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滄海月明

澄澄醒來後,看到了自己的藍色身體,大驚失色道:“夥伴們,快來看看我們的新身體!”夥伴們在她的驚呼中,紛紛醒了過來。暄暄的驚呼中充滿了興奮,“哇哈哈,我們都變成了美人魚呀!”小夥伴們仔細端詳着新身體:深藍色的頭髮下是一張淺藍色的俊美臉龐;滿身的細小鱗片從脖頸處的魚腮下面一直蔓延到了魚尾,在陽光下閃耀着淡藍色光芒;背上的魚鰭伴隨着呼吸起伏着,雙臂上還長有可以收縮的蹼翼。

環視周圍,大家正棲身在一個海島的白色沙灘上,藍藍的天空下,碧綠的海水浩瀚無垠。太空救生艙就在夥伴們的旁邊,艙門敞開着。

亮亮開始呼喊,“親愛的喬布斯,你在那裡呢?”聽到聲音,一條小海豚浮出了水面,俏皮地說道:“小主人們,你們好呀!”

石頭好奇地打量着他,“好神奇,你競和海豚完全一模一樣!”喬布斯點了點頭,回答道:“未來科技的仿生學可厲害了!看,我的背上就有一個萬能口袋,你們的需要我都能夠滿足。”

聽到這話,蓁蓁眉梢一動,高興地問:“真的呀!島上的椰子樹可把我饞壞了,你能幫我們打下來幾隻椰果嗎?”

喬布斯聽了蓁蓁的要求後,後背的口袋便張開了,飛出來了五隻機械鳥。不一會兒,每隻鳥兒都用爪子拎着一個大椰果返回到了喬布斯身邊。小夥伴們收到椰果後,驚奇地發現上面已經插好了吸管。顧不得許多,小夥伴們大口地吮吸着,並高興地歡呼道:“自從我們進入飛碟後,這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新鮮美味的食物!”

小夥伴們一邊開懷暢飲,一邊聽着喬布斯的解釋,“我背部的口袋聯通着太空艙,可以直接從太空艙裡取出各種有用的工具。”

“厲害呀,我們的時代只可以無線傳遞語音,你們居然可以無線傳物了!”,亮亮對喬布斯的本領讚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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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暄打了一個飽嗝,緊接着詢問喬布斯:“我們都很想知道地球現在的樣子,可是我們卻只有美人魚的身體,如何才能夠前往岸上去看一看呢?”

喬布斯回答道:“現在的地球由美人魚統治着,陸地上已經變成了廣袤的原始森林。我可以讓小夥伴們通過太空眼鳥瞰到陸地的樣子。”說完,喬布斯的萬能口袋裡便飛出了一個投影儀。

儀器投射出了大陸的影像,我們所在的小島正處在地中海的中心。地球的投影就像一張3D地圖,隨着小夥伴們的點擊查看和拉伸放大,西湖漸漸地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此時的西湖,所有的人文痕跡都已被時間抹去,再也找不到斷橋的蹤跡了。石塊修葺的河堤都變成了泥濘的沙土,只有那成片的荷花依舊綻放着燦爛的笑顏。荷田裡,白鶴舒展着雙翼,伸長曲頸引吭高唱。它們無拘無束的樣子,彷彿在宣告:在未來世界裡,我們纔是西湖的主人。綿延不斷的森林覆蓋着整片大陸,總能夠聽到虎嘯山林的威武。......

石頭請教喬布斯,“爲什麼美人魚會出現在地球上,難道那些關於人魚的童話傳說都是真的嗎?”

喬布斯在海水中嬉遊着,漫不經心地回答了這個複雜問題:“在西方的動畫裡,美人魚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而在東方的志怪傳說中,我們也稱其爲鮫人。‘滄海月明珠有淚’,指的就是人魚的故事。亞特蘭蒂斯是一個史前的文明國度。隨着大西洲的沉沒,這段燦爛的文明歷史也隨之一起堙沒了。在史前超文明中,亞特蘭蒂斯有着出類拔萃的能源系統,能源系統的核心是磁歐石,存放在波塞迪亞(亞特蘭蒂斯首都)太陽宮中央能源所內。磁歐石爲六面體(橫斷面是六角形)的巨大柱體狀的玻璃樣物質,能夠吸收陽光並將其轉變爲能源。在公元前1.2萬年的時候,由於亞特蘭蒂斯人對磁歐石的不當使用,引發了能源系統的爆炸,從而導致地球地基的搖動,最終使得整片大陸陷落到了大西洋裡。這塊磁歐石正是我們所要尋找的水靈原石。

