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古神只是古神
“額知行又一座神國掉下來了。”
“我沒瞎，看見了。”
“你說這一妙聖主來這邊，究竟是來探索的還是來搞拆遷的，這纔多久啊，她就拆了兩座古神神國了。”
“對她來講，兩者有區別麼？”
“你說的好有道理。”
有了第一次的冰霜龍國被拆掉的一幕後，在看到火尊神國被拆掉的下場，倆人已經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人家是聖主嘛，聖主大人做出點什麼驚世駭俗得事情來，不是很正常的嘛？
再說，環宇界的土著都沒來管，他們兩個外人來跟着瞎操心什麼啊。
想到這裡，白羽忽然一樂。
隨即就見她笑嘻嘻的對陳知行道：“知行，你說環宇界這羣人是不是很有意思，咱們這些人在環宇界這麼亂搞，連神國都拆了兩座了，可環宇界的守望者們非但沒有阻攔我們，反倒是幫忙收拾爛攤子。”
陳知行聞言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白羽眼珠子轉了轉：“我想說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麼，別說是我們這些外來者，若是換成環宇界的土著，去這些神國裡面亂搞，你說這些守望者們會是個什麼反應？也會這樣不去理會的幹看着麼？”
“不會，守望者們會直接收編這些人，若是不接受收編，就會殺盡敢這樣做的人。”
“啊？它們怎麼這麼兇，還只是對自己人兇？”
“你沒事閒的？居然會問這種問題。”
白羽的疑惑，陳知行懶得去回答。
因爲理由再簡單不過。
他們這些長生境很強，且還是外來者，滯留在環宇界的時間有限，而天上這些古神國度的數量足夠多，且眼下只靠着環宇界守望者們的勢力，根本就開採不出多少資源來。
與其任由這些資源這樣閒置下去，不如任由他們這羣外來者進行一波暴力開採，取走其中的精華後，把剩下的海量組員留給守望者們。
這就是一妙真君這般暴力的做法，沒有受到守望者們阻攔的原因，因爲一妙的做法會給守望者們帶來極大數額的短期利益。
可若是換成環宇界的普通人，機緣巧合下做成了同樣的事.
金字塔頂端的位置就這麼多，你起來了就必須有人要下去，而金字塔上的這些人，大家都相處的不錯，關係也都挺好的，暫時沒有給伱的位子。
所以，要麼你接受招安，從底層做起，等待上頭的大佬們退休。
要麼，你就只能被當成偷竊大家集體財產的小偷給剿滅掉。
位子是重點！
至於被你偷取的那些資源.或許你以爲這很重要，可實際上對守望者而言，都是一百多座耗盡他們一生都開採不完的資源點罷了，多上一座少上一座，差別並不算大。
甚至於，因爲你把這些資源點從天上給搞下來了，他們開採時的難度反而降低了，還應該謝謝你來着。
什麼？
你說古神的神格就那一份，被一妙帶走後，這個世界就沒有了？守望者們是不會接受的？
神格只是法則的載體，就像大江大河聚集到一起形成的一處湖泊。
你把這個湖泊裡的水一次性拿走，並不代表江河就不會繼續往這裡流淌，雖然會造成一時間的損失，可要不了多久，繼續傾瀉的河流依舊會在原地形成一個同樣規模的大湖。
神格也是同樣的道理。
一妙帶走神格，或許對世界的整體有着一些細微的傷害，可這種傷害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若是沒有瘙癢和鼓包，甚至你都不會察覺到這點傷害。
所以，守望者們，爲什麼要爲了這點所謂的傷害，豁出性命的去阻止她？
反倒是那些同樣是環宇界出身的普通生命，雖然它們的體量更加的小，造成的傷害也更加的低，可它的根本則是環宇界這個‘人’身上的一個細胞，你若是不去管，萬一變成了癌細胞咋辦？
想到這裡，陳知行忽然想到了前世歷史書上寫過的一個老妖婆，這老妖婆曾經說出過‘寧與友邦，不與家奴’這種話。
當初的陳知行也沒少跟着罵。
現在想一想，人家還真是人間清醒，把自私自利這種事，做到了極致，且居然還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越是瞭解這個世界運轉的本質，就越是對這個世界上不斷產生的污穢念頭而感到絕望。”
“哈哈哈，知行你好逗啊，怎麼忽然想出這樣一句話來。”
“因爲我覺得自己也跟着被染色了。”
白羽：“？？？”
有被冒犯到！
“陳！知！行！”
“去去去，沒你的事兒，有和我吵架的時間，你不如去盯着點一妙，不要讓她來我們這邊湊熱鬧！”
“你先給我說明白，什麼叫把你染色了！誰染的？你是覺得你變髒了還是怎麼着！”
“.”
