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搖搖頭,說道:“奴才就沒這個必要了,等我離開青州城,你就是自由身。”
方君一愣,疑惑的問道:“你打算離開青州城?”
戚長征點點頭,笑道:“遙遠的東方有一條龍,我就是一條來自東方的巨龍,青州城的水太淺,容不下我,嘿嘿嘿……”
方君說道:“你有病!”
戚長征點點頭,道:“我是有病。”
說完閉上雙眼,識海中的影像瞬間清晰起來。
…………
小公主的心情非常好,睡得也特別香,一覺醒來神清氣爽,躺在牀上卻是不願起來,看着枕邊的小狐狸,就想到送給她小狐狸的那隻狐狸,小臉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花。
龍鱗草的來歷她能猜出來,龍鱗草的珍貴她也知道,所以起牀的第一件事,就是親手取出小狐狸體內的龍鱗草,她要送回給她的師尊端木高義,她不希望因爲這份禮物導致端木高義對戚長征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感情就是這麼奇怪的事情,自從聽到戚長征在飛行舟上唱的那首古怪的歌曲,她就萌生一股衝動——
想要知道他是從哪裡來;
想要知道他唱的歌曲是在思念誰;
想要知道爲什麼聽他唱歌會想流淚;
想要知道關於他的一切一切。
立場不同,她不在乎;身份的差距,她不在乎;太子的規勸,她不理會……
她就是任性的想要和戚長征在一起。
有任何影響到她想法的因素,她都會想方設法的去改變,所以她會取出龍鱗草還給她的師尊,所以她會在太子規勸她時,對太子說:“我不做公主也要和他在一起。”
她精心的打扮自己,嬤嬤給她戴上鳳冠,她想到去見戚長征時,披散着頭髮的樣子,他好像很驚訝,所以她取下了鳳冠,滿頭秀髮束在腦後,抱着重新縫製好的火狐狸出了公主府。
騎上一匹快馬離府而去,她嫌馬車速度太慢。
進了丹王府,悄悄的將龍鱗草放回端木高義的藥房,開心的笑着,跑向了琅琊府。
她不允許金甲護衛跟隨,因爲他們是太子的人,但是沒有拒絕本善的跟隨,因爲本善是他的三師兄。
蹦蹦跳跳的跑向內宅,腦後的馬尾一甩一甩的,本善看在眼裡直嘆息。
小公主到來的時候,正巧聽見戚長征和方君在對話,她也不着急過去了,躲在一旁偷看,還拉着哭笑不得的本善與她一起。
聽他說自己是個小人,她就怒視着方君;看見他抽菸的樣子,覺得男人就應該像這樣;接着就聽見戚長征說要離開青州城,心裡空蕩蕩的。
轉念一想,戚長征要是打算離開青州城,她也可以跟着一起離開,於是又開心起來。
戚長征說:“遙遠的東方有一條龍,我就是一條來自東方的巨龍,青州城的水淺,容不下我……”
小公主在心裡對話:“你就是一條龍,你去哪我也去哪……”
戚長征閉上雙眼,小公主好奇,問本善他在做什麼。
本善說:“小師弟在幻想自己是一條無所不能的龍。”
小公主不理他,眼睛笑得像月牙,說:“狐狸閉上眼睛都那麼醜。”
本善無語,怎麼也沒看出來閉上眼睛的小師弟哪裡好看。
小公主問:“狐狸現在什麼境界?”
本善也不瞞她,說:“元氣上境。”
小公主一愣,疑惑的道:“元氣不是道門的說法嗎?狐狸修煉的是道術?”
本善點點頭,道:“小師弟的體質特殊,道術打基礎,晉升養元境之後纔會修行佛法。”
小公主詫異:“還可以這樣!”
本善說:“小師弟與衆不同,是經閣未來的希望。”
小公主笑眯了眼,連聲誇獎經閣長輩有眼光,又問:“狐狸能打得過那個臭和尚嗎?”
本善無奈道:“我也是臭和尚。”
小公主面色微紅,說我不是在說你。
本善搖搖頭,說:“勝負難料。”
口頭上是這麼說,其實本善並不看好戚長征,他知曉方君的來歷,能在元氣上境就能虛空制符的水行天才,他也只見過方君一人。
而且,此時方君虛空製作的符籙,顯然境界又有所提升,身側已是出現了十支符箭,在戒刀上刻畫的符刀已有過半數融入戒刀。
水行修士刻畫的符刀若是完全融入兵器,威力將提升一個品階。
也就是說,若是方君刻畫的符刀能夠完全融入戒刀,戒刀本身是上品法器,融合了符刀之後就能達到寶器的品階。現在方君雖然達不到這個水準,但是刻畫的符刀融合過半,已經具備部分的寶器威力。
戚長征的境界本身就比方君要低,雖已鍛體小成,但是沒有法寶在手,與方君近戰,多半不敵。更何況方君還有符箭相助,在本善看來,勝負的天平已經向着方君傾斜。
他倒是不在乎戚長征落敗之後,方君等人能自由離開青州城,不說戚長征的品行問題,出爾反爾家常便飯,就算是戚長征難得守諾,放任方君等人離去,他作爲師兄,幫助小師弟再將他們抓回來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本善是這麼考慮的,對戰開始,方君借用符箭騷擾也是大佔上風,戚長征的刀法……沒有刀法,只是運用身法躲避符箭。
方君的刀法速度很快,行雲流水,符合水行刀法的特點,戚長征應對艱難,每每只在方君的攻勢臨身時,纔會運刀格擋。
本善沒有看見戚長征使用斬塵訣應對,只是一味地躲避,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就眼下的局面來看,已是距離落敗不遠。
戚長征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九段技的前三段還未學成,但是他有把握戰勝方君,他在等待方君的符箭消耗乾淨,雖說符箭對他的傷害不大,起到的干擾作用卻讓他難以靜心應對。
方君攻勢延綿不斷,符箭也是頻頻發射,戚長征多處受傷,躲避的空間也被他延綿的攻勢壓縮。
方君眼看勝利在望,全力爆發,將剩餘的三枚符箭一併發射,封堵戚長征的退路,戒刀當胸刺出。
眼看戚長征避無可避,小公主驚呼出聲,本善也是皺起了眉頭,觀戰的一衆修士已是歡呼出聲,各自都在幻想着自由的生活。
戚長征腳步一頓,不退反進,三枚封堵他退路的符箭宣告落空,當頭一刀斬落,後發先至,速度竟是出奇的快,方君連忙回刀格擋。
刀與刀的碰撞,一爲斬落,一爲格擋,攻擊方佔據絕對優勢,若非方君應對得當,止步及時,戚長征的這一刀極有可能給他一個開膛破肚的下場。
被斬斷的戒刀掉落在地,方君胸前出現一道血痕,鮮血頃刻浸溼了僧袍,一衆修士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方君怔愣當場,他想不明白,戚長征如此簡單的一刀就破去了他水元劍法的大殺招。
雖然他使用的是刀非劍,發揮不出水元劍法的全部威力,但是他清晰的認識到,就算是自己手中握着的是最爲擅長的上品法劍,也難以擋住戚長征的這一刀。
親身體驗過這一刀的威力,他能明白,看上去只是簡單到極點的一招刀法,內裡卻是隱藏着另一股奇怪的力道,好似兩刀合成一刀斬落。
他不相信,從師弟手中取來一把戒刀,刻畫符刀在上,腳踏蝶影步,圍繞戚長征尋找攻擊的機會。
戚長征橫刀當胸,身體跟隨着方君的移動變換方位,他很激動,此時卻不是激動的時候,專注方君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