“雖然整個大西洲陷入了大洋之中,但是亞特蘭蒂斯人卻依然被水靈原石庇佑着。水靈原石生成了一個巨大的結界,將亞特蘭蒂斯包裹其中,並使原本在陸地上生活的人們獲得了可以在海底生存的能力。倖存的亞特蘭蒂斯人在水靈原石的影響下不斷進化,經過了幾千年的演變後,最終成爲了人魚的模樣。

“人魚可以離開水靈原石結界,在大海里自由徜徉。很快,他們繁衍生息到了各個海域,並逐漸進入了人類的視野。隨着大航海時代的到來,當他們睹見了人類的諸多殘忍行爲後,爲了避免與人類發生衝突,人魚們又重新退回了結界以內。這個結界,人類無法探尋,所以也就無從知曉人魚的存在了。等到人類離開地球遷居到其他行星後,人魚纔再度走出結界,重新接管了這個世界。人魚是部族羣居的動物,他們最高的領袖是海後,掌管着人魚族最大的部落城邦——亞特蘭蒂斯。海洋裡的所有人魚都聽從海後的號令,每個部族都會定期派出使臣前往亞特蘭蒂斯進行朝聖。”

澄澄向喬布斯打探,“那我們以後吃什麼食物呢?海洋裡可沒有火焰進行烹飪。”喬布斯告訴澄澄,“美人魚的主食是魚蝦,你們使用着美人魚的身體,生食海鮮也不會感覺到不適。美人魚的長髮能夠僞裝成陷阱,可以用來捕捉那些小魚小蝦。儘管美人魚統治了整個海洋,但是他們卻沒有像人類那樣膨脹性繁衍,所以人魚的數量並不驚人。在茫茫大海中找到美人魚的棲息羣落,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但你們必須找到他們,才能完成水靈原石任務。所以接下來的挑戰裡,需要你們相互協助來應對。不過,當大家需要我的幫助時,我能收到呼叫信息,及時地出現在你們面前。海洋是人魚的天堂,所有的魚兒都不會去冒犯他們。但是有一點需要謹記,一旦人魚受傷流血了,鯊魚就會發狂地對他們進行攻擊。”說完,喬布斯便遊走了。

“看來,這個任務需要我們相互配合才能夠完成。我感應到了體內的生物羅盤,它可以保證我們不會在海洋裡迷失。大家可以試着分頭查探,有所發現時,再相互呼叫,等到匯合後一齊行動。”,亮亮跟大家提議。

澄澄點頭同意,“這個辦法好,現在的我們在水裡遊得飛快,不出一天就能夠游出直布羅陀海峽。地中海是我們人類眼中的海洋勝地,想必人魚們也很喜歡這裡,所以在這裡找到人魚羣落的機會應該很大。”

小夥伴們滑動身體潛入海里,嘗試着各種熱身的動作。蓁蓁在水下進行漂浮,亮亮在水裡不斷下潛,澄澄緩緩上浮至水面,石頭卻在水裡盡力保持靜止。‘譁’的一聲,暄暄魚躍出水,在天空中滑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很快,小夥伴們就掌握了人魚的水性,分別向各個方向游去。

夜幕降臨了,暄暄仍舊在海洋裡忘情地遊弋。明亮的月輝鍍上海面,波光瀲灩,好不夢幻。暄暄慶幸自己能夠被這樣的任務眷顧,獲得了平凡人生不會經歷的體驗。跟陸地的二維生活相對比,水裡的生活是三維立體的,多麼自由自在呀!‘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暄暄吟誦起了李白的詩句。就這樣,暄暄陶醉在了月色溫柔的水牀上,漸漸地睡着了。

不知道漂浮了多久,暄暄翻動身體想要伸展一個懶腰。忽然間,他看見海底出現了一羣閃亮的氣泡。這是什麼奇怪的動物啊,暄暄十分好奇。於是,他潛進了水底。等到他接近這些氣泡的時候,他驚詫了。每個氣泡裡面都有一隻人魚,而且每個氣泡的顏色都各不相同,有純色的,有條紋的,還有斑點的......被氣泡裹着的人魚像是睡着了,在海底一動不動地蜷縮着。暄暄生怕打擾到他們,於是浮上了水面,並呼叫起了同伴。小夥伴們收到了暄暄的信號,開始從其他的地方趕來。

澄澄也被這些五顏六色的氣泡驚豔了,激動地承諾暄暄:“你可算立了件大功,老班長給你記下了,回到家後請你吃串串兒。”暄暄可不買帳,“你好會賣人情呢!回去後,大家的記憶都清空了,誰還會再管你來要賬,還不如你現在就幫我剝兩隻龍蝦過癮呢!”

