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到百丈來高的牛馬力士,也不知是否就是那些有着數千丈高的牛馬力士,有心問一問顏羅犬,估摸着也不會得到答案,想想還是算了,雖聽神猿說“陰宮盡頭冥王殿”,現在還不知顏如玉下落,稍候再打探力士實力也不遲。
跟着顏羅犬進入冥王殿,伊然是一處類似空間法寶的存在。外頭看起來並不十分巍峨壯觀的冥王殿,進入冥王殿內卻是高不知幾何,寬不知幾許,也不知還有沒有其他冥界生物存在,只能看見高居上首叼着雪茄,翹着二郎腿的顏羅王。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戚長征笑容滿面,邁開大步走向顏羅王,“我說顏羅你也真是的,好朋友來了不到殿外迎接也就罷了,自個高高在上,兄弟卻在腳下,這可不是爲友之道啊!”
戚長征走啊走,卻是不論他邁着多大步子,怎麼也走不到近在咫尺的顏羅王身前,好似顏羅王不在這個空間一般,詫異道:“怎麼回事?這是法陣還是空間術法?”
顏羅王沒搭他這茬,看也沒看他一眼,自顧叼着雪茄說:“你誰啊你,生死簿上無名之人,誰知道是不是哪個仙尊下凡塵,我可不敢與之爲友。”
“瞧你說的,我的底細你還能不知?”戚長征說着一躍而起,想要直接飛到顏羅王身邊,卻是怎麼也接近不了,停下腳步笑呵呵的道:“都是老朋友了,你看你,搞這麼個古怪法陣,不是影響我們距離嗎,撤了撤了,想與你親近親近都找不到親近的路子。”
“得了吧,我可不敢與你親近。”顏羅王說,“有人留下一道印記,誰知道你與我親近是不是想着把那道印記用在我身上,你當我傻啊!”
戚長征道:“你說印記,該在哪還在哪,我根本沒取。朋友相見取那玩意兒幹嘛?”
“你沒取?”顏羅王明知故問,緊接着說:“你真當我傻啊,明知你是爲如玉而來,有着能威脅我的印記你會不取?”
戚長征道:“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如玉歸如玉,憑我和你的交情也不可能拿印記威脅你不是,話說你們聖啊王啊的不是掃一眼就能知道四界中事嗎,那道印記有沒有被取走怎能瞞過你的雙眼。”
“你當想看就看啊,誰吃飽了撐着整日裡沒事幹耗費冥力去看四界?”顏羅王冷哼道,隨即裝模作樣的望向大帝印記所在方位,“咦”的一聲道:“你當真沒取,這不應該啊,以我對你的瞭解,能有威脅到我的印記在,你會不取?莫不是你還有其他對付我的寶貝不成?”
“有啊!”戚長征說着取出顏喜託他轉交的牛角梳,“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當初的顏羅雖從未開口叫過顏喜娘親,卻是從十二歲開始,幾乎每日都要用這把牛角梳給顏喜梳妝。
誰想到,當初口口聲聲說帶着顏判魂魄去見顏喜的顏羅,說要改口喊孃親的顏羅,現在卻是在冥界逍遙。依我看,顏喜託我轉交的這把牛角梳也沒什麼意義了,乾脆毀了吧……”
“你敢!”顏羅跳起腳來,“雲白,收了這勞什子法陣。”
話音落,戚長征便感到身前空間宛如水花波動,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個黑匣子出現在地面,一位矮小的冥人從地下鑽出,收了黑匣子重新遁入地下。
顏羅王一躍而至戚長征身側,一把奪回牛角梳,貌似對戚長征讓他輕易拿走牛角梳感到古怪,皺眉看了眼他。
戚長征沒理他,走上高臺收了他送給顏羅王的其中一盒雪茄,點燃一根雪茄陶醉的坐在冥王座上,接連抽了好幾口才說:“不解我輕易將牛角梳交給你?呵呵,我無恥也不拿這事威脅你,找顏喜不過是想多瞭解你一點,她是真想你,再不去看看她,保不準眼睛都哭瞎了。”
“你以爲我不想去看她?”顏羅沉着臉走到冥王座另一端坐下,“還不是因爲你這臭小子說的那番話惹是非連累了我,大帝印記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快把它收走行不行?”
戚長征道:“我取走了它,你就能去看顏喜?”
顏羅王道:“那當然。”
戚長征道:“你也能隨意出入修元界?”
顏羅王一愣,道:“那不可能,不瞞你,玄冥鏡就是針對我煉製的神器,擁有玄冥鏡的神猿我也對付不了。”
戚長征詫異:“當真?”
顏羅王拍着胸口道:“千真萬確!”
戚長征“哦”了聲,話題一變:“大帝印記對魔王也有用?”