有的時候，世界運行規則的核心，就是那麼的令人感到心寒。
兩個團體發生衝突，當你以爲最頂端那一小搓人和你是一夥的時候，實際上人家其實是和對面的帶頭大哥纔是隊友，而發起衝突的原因，也是兩方的話事人聯合起來，隨意找個藉口專門來清理一下團體裡過多的人口罷了。
因爲剝削者和剝削者之間，是沒有什麼本質上不可調諧的衝突的。
與剝削者有衝突的，永遠都是那些被他們剝削的人。
不然呢？
人家天天錦衣玉食，上好的天才地寶用着，法則之力不用去管都會自然而然的流向他們，想要點什麼材料鑄造兵刃，就能用剝削底層而得來的資源去交換，犯得上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和自己同一階層的人打個頭破血流，甚至同歸與盡麼？
他們又不傻！
只有真正是傻子的人，纔會以爲階級比他們高的人，智商會不如他們。
如果不是這樣，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出現所謂的階級固化這個詞彙。
只有真正擁有了生活的閱歷，纔會知道這個詞彙，對社會底層而言，是一個多麼讓人絕望的詞彙。
與底層恰恰相反，同樣的詞彙，對於社會頂層來講，則是一個令他們非常愉悅的詞彙。
階級固化了，你就可以一直享受着社會的紅利。
而這，纔是明明大家都知道階級固化不好，可偏偏社會依舊會向着這個方向進行轉變的底層原因。
從這方面來講，環宇界無疑是一個極爲不合格的世界。
因爲自從遠古時代的古神們墜落開始，這個世界的階級就一直沒有固化的意思！
這是不正常的。很不正常，極其不正常。
更加不正常的是，環宇界，身爲一個破損嚴重的世界，經過這麼多年不曾階級固化，反倒是有了些許開始復興的意思了。
這簡直，就是違背了世界的運轉規律！
究其原因，是因爲守望者這個組織的出現，是因爲每年都會有新的守望者出現，是因爲一代又一代不斷進行替換的守望者們，給環宇界帶來了足夠的生機。
而這個過程中，最爲核心的原因，則是一代一代的守望者的死亡！
上層替換的勤，下層就有前進的空間，那麼整個社會就會變得有活力。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是有一個致命缺點的。
缺點是，當大家都知道守望者是個高危職業時，就容易把所有人都搞得不想去當這個守望者！
索斯的存在，解決了這個缺點。
強行心理暗示整個世界，讓環宇界的所有人，都把成爲守望者當作自身最爲崇高的信仰。
所以，做到了這一點的索斯，既是環宇界的救世主，哪怕是其沒有自古神神性中誕生的出身，只要祂做到了同樣的事情，索斯依舊會成爲被世界意志所鍾愛的半個天道代言人。
索斯做到了讓守望者們一代一代的替換下去，讓破敗的環宇界依舊充滿活力。
實際上祂這樣做，依舊還是有着缺點的。
缺點是守望者們替換太快，根本就積攢不下來真正的強者，當世界面臨真正的強者來襲時，就會造成一種極爲尷尬的場面。 wωω ＿тTk Λn ＿℃o
當然，這一點缺點，對還處於破敗狀態的環宇界而言，並算不上什麼，因爲實在遇到強敵，索斯還能以天空中古神國度中存有神物來引誘敵人去和神國裡古神們遺留下來的後手拼命，若是還不行，索斯還能夠自己出手！
可是現在。
索斯這個天道代言人，看着環宇界中的神國一座一座的被一妙拆除，終於想要轉變守望者的這一運行規則了。
祂需要一些能拿的上臺面來，和一妙真君這樣的強者打擂臺的人物！
“陳先生說的那句話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麼。”