蓁蓁觀察了一會兒氣泡,對大家說道:“他們肯定睡着了,要不我們也休息一下,等到天亮再相互認識吧!”小夥伴們點點頭,同意了這樣的安排。於是,他們叫來了喬布斯,請他幫忙留意着這些氣泡,等到這些人魚醒來後,再呼叫大家。然後,小夥伴們游到一個小島邊,伏在沙灘上休息了。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小夥伴們收到了喬布斯的提示:人魚已經收起了氣泡,開始活動了。可人魚們看到了小夥伴遊過來後卻十分意外,對這些不速之客時刻保持着警覺。一旦發現小夥伴們有靠近的意圖,他們便集結在一起,立刻擺出了對抗的姿態。看來,這些人魚有極強的領土意識啊!小夥伴們不好再向前去試探,便退回到了小島邊。這些人魚的生活十分有規律,天剛亮的時候就會出來活動,一到了晚上便開始休息。睡覺時,身體外就會形成一個球形氣泡,每個人魚的氣泡都有着固定的顏色和花紋。白天,他們在淺海里隨意嬉戲,餓了的時候就會集合起來追逐魚羣,過着自由自在的漁獵生活。

過了幾天,一隻體型較小的美人魚游到小島這邊玩耍。她並不懼怕我們,撿食着漂浮在海面上的橄欖果。澄澄向她招了招手,她看了看卻並沒有迴應。小人魚吃飽了以後,又繼續留在小島的淺灘邊尋找着貝殼。忽然,只聽得她‘啊’了一聲,便把手指放進了嘴裡,似乎是手指被貝殼刺痛了。即便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不一會兒,也招引了兩隻鯊魚。小美人魚看見鯊魚的魚鰭後嚇壞了,趕忙向着岸邊的沙灘上爬去。鯊魚上不了岸,但是卻徘徊在岸邊始終不肯離開。

澄澄詢問小美人魚:“你的指頭受傷了嗎?”小美人魚點點頭,回答道:“被僞裝成貝殼的海蟹夾到了。我們美人魚受傷後最害怕鯊魚,一絲的血氣都可以引來幾公里範圍內的鯊魚。而且我們的血氣能讓鯊魚們着魔,它們一旦鎖定獵物後就會不死不休。保持終生不受損傷實在太困難了,所以我們族人的數量一直都不多。通常,像我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結果,在岸邊餓死,或者被鯊魚吃掉。”小美人魚的聲音一直不停地顫抖。澄澄安慰她道:“先給我看看你的傷勢吧!”說着,便拉起了小美人魚的手,用喬布斯提供的膏藥塗抹了受傷的手指。只見片刻後,小美人魚哇了一聲,說道:“我的手指竟然好了。通常,我們人魚的傷口很難癒合,這可真是太神奇了!這樣就不用擔心我的傷口會引來更多的鯊魚了。”澄澄握着她的手,柔聲說道:“不要怕,只要搞定那兩隻呆鯊就可以了。落單的鯊魚最害怕成羣的海豚了,如果能找來海豚來幫助我們,那麼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小美人魚不置可否,猶疑地問道:“怎麼會有海豚來幫助我們解圍呢,這也太趕巧了吧!”澄澄寬慰她道:“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奇蹟吧!”說完,澄澄叫來了喬布斯,請他呼喚海豚前來幫忙。

不一會兒,一羣海豚便遊了過來。在海豚的驅趕下,鯊魚不得不捨棄掉嘴邊的獵物,離開了。看着鯊魚的離去,小美人魚喜極而泣,緊緊抱住了澄澄。小美人魚友善地詢問道:“謝謝你們,我的名字叫歡歡。你們叫什麼呀?你們是環遊大洋的旅行者嗎?旅行者都擁有神奇的本領。”澄澄看着天真的歡歡,笑着說:“我叫澄澄,他們分別是蓁蓁、亮亮、暄暄和石頭。我們正在尋找亞特蘭蒂斯。”歡歡和小夥伴們分別握了握手,這代表彼此間已經成爲了朋友。

歡歡拉着澄澄,依依地說道:“我已經離開家人很久了,要趕快回去才行。大家和我一起回到營地吧,讓我把你們介紹給部族的同胞們。”小夥伴們接受了歡歡的邀請,跟着她來到了營地。

