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豈能不上火,初時還是冒着火星,聽了戚長征“別無他求,只求紫衣”這話,火星立時變成了火焰,吞吐的火焰離體三尺,可見她有多上火。
袁紫衣顧不上害羞了,連忙將戚長征拉到身後,面對焚天說道:“師叔息怒,長征護送我等離開通天山脈之時,正逢紫衣控制不住元神波動,只能迅速融元,不料遇到驚擾,險些就要功虧一簣,幸得長征相助,紫衣方纔順利融元,在這個過程中,長征……長征看過紫衣身子,紫衣亦是選擇他爲終身道侶,此生絕不作第二人想。”
“孽障!”
炎佬峰方向傳來怒喝,袁紫衣當即拜倒在地,面向炎佬峰說道:“師尊在上,弟子今生今世只願與戚長征結爲道侶,縱是身隕道消,心願不改,望師尊成全!”
炎佬峰熾白的火焰升騰而起,受驚的鳥類紛紛飛離峰間叢林,卻是升空不得,方靠近熾白火焰,便化作絲絲青氣化爲虛無。
熾白火焰向着聖女峰而來,袁霸的身形突然出現在熾白火焰前方,試圖以自身性命阻止火焰臨近袁紫衣,火焰卻是一分爲二,繞過了他,繼續向着聖女峰而來。
袁霸高聲喊道:“義父不可!”熾白火焰依舊前行,袁霸跪伏在空中,嘶聲喊道:“紫衣乃我袁霸義女,她之雙親便是因救我身隕,今日便將這皮囊之軀換取紫衣之軀。”說罷,取出那柄巨大的霸刀,一刀斬向自身頭顱。
霸刀有靈,刀靈抗拒不從,卻被袁霸握着刀柄,狠狠一刀再斬。
眼看刀鋒臨身,炎佬峰傳出一聲嘆息,隨即熾白火焰席捲而回,袁霸心神一鬆,刀靈瞬間反噬,如門板的霸刀遠遠飛出,袁霸亦是一口鮮血噴出,自空中掉落聖女峰。
袁紫衣面色大變,飛身接住袁霸,袁霸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卻是帶着笑意,拍了拍袁紫衣手背,站直了身子,對着炎佬峰行禮,道:“霸兒跪謝義父成全之恩!”
說着便是一個響頭磕在地面,回頭喝罵戚長征:“臭小子還不滾過來!”
戚長征連忙跑到袁霸身邊,袁霸一手牽着一個,再次面向炎佬峰跪下,喊道:“三叩首!”
袁紫衣面色通紅,卻是一連三叩首不帶任何猶豫,戚長征苦了,真心想要叩拜,卻是根本就拜不下去,袁霸拼了命的摁壓他的身體也是無用,戚長征情急生智,高喊:“小紅是我的夥伴,它聽我的……”
於是,三叩首完成了。
袁霸哈哈大笑,適才逆了元氣,傷了心脈,又有一口鮮血噴出,戚長征手疾眼快,一顆木行聖元果塞到袁霸口中,一股難以言表的清香順喉而入,傷勢頃刻間痊癒,袁霸震楞,回望戚長征。
戚長征笑着低語:“木行聖元果。”
袁霸便不吱聲了,炎佬峰有怒喝傳出:“滾過來!”
於是,戚長征就變成了一個陀螺,滴溜溜滾向了炎佬峰,身在空中還張牙舞爪的高喊:“老婆救命……老丈人救命……”“真沒出息!”袁霸笑罵。
“他就是這般膽小的。”袁紫衣掩脣羞笑。
身在洞府,面對上首不怒自威的袁鸞天,戚長征立馬老實了,老老實實的跪伏在地,連頭也沒擡,很難見到他這麼老實的模樣。
袁鸞天正眼不看他,說話的是焚天,“聖獸血脈何在?”
白虎與怪鳥便出現在洞府內,膽大包天的白虎也似乎發現袁鸞天的不好惹,學着戚長征的模樣趴在他身側。
怪鳥可不管這些,從白虎身上一蹦落了地,再一蹦就跳到袁鸞天的身側,站在袁鸞天那張刻畫着朱雀聖像的椅背上,歪着鳥頭打量袁鸞天。
袁鸞天也在打量着它,焚天卻是不敢正視,隱去了身形,躲在暗中窺視,她雖是頂尖的靈王獸品階,但是面對聖獸朱雀血脈的傳承怪鳥,境界威壓已是無用,相反受到血脈威壓的遏制,不敢正視怪鳥。
怪鳥很鳥,頂尖元門之主袁鸞天更鳥,一人一鳥對視許久,怪鳥不耐煩了,呱的一聲叫喚,焚天心神劇震,隱去的身形便暴露出來。
怪鳥一蹦到了她的肩膀上,呱呱叫着,像是在說着什麼,爾後就見焚天戰戰兢兢的對袁鸞天說:“聖令,元主赤炎不純,不好吃……”
袁鸞天臉上就不好看了,冷哼一聲,說道:“幼生期而已,聖什麼令,能不能晉升到神獸還是個疑問,焚天,你問它可有辦法恢復赤炎仙陣仙威。”
焚天還未開口,怪鳥就不滿意了,一蹦跳到戚長征身邊,翅膀一煽將戚長征煽了個跟頭,呱呱叫着就向洞府外走去,那一搖三擺的姿勢,戚長征都沒眼看。
袁鸞天冷哼一聲,怪鳥就走不動道了,回頭對着他呱呱叫,袁鸞天卻是不理會,說道:“赤炎仙陣恢復仙威,紫衣的事我便贊同,若是無法恢復,來年紫衣就與姜九黎結爲道侶。”
說完,就不見了他的人影,戚長征不忿,東張西望的說道:“現在已是年末,來年不就只有一個來月時間,小紅還是隻幼生期靈獸,能不能恢復仙陣仙威我豈能打包票,元主,在不在?元主……您老也不能不講理不是,想要赤炎仙陣恢復仙威,總要等到小紅長大才成……”
“那是你的事……”袁鸞天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來年年中赤炎仙陣恢復不了,你便帶着笨鳥永遠留在赤炎山脈!”
