柺子薛躡手躡腳地走進院子裡。發現,本來生龍活虎的那條狗,現在睡得比懶蟲都要香。
“咚咚!”柺子薛踢了那狗一腳,狗兒像是一堆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跟一個醉漢沒什麼區別。
“這狗真是,晚上該你看門,你反而睡得像是死豬,到底怎麼回事?”柺子薛用隨身攜帶的夾子,夾起地上的一塊食物,聞了聞,一股香噴噴的味道,涌進鼻腔。這是“三步倒”的味道。所謂“三步倒”,就是吃了這個東西,走三步就會倒下,藥量如果不是太高,不足以致人死命,而如果藥量過高,必定置人於死地,這狗兒像是一灘爛泥,說明藥量不是太高。
“誰這麼狠心,竟然來毒殺看門狗。是來偷東西的嗎?還是來搶劫的?”柺子薛帶着諸多的疑問,向這家人門口走去。
本來關的嚴絲合縫的房門,現在開了一個縫。
柺子薛蹲坐在門縫旁邊,傾聽着裡邊的動靜。只聽得靜寂的房間裡,不斷地傳來像是老鼠嗑瓜子的聲音,“咳咳啪啪,咳咳啪啪!”
這種聲音之後,又傳來“啊嗚,啊嗚!”的低吟聲。這聲音,像是從地下傳出來的。甚至無法辨別它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在這夜色之中,周圍一片靜寂,四周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本來,人們就很恐懼,再加上這種聲音,晚上出來撒尿的人,或者半夜偶然醒來的人,不知道要害怕成什麼樣子。
柺子薛隔着窗戶看進去,發現,臥室裡的兩個人,都用被子矇住頭。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不知道的人,都以爲是房間鬧鬼了呢!柺子薛心中明白,這絕對是有人在作怪。到底是誰在作怪,待會兒,從房間裡出來,柺子薛就可以逮個正着。
房間裡的各種奇怪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
把柺子薛的腿,都蹲的發麻了。裡邊的“鬼怪”,還是沒有出來。
“真是操蛋,這是誰呀?到底想幹什麼?”柺子薛在外邊自言自語。
正當他有些瞌睡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騷動。緊接着就是一陣腳步聲。這腳步聲,如同行走在草叢之上。“沙沙”作響。
忽然。在門口閃出一道“白光”!嗖的一聲,射出十米遠。
把柺子薛驚得心臟突突直跳。真他媽的有鬼了嗎?
柺子薛還沒來的及看看到底怎麼回事,這道白光就已經射出了門外。只聽得大門像是被風吹動一樣,晃啷啷響個不停。把在門口等候的打更人,都嚇得尿了褲子。
“是個什麼東西?你看到沒有?”柺子薛從院子裡追出來,問道。
“鬼……鬼。真的是鬼啊!我看到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其他再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這打更人嚇得上牙打下牙,瑟瑟發抖。幾乎說不出來話了。
“別怕,老爺們有什麼好害怕的。他朝哪個方向去了?”柺子薛雖然嘴裡不說害怕,但心中也確實擔心,這東西來無影去無蹤,甚是嚇人。
“好……好像是朝東邊去了……東邊!”打更人說道。
東邊還有幾戶人家,難道這東西又藏到東邊人家裡,去禍害東邊的人家了?
“走,我們去看看!”柺子薛手執自己的精鋼柺杖,指了指東邊。
“拐……柺子叔!你自己去看吧,我……我不太敢去!”打更人說道。
“怎麼?就這就把你嚇趴下了?我半輩子,還沒見過鬼呢!正好開開眼界。你如果不去,那就自己回去吧!”柺子薛不屑地說。
“我……我……”打更人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裡,當然不敢獨自走路了,只好跟着柺子薛繼續向前走。
兩個人穿過一座麥秸垛,又走過一片荒蕪的大草堆,終於來到另外東邊的幾戶人家。
但還沒有走到東邊的人家門口,就聽到一陣怪笑!
