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西城區某居民小區內一戶人家,30來歲的父親趙天傑站在廚房裡,他那整齊的小平頭,有神的大眼睛,顯得整個人十分的精神——他正在準備早點喝的粥。廚房外餐廳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盤子,裡邊有兩個荷包蛋。
趙小風一頭金黃色短碎頭髮,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瘦挑,但是結實硬朗,和他父親一樣,有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時他穿好衣服拿着書包從自己房間慌慌張張的走出來,向餐桌上看了一眼,毫不猶豫的用手拿起一個荷包蛋塞進了嘴裡,支支吾吾的喊了一句:“爸,我走啦!”
“喂,你不喝點稀的再……”趙天傑從廚房裡探出頭,話剛說到一半,戶門已經被衝出去的兒子撞上了。
“臭小子,着什麼急。”趙天傑搖了搖頭說道。
2006年的夏天,趙小風順利升入了B市著名的天原私立中學高中部,對於家庭情況一般,出身平民的他來說,若不是因爲自己跑出十一秒的百米成績,怎麼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能夠到這所號稱貴族學校的地方來上學。
其實趙小風長這麼大都在隱藏着一個小秘密,那就是家族世代單傳下來的那套拳法——十八路流光拳,這是一套古老的拳法,甚至連他的父親都說不準是什麼時候,哪位前輩創出的這套拳法,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套拳法乃趙家世代相傳的絕學,修習者必需是本家之人,絕不外傳。
趙小風還真要感謝這套家族中世代相傳的獨門拳法,從小就修習這門拳法的他,身體變的異常結實不說,自身素質和同齡人相比也大有不同。因爲流光拳是講求靈動迅捷的拳法,其要旨在於利用快速的移動和敏捷的身手來制服敵人,所以十六歲的趙小風就能有那麼好的百米成績,並不是什麼天賦所至,而是從小利用獨家法門修行的結果。
入學兩個月,趙小風象往常一樣匆匆忙忙的向學校趕,由於路途比較遠,每天早上還要進行十幾年來從不間斷的訓練,所以趙小風把兩者合二爲一——跑步上學。從家到學校,差不多有二十公里的路程,趙小風由入學以來,每天都是帶着二十公斤重的沙袋跑步到學校。
趙小風很慶幸,私立學校沒有對着裝統一要求,他可以穿自己喜歡的休閒服去上課,否則要是穿着那厚重的校服再帶上四十公斤重的沙袋狂奔二十公里,實在夠他受的。
街道上,沒有人注意這個飛馳的少年,大家都認爲,這不過是一個和其他同齡人一樣,爲了學業而奔波的普通中學生罷了,這種理解,完全是因爲他們不知道,趙小風帶着二十公斤重的沙袋保持時速二十公里,堅持跑二十多公里的路程。這種訓練,趙小風給它起了個特別的名字——三雙訓練。
轉過一個彎角,終於到了天原私立中學的大門口,趙小風長舒一口氣,停下了腳步,從腿上卸下沙袋,裝進了書包裡,而他只不過在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其他的,沒有任何異樣。
這種強度的訓練,說實在的,連世界級的運動員都很難負荷的了,但趙小風卻十幾年如一日的完成了這難以想象的訓練,甚至就連他的父親都在驚訝的同時發出感嘆,自己的家族,出了一個怪物。因爲就連他自己,都難以完成這樣的訓練強度,這可是他當初訓練量的翻一倍!更何況趙小風從五歲開始,就天天如此了。
“你好!”趙小風衝門口站崗歡迎的同學打了聲招呼後,徑直走進了學校。
天原中學的學費很貴,每年全算下來需要兩萬多,但高昂的學費,決定了超高的教學質量,在這裡上學的孩子,百分之六十以上都能進入名牌大學,所以很多有錢的家長都不惜鉅額的贊助費,把自己家的“人中龍鳳”送進天原來。趙小風的家庭很普通,母親早年過世,父親在一家公司做主管,每月五千元的收入雖然不少,但支付天原高中龐大數目的學費,是不太可能的,索幸趙小風很爭氣,體育方面的特長,保證了他能學費全免到這裡就讀。
“小風!”
聽到身背後有人叫他,趙小風本能的轉過頭,原來是同班的同學,劉進。
“喂,看看我這個。”劉進一跑到趙小風身邊,就從懷裡掏出一個手機,樣式很新穎。“這是我老爸新給我買的啊,最新款了。”
“很漂亮!”趙小風心不在焉的讚歎道,他明白,劉進這小子家裡有的是錢,他父親是個跨國集團分公司的總經理,他媽自己有一家大飯店,這麼個高檔手機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而自己是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和別人攀比的。可能是因爲母親早故吧,趙小風很早熟,他很小的時候就懂得幫父親分擔家務,懂得自己的努力勝過優秀的父母,懂得命運需要改變,懂得一切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沒有想過的問題。再加上他先天樂觀、要強的性格,更讓他明白了現在努力的重要性,對於無謂的比拼,他沒有興趣。
劉進家裡雖然有錢,但爲人喜鬧好動,從沒有說因爲趙小風的家庭普通而看不起他,兩人的關係從入學以來一直都是班上最好的。
“今天晚上,去天原武社吧。”劉進把手機裝回口袋裡說道。“一年二班新來了一個大塊頭,昨天把我撩倒了,你可得幫兄弟我報仇啊!”
