢欣賞。原本只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硬是走了接近一個時辰,這才一晚沒有休息好。
陳林發現面前的小傢伙正在發呆,不由得伸出手掌在夏樂面前黃了一晃,道:“小混蛋,想什麼呢?”
見夏樂沒有反應,他便順着夏樂的眼光看了過去。
只見夏雨站在一旁微低着頭,臉色有些潮紅,一對雙手不知該往哪裡放。
看到這裡,陳林心中頓時明白,這兩個小傢伙在自己身邊生活了十七年,又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呢。
只見他眼珠子一轉,輕輕一腳踹到了夏樂的屁股上。
雖然力道不大,但夏樂正沉浸在回憶裡,一下沒能掌握住平衡,頓時向前傾斜了幾步。
夏樂回過神來,不由得張口大罵道:“靠,老傢伙,你竟然在我毫無防範之時偷襲我!”
陳林一副得意的樣子,一邊捲起袖子,一邊道:“嘿,你這個小混蛋,沒聽見我老人家給你說話嘛,一天不收拾你,你又皮兒疼了是不是?”
夏樂頓時大怒,也捲起了袖子道:“哼!你這老傢伙平日閒着沒事就會欺負年輕人,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滅了你這老混蛋!”
說着,一老一少便撲向了對方。
沒有想象中的廝打,兩人在距離對方半丈處停下了各自的腳步。
他們二人相互凝視,臉上都掛着嚴肅的表情。
忽然,屋外吹來一陣輕風。
兩人同時大喝道:“石頭、剪子、布!”
結局不分勝負!
“石頭、剪子、布!”陳林的剪子頓時被夏樂無情的石頭敲碎!
陳林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夏樂心情大好,對陳林大聲笑道:“哈哈,老傢伙,你輸了!我此後一個月的衣服你都要給我洗!”
陳林見夏樂開懷大笑,自己也笑了起來,滿不在乎道:“哈哈,願賭服輸,這都是小事兒!你放心吧,我老人家絕不食言!”說着,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看着陳林滿臉笑容,夏樂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就要下山了,以後的衣服沒人再會給自己洗了,想到這裡,他心中頓時有些黯然,嘆了一口氣道:“唉,算了!這次就饒了你這個老傢伙吧。”
陳林滿臉詫異,不明所以道:“小混蛋,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老人家難道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嗎?”
夏樂想不通這個跟見利忘義有何關係,只是他此時心中黯然,也就沒有多想,對陳林道:“老傢伙,你不用給我洗衣服了,因爲我今天就要下山了!”
陳林顯然不知道昨天喬淵的安排,在他心中,下山也不過只是去購些糧食,不過看夏樂一副惋惜的表情,心中甚是疑惑,便問道:“什麼下山?”
夏樂正想回答,突然聽見夏雨咳嗽了一聲,他順着夏雨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凌炎此時從屋外走了進來。
他給陳林打了個眼色,陳林一愣,看到走進來的凌炎,對夏樂說道:“你這小混蛋,就是問你你也不會說實話,我還是問你三師父去!”
說着,便連忙迎上前問道:“我說老三啊,剛纔你出恭之前怎麼也不告訴我小混蛋今天要下山的事情呢?”
被陳林當着小輩的面說自己出恭,凌炎有些掛不住面子,瞪了一眼陳林,語氣有些**,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陳林一聽不樂意了,擺出師兄的架子,道:“哎呦老三,你也想跟師~兄~我~過不去嗎?快點告訴我,小混蛋要下山是什麼意思!”他特意加重了“師兄我”三個字的語氣。
凌炎只好無奈道:“二師兄,不是我不說,我是真不知道啊!”
這時,一旁傳來了夏雨怯怯的聲音:“二、二師父,三師父他真不知道。”
聽到夏雨說話,陳林又扔下凌炎不管,跑到了夏雨跟前,儘量擺出一副慈祥的樣子道:“乖徒弟,快告訴二師父,他爲什麼不知道?”說着,他指了指大爲搖頭的凌炎。
夏雨被他“慈祥”的表情嚇到了,向後躲了一躲,才說道:“三師父昨天在你昏倒之後,他也昏倒了,所以、所以三師父他也是不知道的……”
陳林像是豁然開朗般,“嘿”的一聲轉過了身,對凌炎調侃道:“三師弟呀!姓陳的暈倒是因爲被炎離劍泄去了木靈之力,你又是因爲什麼呢?”
凌炎懶的理他,擺手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去問大師兄吧!”
陳林正想繼續糾纏凌炎,便聽到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一身黑衣的喬淵從房中走了出來。
他趕緊上前說道:“大師兄,你快告訴我小混蛋爲什麼今天下山?”
喬淵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內的人,然後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夏樂,只見對方看向自己,便又把目光移到了陳林的身上,緩緩道:“二師弟,你昨天受傷,昏迷了一夜,顯然是不知此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你彆着急,稍安勿躁,等段師弟和羅師妹前來,我們便一同商議此事。”
陳林眉頭一皺,頓時覺得事情顯然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他剛想問喬淵什麼,便看到段塵和羅英一前一後從房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