戚長征咬牙切齒,怪鳥亂蹦亂叫,白虎也跟着湊趣,咆哮不已,卻是不聞袁鸞天再有聲響傳來。
焚天也不見了,戚長征有氣無處撒,嘀咕了幾句,便帶着白虎與怪鳥去了聖女峰。
李孟嘗未走,戚長征見了他的面就說道:“你是什麼鬼谷子的弟子,還是天火元門元老,你告訴我,如何能讓赤炎仙陣恢復仙威?”
李孟嘗實誠,直言不知。
戚長征惱了,說道:“你不是學會了什麼鬼谷仙術嗎?能推演出小紅來,怎的就推演不出恢復仙陣的方法來,鬼谷仙術我看也沒什麼用。”李孟嘗說道:“有用的,只是孟嘗學藝不精。”
戚長征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去理他,回頭對着袁霸行了一禮,先謝過適才相助,爾後就問道:“袁叔,你知不知道如何恢復仙陣仙威?”
袁霸搖頭說不知。
戚長征再次無奈,看了眼袁紫衣,愁眉苦臉的道:“紫衣啊!你那師尊說要是明年年中我無法恢復赤炎仙陣仙威,就要將你嫁給姜九黎那醜八怪去,怎生是好!”
袁紫衣卻是面色不變,輕笑道:“我信我選擇的道侶。”
這還有什麼話可說的,戚長征立馬像是打了雞血般,呼呼喝喝的就說趕去赤炎山脈。
於是就去吧,袁紫衣去,袁霸也說要去,李孟嘗竟也跟着去,還有焚天不知怎的就出現在袁霸的空間法寶中。
袁霸的空間法寶可不同尋常,乃是地元器品階的飛行類空間法寶,內裡自成空間,面積很大,構造佈局能隨心意變化。
現在白虎就在一面大湖內戲水,怪鳥卻是在一個火焰升騰的巖洞內休憩,渾身沐浴在火焰中,貌似很舒服的模樣;還有那魚鷹,於法寶內的天空飛翔,還能在湖畔旁捉魚;至於九彩蛇蛛,有外人在,戚長征依舊作爲保命的手段隱藏起來。
丹霞元山距離赤炎山脈還有十日左右的路程,戚長征與袁霸相處了兩日,就覺得袁霸與姜黎的性情相仿,都是修煉狂人一類,往往聊不上幾句就自行修煉,這對戚長征來說是好事,畢竟與袁霸年歲相差太大,實在是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李孟嘗雖一同前往,倒是識趣,沒有多餘的廢話,總在一旁琢磨他的鬼谷仙術。
只不過焚天的存在,讓戚長征煩不勝煩,她總是不聲不響的出現在袁紫衣左近,讓想親近袁紫衣的戚長征很煩惱,大多時候兩人都是默默相對無言。
戚長征也無奈了,乾脆去尋怪鳥,通過九彩蛇蛛與怪鳥溝通,想多知道一些赤炎仙陣的事情,卻不曾想怪鳥也是不清不楚,只是通過傳承血脈的印記,隱約知曉赤炎仙陣那株梧桐聖樹陣眼與那根木頭棒子有着相關聯之處,具體該如何操作,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後續的幾日便都在猜測中渡過。
一路往南,越是接近赤炎山脈,氣溫越發熾熱,身處地元器飛行法寶內也能感受到外界的溫度,據戚長征推測,外界的溫度至少有着60攝氏度往上,下方叢林雖依舊青綠,但是樹枝末梢的葉片很多都呈現紅色。
等到到達赤炎山脈,哪怕是地元器品階的飛行法寶能隔絕部分外界的高溫,白虎也是吞吐着舌頭,呼呼直喘,魚鷹也不習慣這麼高的溫度,幾乎都是泡在大湖內。
只有怪鳥很舒適,不時還會興奮的怪叫一聲,偶爾御獸袋內的九彩蛇蛛會作回“翻譯”,說怪鳥情緒很激動,說是想起了什麼來,戚長征讓九彩蛇蛛仔細詢問,怪鳥卻是說不明白,表達的意思就是跟着它走,不會讓戚長征沒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