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明把盒子接過來,打開是一個大型的披薩,還有幾瓶飲料。
我把刀放了下來,自愧不如:“太緊張了。”
不過十分鐘,我們三人就把食物吃得乾乾淨淨,白月明打了一個飽嗝。
何青眉道:“是用天將的手機點餐的,怕你們不答應,在廁所偷偷點的。我告訴你,不要那麼緊張,憑我們三個人的身手,沒有人能抓住我們的。”
我道:“何姑娘,咱們都悠着點啊,跟官府幹,咱們以後是沒有好果子吃的,我要再等等,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找我?”
何青眉不解地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來幫我算一算,金小賢是北朝鮮第一特工,賀茂大才帶着日本特工來的,對付他們的人會是尋常的警方嗎?”
何青眉搖搖頭道:“對於警察機構我不是很清楚的?”
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覺得這回要找我的人,如果是警察,也不是一般的警察,至少是特殊的警察,很可能是國安局的人。”
公安和國安都是警察的序列,只是國安面對的對象處理的事件不一樣,升斗平民沒有機會接觸的。
何青眉“噢”了一聲,然後問道:“他們找你,應該不會要殺你的,你爲什麼不和他們見面?”
我道:“我有苦衷的,這事情太複雜,我不敢露面的。”
何青眉想了一會,說道:“你和金小賢說過,你有另外一個身份,可以幫你擺脫這件事情,莫非你也在什麼安裡面掛職的。”
我點點頭,道:“這事情我不能告訴你,我不知道。”
我和王穩簽過保密協議,這些事情不能講,怕牽連何青眉。
何青眉不是愛八卦的女孩子,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那現在怎麼辦?”
我說道:“我不能被他們找到,但我要找到他們。”
這話很拗口,只是主動權在誰的手上的問題。
我被他們找到了,我是被動的,他們是主動的;我找到了他們,我是主動的,他們是被動的。
此刻,我比任何時候都期盼着黑暗的降臨。
何青眉道:“你一個人又把握嗎?”我想了一會,道:“至少我是安全的,何姑娘,你昨晚強力而爲,我非常感謝你,接下來你要好好休息。”
何青眉道:“我如果不爆發,你的手就要斷了,我可不想有一個斷手的哥哥。”
我忽地疑惑,不知道什麼時候何青眉開始喊我叫做哥哥的,問道:“何姑娘,你爲什麼要喊我叫哥哥的?”
何青眉臉上飛上紅霞,道:“這需要原因嗎,我喜歡我就叫的。”
“好吧。”我道。
何青眉行事古怪,從她口中得出答案,實在是一件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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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等待終於到了盡頭,黑暗的終於來到了人間。
蕭天將站起來,用一塊大白布,矇住了自己的身子,道:“城市太可怕了,白天太熱了,我要是呆下去,非得曬死的,我們安全屋。”
我心中嘀咕,這個安全屋會是什麼地方,難道真的絕對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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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人快速收拾,出門的時候。
蕭天將不忘提醒我,烏龜和蝸牛蟲尺都給我帶來了,不要忘記了。
我心說天將啊,天將啊,到底是誰把他們給忘記了,來了大半天現在才告訴我。
門口的書包裡面,三隻小東西還在,拉開一看,看樣子一時之間還死不了。
從招待所六樓下來,我們四人走得很快。
出了城中村,兩個人假意看着報紙的人正聽着歌。何青眉要上前將兩人打昏。
我低聲道:“不用,我有用的。”
我們四人上了出租車,我坐在車前,何青眉和蕭天將坐在車後,蕭天將負責抱着白月明。
我扭頭聞着蕭天將道:“咱們去哪裡,哪裡是安全的?”
蕭天將道:“去長江邊,那裡是安全的。”
我道:“去長江邊上。”
司機發動車子,分心拿了一包煙遞給我,道:“好久不見了,你又回來了,咱爺倆真是好緣分啊。”
我這纔看清楚了,說話的人是炳叔,整個人比之前要瘦了不少,戴了一頂紅色帽子,頭髮都落光,如果不是他提起,我差點給忘記了。
“炳叔,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啊。怎麼樣,一年還好吧,頭髮怎麼落了那麼多啊。”我問道。
炳叔遞給我一根菸,道:“抽着吧。”
我把煙接過,白月明就說道:“車裡面不能抽菸。”
我道:“炳叔,兒子說話了,我下車再抽。”
炳叔笑道:“真是個好兒子的。”
“恩,炳叔你是怎麼回事呢?”我接着問道。
炳叔道:“年初生病,醫院看了是早期的淋巴癌,化療了兩個月,頭髮掉光了,不過,醫生說控制住了。”
我道:“那你還出來跑車!”
炳叔道:“有人喜歡玩麻將,有人喜歡打籃球,我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開個車。你說我得個病,就把自己的愛好給丟了,那我不是虧大了嗎?”
我笑道:“炳叔,你這可不是小病啊!”
炳叔樂觀地說,大病小病,我不管,總之我喜歡開車,我就不能放棄的。
沒錯,愛着一件事情,爲何因爲一點“小病”而放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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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叔都這麼說了,我再說好好休息的話,倒顯得我矯情。
我指了指後視鏡說,有人跟着我了,有把握擺脫嗎?
從後視鏡看出,兩輛外地車牌的豐田車,正緊緊咬着我們的車。
炳叔輕蔑笑一聲,把紅帽子往後一拉,淡淡地說道,小菜一碟。炳叔喊道:“坐好了,咱們開始了。”
炳叔眼睛泛着光芒,車技很好,遇到這個點是下班的高峰期,車子緩緩行駛,不過在炳叔的眼裡,這都不算事。
加速減速,見縫插針,很快就把後視鏡的豐田車給撇下了。
然後上了高架橋,何青眉回頭看着後面,道:“那輛黑色大衆也是跟着我們的。”
看來,是有車子接班,跟丟的車報告了丟失的位置,有人又補上來了,這跟香港電影的情節一模一樣,只是沒有想到,這回我成爲被追蹤的線索。
炳叔笑道:“黑色大衆是吧,這小子要是咬得住我,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炳叔意氣風發,完全沒有生病的徵兆,動作嫺熟,換擋熟練,雙腳轉動,不到十分鐘,就把黑色大衆給甩掉了。
我讚道,炳叔,你這車技真是不弱,倒也可以。
炳叔聽音識話說,瞧你這意思,好像覺得有人比我還厲害。
我道,是的,有兩個,一個開車汽車可以在火車軌道上面跑,另外開車一輛白色富康,曾經縱橫江城夜晚,橫掃江城黑道,這兩個人的車技,只會比你好,不會比你差。
炳叔罵道,孃的,有機會,我跟他們比一比。
我嘆道,比不了,在鐵軌上開車的已經被人害得躺在醫院裡,那個橫掃江城黑道的,已經歸隱田園,怕是現在已經兒女成羣了。
炳叔道,英雄嘛,和太陽一樣,總會落下去的。
車子一拐,從高架上面下來,走了長江隧道,最後停在了長江邊上。
下車後,炳叔那輛綠色沾滿塵土的出租車,落寞地離開。
英雄嘛,和英雄一樣,總會落下的。
我久久回味着這句話。
蕭天將道:“我聽九道說過,江邊有一個下水道,你帶我找找。我帶他們兩個進去躲幾天,你把事情辦完再說。”
何青眉拒絕了蕭天將,道:“我不需要休息。”
蕭天將說道:“你別逞強了,瓊花蟲如果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謝水柔也不會專門養着來對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