“不會吧?又讓我幫你去報仇?”趙小風一副無奈的表情。“小進那,我告訴你多少次了,習武是爲了強身,不是爲了打架!”
劉進擺了擺手,皺起眉頭。“好啦,好啦,別說了,我知道。”隨即看到趙小風滿不在乎的樣子,當時軟了下來,拽着趙小風的胳膊左右搖晃。“小風,幫幫忙吧,你總不能看兄弟我被人欺負吧?”
抵不過劉進的軟磨硬泡,趙小風最終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趙小風和劉進兩個人的交情之所以這麼好,還是因爲學校裡一個特殊的社團——天原武社,這個小小的課外活動社團,完全是由學校裡一少部分熱愛武術的學生創辦的,目的就是爲了在一起切磋一下自己對於武術的看法及見解,而趙小風自幼習武,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知道這個地方後,就經常到天原武社去和那裡的會員玩玩,有時候也過兩招,但都是點到爲止。期間認識了學過幾年擒拿的劉進。年輕人就是這樣,有共同語言,兩人又是在一個班,所以很容易的就成了鐵瓷的朋友。而趙小風家傳的拳法不是白練的,武社裡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而劉進和趙小風成了朋友之後,每當自己那三腳貓的手段輸給別人時,就要找趙小風幫他去找回面子,久而久之這已經差不多成了習慣。
“好,那放學以後,武社見!”走進教室,劉進故做瀟灑的甩了一下頭髮和趙小風說道,接着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趙小風坐在第一排,把書包放好後拿出第一節語文課要用的書本,此時上課鈴聲打響,語文老師劉雪梅走進教室,全體學生起立向老師問好,接着開始上課。劉雪梅一眼就看到了趙小風,因爲他那頭金黃色的短碎實在太扎眼了。
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劉雪梅也不再說什麼,她既是一年一班的語文老師,也是這個班的輔導員,起初剛接手這個班時,她就注意到了趙小風,天原高中雖然對服裝沒有特別嚴格的要求,但對於學生的儀容還是有限制的,全班三十多人一水的黑髮,惟獨趙小風留了一頭金黃,實在是太“出位”了點,找過一次家長後才知道,連他父親都解釋不了,爲什麼自己的孩子有一頭金髮——這是天生的。劉雪梅也要求過,讓趙小風去把頭髮染成黑色。但一句“學校規定學生不準染髮”讓劉雪梅啞口無言,過了兩個多月,她發現這個孩子除了個性有點突出之外,學習成績各方面都是很優異的,況且還是體育特招生,所以這麼一點小小的“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也實在是沒有辦法,趙小風從自己記事起,這頭髮就是這個顏色,他很清楚自己是純粹的中國人,沒有外國血統。上醫院檢查過,醫生也感到很以外,因爲這是罕見的基因突變,這種概率可能只有十億分之一,但除了頭髮的略微變化,別的到沒檢查出什麼,身體情況一切正常。
趙小風沒有因爲自己如此獨特而感到驕傲自豪什麼的,但也沒有對他造成什麼負面的心理影響,對於他來說,外表不重要,只要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就行,沒有很大的抱負,只要好好的活着,其他的一切不關痛癢,都可以忽略,這就是趙小風對生活的態度。
上午的課程很快就結束了,下午趙小風要到學校的田徑隊去進行訓練,天原高中的田徑是學校的重點培養項目,在市內連續三年包攬各項冠軍,其中百米記錄十一秒九一更是在全國高中田徑記錄中獨佔熬頭。趙小風帶着自己那十一秒二的成績到了天原,有望在今年的市大賽上打破記錄。
……
“小風,你的天賦出衆,繼續努力今後可能會成爲職業選手啊!”負責田徑隊訓練的體育老師拍着趙小風的肩膀笑着說道。
趙小風只是笑了笑,他哪裡知道,除了天賦以外,十幾年的高強度訓練也是重要的一點。訓練完畢,趙小風擡起手,看了看錶,學校三點半放學,現在已經四點多了,和劉進約好了放學後到武社去,雖然他今天很不想去,但答應了別人的事,必須完成。
來到形體課教室,天原武社活動的時候,就在這裡。剛剛進門,趙小風就聽見呵斥聲響起,他知道,這是又有人過上招了。
“小風!”劉進看到趙小風來了,馬上迎了過去。“我就知道你夠義氣,肯定來。”
趙小風看了他一眼。“說實在的,我真不想來……”
“得啦。”劉進也不在乎趙小風的態度,拉着他向一旁的幾個人走去。
“大塊頭,來比畫比畫吧。”劉進一副挑釁的樣子對坐在地上的一個人說道。
那人斜眼看了看劉進,慢慢的站起身來,等他站好以後,趙小風仰着頭看他。這人起碼得有一米九出頭,體形龐大,健碩,穿着一身白色柔道服,此時正低眼看着劉進和趙小風兩人。
“好啊,你還想和我玩啊?”大塊頭聲音厚重的問劉進。
劉進連忙擺擺手,然後讓開身子把趙小風拉到大塊頭跟前。“是他!他跟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