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歷25142年,九月初六,一個挺平常的日子。
然而就在這一天,整個天玄界接近一半的強者,卻紛紛聚集在了江州臨江城中,且時刻關注着不遠處那座隱藏在濃霧之中的山脈,期盼着那座已封山百年的紫薇山重新臨塵。
實際上,若非是某些不可說的原因,封山的紫薇山不過是一處隱藏許久的世家時隔百年後再次現世,與他們這些山巔的存在本不應產生什麼交際。
可是架不住如今那位如神佛一般籠罩與天玄界上方的星尊,恰好就是自這紫薇山中走出來的。
作爲山巔之上的大佬,可以說是距離天上那位最爲接近的存在,可越是修爲高卓,就越是知曉那位如今已經八十載歲月不曾動手的星尊,究竟是恐怖到了何等的程度。
那是一種只要擡起頭,就會引發內心之驚恐的大恐怖,且還是無論仙凡皆能夠感受得到!
此時此刻,臨江城內的一棟專供高階修士出入的百年老字號酒樓內,諸多人與窗口位置望着那依舊隱藏與山間的迷霧,心下卻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
他們害怕。
害怕這紫薇山歸來的途中若是出了些許的意外,又或者是更直接一些,這紫薇山回不來了,那麼,這位星尊會不會立馬就化身血洗天下的傾世魔尊?
抱有這種想法的非是一人,而是天底下四大聖地、上百世家、諸多宗門,甚至是連北俱蘆洲的妖族王城,皆是來人抵達這邊探查消息,近百位長生真君級別的高手,聚集在這小小的臨江城內,只爲了等待有關於這紫薇山的第一手消息。
實際上,他們之中來的造的,已經與此地等待了一個多月,而晚的亦是遲到了七日之多。
原因無他,只因爲紫薇山並未在原本定下的七日前歸來,這就導致這羣人心裡皆是七上八下,生怕頭頂上那尊神人忽然想不開,照着這天玄界就來上那麼一巴掌!
大家都害怕。
且不光是外人,就連星宮內部的諸多絕顛境長老,甚至是兩位長生真君,亦是心下坎坷的守在這裡。
心中的感覺從好奇,到坎坷,到不妙,再到時至今日這般的驚恐。
於是乎,這臨江城內的‘氣壓’也就變得越發之低迷。
“已經是九月初六了,超過原定時間七天了。”
“七天就七天,消息已經傳回聖地,想來如今已經通知給靈界的諸位祖師,現如今諸位祖師大概已經動用力量與靈界探索,就算這紫薇山真的走丟了,想來以祖師們的手段也能夠給其順利的接引歸來。”
“我不是懷疑祖師們的能力,我只是怕這紫薇山上發生了一些不忍言之事,讓祖師們不太敢把人給帶回來。”
“烏鴉嘴!”
“是,我是烏鴉嘴,可這世道不就是這樣,那畢竟是百年的時光,天知道這紫薇山上發生了什麼,若是山上所發生之事真的惹得那一位不快,怕是再紫薇山歸來的霎那,就是一場天大的災劫等待着我等啊.”
“快閉上你那張臭嘴吧,且不管紫薇山上發生了什麼,只要其能夠安安穩穩的歸來,我等面對那一位的質問時,既算是有話可說,若是那一位真的要因此牽連我大羅道地,我等亦是不會懼怕其就是了,只要有着靈界的歷代祖師在,這天玄界的天就塌不下來!”
“.”那人沒說話,只是往天上指了指。
剛剛說話之人見狀,亦是在這一刻止住了鼻息,片刻後其才重新出氣,面上露出苦笑道: ttκa n ¢〇
“.算了,算了,這話我說着也沒什麼底氣,算是師兄我求你,咱們這都上千年的交情了,只求你最近幾日說些好的,盼些好的,千萬莫要在說那些要人命的言語了。”
“呼師兄你剛剛的話倒是嚇了我一跳,讓我還真覺得咱們大羅道地有着什麼我不知道的隱藏手段,可以應對天上的這尊神。”
“是啊,神,星神,自我人族抵達天玄以來的五萬載歲月裡,這應是第一尊,也是唯一的一尊,不許人去宣傳,既被整座天下都定義爲神的存在了吧?”