“咯咯咯!咯咯咯!”這聲音突然傳來,令人毛骨悚人。打更人直接被嚇得蹲坐在了地上。柺子薛也是嚇得扎住了防禦的架勢,恨不得立刻開始攻擊入侵者。
“誰?到底是誰?有膽量出來單挑!”柺子薛喊道。
這裡的動靜,立刻引來周圍看家狗的注意,它們的狂吠聲,響成一團。
“嗖!”就當柺子薛朝着東邊尋找時,只覺得西邊一聲風聲傳過來。
柺子薛身手敏捷,精鋼柺杖,立刻朝西揮舞了一下,只聽得“刺啦”一聲,是棉布撕裂的聲音。一道白光閃過之後,一片像是羽毛一樣的東西,飄落下來。
柺子薛彎腰把片東西撿起來,拿在手裡端詳了一番,發現這是一片破布條而已。這絕對是那道白光留下來的東西,剛纔柺子薛揮舞柺杖的時候,扯下了他的一片白布。
有了這片白布,柺子薛的心裡,有了譜。看來,這東西不是什麼鬼怪,絕對是有人在從中作梗。但這人是誰,從這片白布裡邊,大概還看不出什麼結果來。
柺子薛拿着這片白布,放在鼻子上嗅了嗅,一股男人的臭汗味,有搓了搓,是那種粗布衣服,特有的質感。又放在手裡撕了撕,柔軟而富有彈性質感甚至比絲綢都要優良。
從這裡可以判斷,這絕不是一般的人家所能穿得起的衣服,應該是具有一定資金實力的人家,才能夠穿得起這樣的衣服。
這就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這人從富裕戶人家裡偷出來了這種衣服,然後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裝神弄鬼。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他本來就是有錢人,穿上這身打扮,出來的嚇唬人,然後達到他的什麼目的。
柺子薛先到這裡,在心中默默清點薛莊村裡所有的有錢人家。除了孔聖人,其他的人家都是安分守己的,出現這種情況的人,很少。薛莊裡大部分人都相處和諧,不可能誰有這樣的癖好,半夜裡出來嚇唬人。
柺子薛想到這裡,很快就陷入了迷惑。孔聖人現在每天都躲在被窩裡,陪着媳婦共度良宵,也不太可能出來搞這種把戲呀。那到底是誰,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裝神弄鬼呢?
柺子薛又把村裡新來的幾個年輕人,在心中過濾了一遍。這些年輕人,柺子薛並不熟悉,他們到底什麼脾氣,什麼秉性,卻是難以捉摸。
所以,柺子薛還是覺得,這幾個年輕人的可能性要大些。
“喬運昌,你出來!”柺子薛突然叫出來一個名字。把站在旁邊的打更人,給嚇了一跳。
“怎麼了?你找出來是誰了嗎?”打更人問道。
“沒有,我這是冒碰的,或許,能找出這個人來。”
兩個人在一棵大樹下,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但依然是沒有任何頭緒
隨着夜色越來越深,柺子薛也是筋疲力盡。他拿着的那片白布,也解不開這背後的秘密。沒有辦法,他順勢把這塊白布裝在自己的口袋裡,準備回去之後,天亮了和薛從良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麼頭緒。
“走吧,看來,今天晚上,是不會有什麼進展了。我們回去再說。”柺子薛收了收自己的精鋼柺杖,轉身即將離去。
“好好好,我們終於要回去了。我以後,是堅決不做什麼打更人了。這活兒,現在風險太他媽的大了,弄不好就被鬼給吃了。”打更人說道。
“風險與機遇並存,我告訴你,查清了這件事,你可能收穫不少好處呢!”柺子薛勸說道。
“啊?真的嗎?什麼好處?如果真有好處,那我就繼續幹!”打更人聽到有好處,立刻就又趣味盎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