顏羅王想了想才說:“有用!不過,你封印不了。”
戚長征點點頭,道:“這點我信。”緊接着又說:“我沒收取,大帝印記對你對魔王都是一種震懾,我若是收取,估摸着連你也封印不了吧?”
顏羅王眼中有異色,一閃即逝,卻是怒道:“說什麼屁話,什麼叫連我也封印不了?在你眼中我就不如魔王嗎?我十分生氣。”
戚長征嘿嘿笑道:“別裝了,金剛大爺憨,只會依令行事,我不比你笨,你也不見得比我聰明。”
顏羅王沉默。
戚長征接着說道:“敞開天窗說亮話,大帝印記我不會收,但我能安排你與顏喜見面,三日後,我帶顏喜到玄冥仙陣冥界出口,你帶着顏判過來。”
顏羅王道:“死腦筋的神猿會聽你的?”
戚長征道:“這你別管,我來想辦法。另外來自大帝印記的威脅,我也能想辦法在你們見面的時候杜絕。”
顏羅王再次沉默,片刻方道:“你要見如玉?”
戚長征點頭道:“只要見她一面,別無他求。”
顏羅王這次沉默的時間很長,終是點頭答應這次交換。只不過顏羅王要在見過顏喜之後才能帶戚長征去見顏如玉。戚長征同意下來。爾後二人便是像老朋友那般閒聊。當然,只是像。心懷鬼胎的二人正如戚長征所說那般,誰也不比誰笨,誰也不比誰聰明。
同一時間的青州城,兩人對弈,一人觀戰。觀戰的是蜜蠟爾,對弈的便是魔首與王彥濤。蜜蠟爾對象棋並無興趣,他觀戰的原因只是看見魔首一次次的敗下陣來,竟是一次次的主動擺棋,臉上沒有絲毫怒意不說,還顯得興致勃勃,他想不通。對弈的二人也沒有題外話,他更想不通。回頭看看塔樓四角四位黑袍魔將,又將目光看向皇宮方向,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在他將囚牛參戰之事告之魔首之時,魔首隻是略微驚訝,並無震怒的跡象,當他跟隨魔首進入皇宮,才知道原因所在。
在他離開青州城短短數日,皇宮內多出十位黑袍魔將,還有四位年長鮫人護衛的一位方臉長鬚威嚴鮫人,威嚴鮫人還問了他一句:“蜜樂爾身在何處?”
收回目光,蜜蠟爾心中嘆息,作爲蜜樂爾的哥哥,還曾想將蜜樂爾收爲魔侶的他,也想知道蜜樂爾身在何處。
“將軍!”魔首興奮的一聲大吼,驚醒了蜜蠟爾,低頭看去,憑他三腳貓的象棋技術也看出魔首勝券在握,撫掌而笑道:“這回王道友可無力迴天了。”
王彥濤棄子認輸,滿臉心悅誠服的表情道:“魔首棋藝當真令彥濤刮目相看,當日八局已是步步緊逼,今日六局,彥濤贏得四局,第五局戰平,沒想到這第六局,魔首突出奇兵,反敗爲勝,一舉將死彥濤老帥,佩服佩服!”
魔首哈哈大笑,狀似開懷。王彥濤主動擺棋,魔首看了眼蜜蠟爾,問道:“你看出來了?”
蜜蠟爾滿頭霧水,雙手一攤,表示不懂。
魔首回望王彥濤,搖頭輕嘆,道:“該佩服的是本王啊!當日八局,第一局本王敗陣爲時尚短,爾後一局比一局用時長,本王便是一局比一局形勢好。
嘿嘿,到了今日續戰六局,前四局與那日八局相似,往後第五局戰平,第六局本王竟是能出其不意反敗爲勝,本王明知你是在相讓,偏偏絲毫察覺不出。王彥濤啊王彥濤,修元界有了一個戚長征,已是讓本王顧忌重重,怎的又出現你這麼一號人物,本王是真想斬殺了你了事。”
天生一張笑臉的王彥濤,做出驚懼的表情也依舊像是在笑,卻是多了幾分滑稽可笑,他說:“怎敢勞魔首動手,真要彥濤死,彥濤豈能活。
修元界有個說法,凡俗如螻蟻,放在魔首與小小彥濤身上,可不就是天大人物與螻蟻的區別,您一根手指就碾死了彥濤這隻小小螻蟻,只是缺少了下棋的對手不免有幾分遺憾。”
“不下了。”魔首說。
“您真要碾死彥濤啊?”王彥濤縮着脖子問。
“再輸一局便碾死你。”魔首說。
“幸好幸好,今日無需赴死。”王彥濤擦了一把莫須有的汗水。
“莫再作勢。”魔首說,“來尋本王何事?”
王彥濤道:“下下棋,聊聊天,有傷治傷無傷防護。”
魔首莞爾道:“下完棋,無傷可治無需防護,聊吧。”說着取出一個小罈子放在桌上,似笑非笑道:“本王請你喝酒,邊喝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