口中呢喃着,這名長生境亦是忍不住擡起頭去看向那天穹之上,幾如實質的‘星河巨神’,只期盼着其莫要因爲一些小事,就要遷怒這無辜的天玄界。
“若非大家都知道,這是那位星尊的法相,怕不是我也會以爲這真的是一尊神了。”
“近幾十年來由虛化實,時至今日但從外表來看,面龐已經與那位星尊年輕時一般無二,只是這般的體型.該說不愧是自天玄以降,五萬年來最強之人麼?”
“呃,本來老子都看的習慣了,今日聽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夠嚇人得了,話說那位星尊如今究竟是個什麼境界了,怎麼能弄出這麼嚇人的玩應來?”
“人家這是法相,法天象地,大上一些也是應該的。”
“法天象地我知道,這是神通譜系中排列靠前的大神通,可如這尊星神一般的龐大真的是聞所未聞,哪怕是一些外出遊歷過其他世界的長生長老們,亦是不曾聽聞過有這般大個頭的。”
“是啊,聞所未聞。”
“啊?”
“你都說了聞所未聞,還問我作甚,我若是知曉那位星尊是如何練成這一尊天地大法相的,早就回山自行參悟去了,又哪裡有閒心與你在此地扯淡!”
“嘿,你這個老牛鼻子”
酒樓內,將軍肚壯漢的詞彙剛說出一半就忽然止住,隨即就見到一抹喜色掛在了他的臉上。
“紫薇山回來了!他奶奶的這紫薇山終於回來了!!!”
實際上並不需要這名將軍肚大漢去說,酒樓之中的一衆長生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既感知到了左近山巒之上所引發的氣機變化,而在這一變化出現的第一時間,三十幾道光影就自這臨江內各地衝天而起,直奔着紫薇山上空而去!
“真的是紫薇山回來了,我的老天爺啊,希望這一山的人可千萬別有事,平平安安,平平安安,不然對於咱們這些修士來說,這天可就真的塌下來了!”
“噓,別廢話了,你個憨貨趕緊傳訊回宗門!”
“我知道,嘿,我知道”
“等等,大概用不到你了。”
“啊?”
“.”
“啊啊!!!”
在這一刻,這名出身與羽化仙宗的將軍肚壯漢幾乎失聲,只是呆呆的望着頭頂的蒼穹,亦如同這一刻天玄大地上無數普通人一般,失語的同時大腦幾乎停止旋轉。
只見在這一刻,那停頓與天穹之上幾十年都未曾動彈過的巨大身影,在這一刻忽然向着天玄界伸出了一隻手。
一隻雖是由星輝所化,卻已經在這幾十年裡化作與常人手掌一般無二的手。
帶有三分小心,七分警惕的,穿透天玄界高達十萬米以上的雲流層,亦如一位真正的星辰之神一般,小心翼翼的自這顆星球上,捏起一座小小的紫薇山。
這一刻。
不知多少普通人如墜夢幻,亦不知有多少修士被奪了心魄,壞了道心。
只想問上一句,這天下爲何還會有着這般的存在?
這般的存在既然是真的,那麼他們所修之道法還有何意義?
只是那一隻巨大的星辰之手的兩根手指拿捏,既可以隨意拿捏起一座山巒,若是其整個身軀都計算在內,怕不是有着一座大洲大小?
面對這般的存在,修士之力如何該匹敵?
又或者說,他們此生有望抵達這般的境界否?
在這一天,若是不曾有接下來某人與天聖的一番對話,與這座天地間廣而告之,怕是天底下修士的道心都要破碎掉一成有餘!
就在星辰之手歸天后。
一道沖天的亮光自東玄大地之上亮起,隨即猛地膨脹,化作一道近萬丈高的巨人。
巨人手中拖着一座同比例放大的宮廷,須白的眉目怒睜,朝天怒喝道:
“星尊,你過界了!”
