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哼哼地不再說話了,也說不出話來了。
何青眉生怕蕭天將把他打死了,勸說道:“好了,把腦袋打碎了,就不能說話了,我還有事情要問,天將,你消消氣,這小子肯定是胡說八道。”
聽着魏忠賢的意思,這個黑煞教第七位教主,很可能就是謝水柔,大概是謝水柔從棺木裡出來,然後當上了黑煞的教主,所以瓊花神蟲的事情纔會變成今日的模樣。
蕭天將這才饒過了魏忠賢。
何青眉上前將魏忠賢給提了起來,道:“我不會殺了你,但是我會折磨你,直到你把一切都告訴我爲止。”
魏忠賢已經忘記了怎麼哭了,點頭道:“一個個都是鬼,都是鬼,咱家這回算是栽在這裡了。”
“你不是黑煞的的教主嗎,怎麼這麼沒用啊?”何青眉笑着說道。
魏忠賢腦袋貼在地面上,不說話了。
之前裝得太牛比,現在被人踩在腳下,這種前後的屈辱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唯有沉默是最好的結局。
當然,他現在還很痛,因爲少了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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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教父是最先開始衰弱的人。蕭天將走了上前,問道:“還有什麼願望嗎?”
三道教父道:“好了,我原來是這麼來的,我也算是安心了,希望我的魂魄會像蒲公英一樣,飛到他想去的地方。”
說起來,三道教父是在哪一個青銅門出來的,到目前爲止我都不清楚,不過這不重要了。
蕭天將對於天將的感情顯然是複雜的,任何一個人對於這樣的“自己”,都不會簡單對待。我想,如果不是三道教父垂死之際,或許不會答應和蕭天將一起。
至於那晚,在九江人民醫院裡,兩人到底說了什麼話,外人無從得知。
這個時候,睡醒休息好的白月明從五樓找到了三樓,看到了三道教父的樣子,道:“爺爺,你怎麼了,你是要睡着了嗎?”
“我這回是真正地睡一覺,沒有負擔,再也沒有什麼守衛任務的,真是無事一身輕鬆。”三道教父伸手去摸了摸白月明的腦袋,還沒有摸到,手就滑落下來。
他說完這句話,背後的燈盞搖晃,驟然熄滅了。
蕭天將道:“好了,走好,一了百了,好……好啊……”
“走好……”九道也喊道。衆人雖說是有感慨,大有解脫之意。三道教父的凋謝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他原本就在凋謝的邊緣,今時今日,人生就如此地結束了。
蕭天將沉思了片刻,道:“好了,等陽光出來,曬上一會後,就葬在山谷裡面。”
三道教父在陽光下曬了兩天後,我選了一塊極佳的地方,石人打造了一口簡易的棺木。
三道教父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一雙黑色的布鞋,幾枚鎮棺錢,除此之前,別無其他的東西。
所有人都換上了白色的喪服,連白月明也換上白色素服,眼睛紅腫,好像偷偷哭過,四周也掛上了白色布綢。
山谷原本就不小,給一個老人挖一個墳墓,根本不會破壞山谷的安寧,死後入土,千百年都是這樣的。
下葬是在晚上進行,黃土挖起,九道和八道兩人合夥把棺木擡起來,將棺木放下去後,徹底用泥土蓋上。
衆人在樹立墓碑的時候,出現了分歧,有的要用石頭刻上名字,有的說無名無姓就好了,他到底叫什麼名字我們根本不知道。
我的提議是,既然三道教父信仰了基督,就做一個十字架放在上面,十字架上面刻上了“三道”就可以了。衆人深以爲然,做了一個十字架放在墓碑前。
如此又花了一天時間,第二天晚上,把十字架做好後。我和何青眉回住處,八道也開始不行了。
我也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是可以傳染,可我不曾料想連死亡都是這樣的。
三道教父死後的幾天後,八道先生也開始凋謝之路。
八道先生的變故來得很急促,就好像老人突發腦溢血一樣,原本坐着說話的,忽然就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徵兆,手上面黑斑也開始消退,全身上下都變成黑白的樣子。
藍貓博士讓我趕緊救治八道先生,但已經是垂老之人,無法救治,彌留之際,他也是頗爲留戀,即便活了再長的時間,死前還是會留戀的,這是必然的現象。
藍貓博士道:“在富士山的輝夜姬工程裡面,有研究長生工程,但是沒有解決八道先生現狀的對應狀況。”
我問道:“八道先生……是屬於什麼情形……”
藍貓博士道:“肌體損傷,以及屍氣流散,他受過蕭天兵的傷害,差點損命。”
八道先生無力說道:“好了……我先走了……如果這個魂魄不散掉的話,我們在下面或許還可以再見面的……那把我埋在三道教父旁邊吧……”
蕭天將說:“好的。”
舊的喪事剛剛結束,又要開始新的喪事。
何青眉讓石人部落連夜打造棺木,石人部落別看人高馬大,打造棺木的手段還是很高的。蕭天將道:“包括我在內,每人打一副棺木吧。”
第二天,棺木就打成了,按照蕭天將的吩咐,依舊把八道先生放在陽光下曬了一天,也沒有入殮超度的過程,換上新衣服,鋪上銅錢,放入棺木之中。
這回換上了九道和蕭天將擡着棺木,就葬在三道的旁邊,豎起了新的墓碑,上面寫着“八道先生”四個大字。
大字是蕭天將寫成的,用他有力的手指刻成,學習的是岳飛嶽武穆的筆跡。
兩個天將的入土,大家的心情很不高興,一時之間都提不起興趣。
白月明在吃飯的時候,點着手指道:“爸爸,前幾天還有幾個人,怎麼現在人又少了!”
我道:“他們還是會回來的,你放心。”
這句騙孩子的話,永遠都不會實現了。
白月明嘀咕了兩聲,沒有說話,低頭扒拉了兩口米飯,卻哭了起來。
蕭天將喝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流淚?”
白月明咬着嘴脣,忍了一會就再也沒有哭泣的。
就好像秋天落葉一樣,第一片落葉落地後,隨即就是第二片落葉,第三片落葉……
只過了十多天,蕭六道和九道相繼凋謝,裝入棺木之中,也葬在了三道和八道旁邊,他們所得到的只是一個土包和一個墓碑,從此再也無人來到這裡。
蕭天將找到了一塊大石頭,退到了墓羣旁邊,然後用刀在上面刻下了幾個小字“天將之林”。
蕭天將道:“好了,貓,看來只剩下我們兩人了。”
藍貓博士道:“媽個蛋的,原本熱熱鬧鬧,結果一天送一個,老子心情不爽,可惜是隻貓,不能喝酒,不然就不醉不歸。”
我的心中充滿了絕望,沒想到一下子就凋謝了。真的凋謝了,這是不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情。
何青眉嘆道:“這回是真的死掉了,而且死的那麼幹淨的。”
蕭天將說:“死就死了,說好了是必然的結果,咱們也沒有什麼好悲傷的,說起來,咱們啊,乘着最後的時間,好好喝一杯酒如何?貓。”
藍貓說:“給我聞一口也好。”
我點頭道:“好,咱們喝一杯,只是怕這裡沒有酒。”
何青眉笑了笑:“酒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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