第一次在大白天進入美人魚的營地,大片聯結的紅色珊瑚礁震撼了小夥伴們。五色的魚兒在礁叢裡嬉戲,蛋黃水母閃爍着藍色的光球,好看極了!歡歡向部落的同伴們說明了五位小夥伴如何幫助自己的故事,人魚部落才向小夥伴們伸出了友善的雙手。部落的族長詢問大家:“你們從那裡來,爲何要去尋找亞特蘭蒂斯?”澄澄回答道:“我們來自亞洲的東海岸,爲了磁歐石的事情前往亞特蘭蒂斯謁見海後。”歡歡依偎着族長撒嬌道:“族長奶奶,我也好想念遠在亞特蘭蒂斯的哥哥,能不能讓我和他們一起前往亞特蘭蒂斯呀!哥哥帶我去過那裡,我是知道路的。”奶奶拗不過歡歡,最後同意了,囑咐她:“我們人魚最講究知恩圖報,奶奶明白你這次執意要幫住他們。可是前去亞特蘭蒂斯的路上你要格外地小心,等到拜日節的時候,再跟着哥哥一起回來吧!”歡歡開心極了,雙臂不停地撲扇着,攪起了四周的水流,這就是人魚的慶祝動作了。慶祝完後,歡歡抱住了奶奶開始親暱,弄得奶奶怪不好意思,柔聲斥責道:“當着外人,不可胡鬧。”

晚上,奶奶邀請小夥伴們欣賞部落的音樂和舞蹈,這可是人魚部落裡最高規格的歡迎儀式了。一些人魚凝聚出氣泡,發射出極爲燦爛的光芒,照亮個整片營地。起初,只有三三兩兩的人魚鼓起胸腔相互應和,形成了悠揚的聲音,在寧謐的夜空下回響。漸漸地,隨着音域的差異,海里面不同動物的聲音也一起和鳴着,齊奏成了一段天籟般的交響。音樂滌慮去頭腦裡的雜思,讓人們漸漸陶醉了。到達高潮的時段後,音樂轉而歡快澎湃,舞者們也開始忘情地舞蹈。等到所有的音樂和舞蹈結束後,五個小夥伴還沉浸在這美妙的夢幻裡,似乎繞樑的餘音從未停息。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塞壬之聲了吧!

歌舞結束後,人魚部落也就準時地進入了休息。看着他們紛紛點亮的氣泡,澄澄請教歡歡,“爲什麼你們部落的人魚都可以聚集起明亮的氣泡呢,而我們卻做不到?”歡歡很詫異,“我知道的人魚都會凝聚氣泡來護體。睡覺時,氣泡可以讓我們睡的更加安穩,因爲一旦氣泡破裂,就預示着危險降臨,我們也會立刻驚醒的。氣泡由我們的意念凝結而成,而氣泡的顏色和斑紋則反映了我們最真實的內在,可以被我們人魚族裡最有學問的靈泡師解讀出來。你們試着聚精會神,並在心底渴求着大海母親的保護。”澄澄按照歡歡的教導,開始屏氣凝神了起來。不一會兒,澄澄的周圍便也凝結出了淡藍色的氣泡,氣泡上有水紋在盪漾。隨着澄澄的用力,氣泡也不斷地明亮起來。歡歡忙勸澄澄快停下,“凝神發光最耗費內息,你纔剛剛學會召喚氣泡,最好不要迫使自己一直髮亮。”聽到歡歡的話,澄澄停了下來,招呼其他小夥伴們也來試試。於是一個又一個的氣泡出現了,亮亮金黃色的氣泡上星星異常耀眼奪目,蓁蓁嫩綠色的氣泡上有葉子在隨風舞動,暄暄火紅色的氣泡上有火焰在閃爍,石頭深黑色的氣泡上有晶石在凝結。

第二天,部落的人魚們聚集在一起,吼出了波濤洶涌的浪花聲,場面震撼淋漓、蔚爲壯觀,這又是人魚部落盛大的歡送儀式。在歡歡的帶領下,小夥伴們游出了直布羅陀海峽,來到了大西洋,到達了一座離歐洲大陸不遠的海島。歡歡告訴大家:“我們要在這裡等待阿布的到來。阿布是一隻藍鯨,是往返在亞特蘭蒂斯和地中海之間的使者。”讓他帶着我們前往聖地,最是安全快捷了。

等待幾天後,阿布如約來到了島邊。小夥伴們召喚出氣泡,隨着歡歡一起遊進了阿布的嘴巴里。歡歡告訴大家,“雖然我們正在阿布的嘴巴里,但是氣泡能夠保護我們的安全。大家可以趁着旅途睡上一覺,等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到達了聖地。”儘管小夥伴們都想體驗下“匹諾曹奇遇記”的旅程,但還是聽從了歡歡的建議,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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