巨大的世界樹基上，索斯望着那自天穹之上緩緩墜入海面的紅日，最終堅定了自身改革的決心，
奴隸分封制可以在環宇界搞！
但是在這樣做之前，祂需要在和陳知行談一次，需要徹底的拆分出陳知行口中的奴隸分封制度的優缺點，且把這一制度改編成符合環宇界特色的一種制度。
這般想着，索斯的注意力開始在環宇界搜尋陳知行的身影，終於在天穹神國的外圍搜尋到了。
“陳先生在打天穹神國內那兩份神性的主意啊，嗯，這兩份神性的確很適合陳先生，一份代表星空，一份代表星辰，如果陳先生需要的話，可以在剝離掉雷霆屬性後，讓陳先生拿走。”
索斯是個很大方的人。
除了界雷這種關乎環宇界命脈的法則外，其餘可再生的法則，對祂而言，都不是什麼不可交易的珍惜之物。
陳知行在天穹神國外又磨蹭了半天。
索斯也就觀察了他和白羽白天的時間。
一直到陳知行終於啓動陣法，再次進入天穹神國後，索斯忽然伸出手對着天穹神國一抓，自天穹神國某一具古神傀儡的身上，把有關界雷的法則給直接抽取了出來。
這一手段，堪稱晴天霹靂。
一個可以任意抽取其他生命體內法則的存在！
這是個什麼怪物！！！
想象一下吧，你每天大吃大喝的好不容易養出來點肥膘，然後被醫院的醫生給抽換個形容！
你好不容易讀書到了清華大圓滿的分數，結果高三畢業參加高考的時候，你的監考老師隨意的向着你的腦子一抓，你腦子裡的知識就都被監考老師給抓走了，導致你高考考了零分。
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
“嗯，雷霆和天空都被取回來了，剩下的一些法則，就當作我贈與陳先生的禮物吧，至於天穹神國內那些個天空之神的後裔.”
看着天穹神國內，那羣兩萬多年裡，已經退化到和野獸差不了多少的鳥人，索斯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無奈的笑容。
“尊敬的米斯特雷陛下，如果您見到了這些曾經您祝福我幫忙庇佑的後裔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想來您應該也不會責怪我的做法了吧？”
天空之神米斯特雷。
環宇界中，少有的值得索斯略微尊敬的古神。
其原因，並非是因爲這隻巨大的鳥形神明對索斯有過什麼幫助，而是因爲這位同樣如同野獸一般鬱悶的大鳥，曾經擡起頭看過這片星海，也曾經把自身掠奪的野望投放到過環宇界以外的世界。
那是在建立神國時，對環宇界造成傷害最少的幾位神明之一，因爲它們鑄造神國的材料，大部分來自於對星海中其他世界的掠奪。
而正是因爲米斯特雷的這種做法，纔會有一批同樣對星海擁有好奇的古神，選擇了與米斯特雷同樣的做法，最終位環宇界留下了一些元氣，也留給了索斯接手環宇、組建守望者後，向外界探索時的第一份星圖。
這樣的行爲，值得索斯去尊敬。
哪怕尊貴的米斯特雷同樣對環宇界進行過掠奪，可祂好歹是那羣畜生裡，表現的最好的那幾個了不是麼？
“咦。”
索斯正想着那隻周身閃爍着金色雷霆的鳥狀古神的豐功偉績，忽然間，祂又在天穹神國內察覺到了一些不太友好的東西。
這一發現，讓索斯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好吧好吧，對於古神，不能要求太高，畢竟它們只是一羣沒長腦子的畜生，哪怕它們自喻爲神明。”
索斯嘴上這般說着，人卻是已經站起身來，一步邁向天穹神國的方位。
只在半空中留下這樣一句話。
“現在已經不是古神們所處的時代了，尊敬的米斯特雷陛下，您不應該在從歷史的迷霧中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