“哦,你還不曾故去麼。”
“你的星神法相,不許進入天玄一界,此乃當初你與三大聖地定下的共識,莫不是今日既要毀掉當初的約定否!”
“不曾,今日只是特例,本尊期盼家人之心難耐,還望天聖見諒則個。”
“哼!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如若吾等皆如你這般行事無半點之章法,可還有如今的天玄存在與否?!”
“天聖前輩說的既是,不會有下次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段話,甚至天穹之上那一位的語氣多多少少還連帶着些許的敷衍。
可哪怕是這般,依舊是讓天玄諸多修士心中鬆了口氣。
“只要這位星尊並非孤例即好,只要這天底下還有着能令其忌憚者既好。”
“剛剛那位是天聖前輩吧.”
“是天聖前輩,之前見面,還是八十年前與星空之中,我記得異時其似乎還能夠以一敵二壓制住這位星尊和大羅道地的那位一妙聖主,只是如今看來咳咳,我天玄的確是人才濟濟,這才八十載歲月過去,這位星尊就趕上來了啊。”
“畢竟是五萬多年來唯一的一尊.”
“是啊,我師父說過,我天玄既然誕生了這位星尊,怕是今後百萬年,都不會再出現什麼出彩的人物了,這位星尊的出世,可謂是耗盡了我天玄未來百萬年時光的氣數,幾乎是鍾天地之所鍾,說是天地之子亦不爲過。”
“呵,這是你那瞎眼的師父所說的話?”
“然也。”
“莫要信他,你那瞎了眼的老道士師父絕對是與你說的酒話,要知道,哪怕是這天玄界稱得上物資豐產,可與我燈靈界體系的修士而言,其最多也就能撐上個百萬年,待到百萬年後,諸位道主接連成道,屆時我等就需要自這天玄界再次搬遷如若真的如你那師父所說的話,豈不是未來直至這天玄界靈氣歸無的一天,都不會再有天才出現了?”
“不然呢?你難道還期望未來我天玄界還能再走出一位星尊?”
“這”
出聲之人有些支支吾吾,卻是實在不好去說些什麼。
只因爲,星君所修行之功法,這近百年來,早就已經被三大聖地、諸多世家、隱世派系給研究了個明明白白,甚至於如今已經成爲第四聖地的星宮,其所修行之法,亦是不曾有半點遮掩的傳道與整個天玄。
在這其中,既有着修行‘星君法相’的法門!
其中包括‘陣法’‘星引’‘定位’‘佔位’‘本命’‘星辰圖譜’等等詳細的介紹,甚至那位星君還破例的提前給出了未來星君之道有成者,可化作的星君名諱,在這其中不乏‘太陰’‘太陽’‘監兵’‘勾陳’‘北極’等等在位格上不遜色與其‘紫薇帝君’太多的星道帝君的尊位,任由天下人去佔據與修行。
可結果麼,的確有人修行有成,可其所修行出來的法相,不過幾丈大小,哪怕是借用陣法之力,亦不過是百丈左右,與衆人頭頂這一尊‘紫薇帝尊’可是天差地別,看起來根本就並非一個系統出產之物!
那麼問題來了。
既然大家都已經把這位星尊的一切都研究了七七八八,卻還是不能夠複製出另一位星尊出來,甚至連丁點的門路都尋之不到.這就只能說是這位星尊乃是特殊的,且無論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把其吹噓成這位星尊的‘特殊’上面。
不然,這天玄界修士的平穩局面,真的很難再繼續維持下去了。
“算了,我也比逼你,事實就如同我那瞎了眼的師父所說,吾等只要把這位星尊歸類與我等修士之外的體系就好,用他老人家的話來講,咱們是人在修行,可人家卻是神在修仙,本就不是一個體系的事情,萬萬不可拿到一處去做對比,不然不管你是何等的天縱奇才,皆會在這一路對比之下被其碎了道心。”
“呵呵呵行吧,今天就算他老瞎子說的有道理,你小子記得回去告訴你那瞎了眼的師父一聲,等到過幾日,某家自然會去你那天機宗的山門拜會一二,屆時我看這瞎了眼的老道士能否當着我的面,繼續胡咧咧他的那一套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