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甯中則自盡的舉動被向問天阻止,黃琦和嶽不羣兩人俱都鬆了口氣。前者心中懷有愛慕之心,後者更是其丈夫,自然都擔心她的安全。
止住甯中則的自盡,向問天雖然也擔憂任我行的安全,但他老奸巨猾,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出聲說道:“嶽不羣,要想保住你這如花似玉的夫人,那你就趕緊解開教主他老人家身上的穴道,將其送過來,否則的話....”
向問天話未說完,嶽不羣卻是就道:“向右使的如意算盤打的太響了,要想放掉任教主也行,你須得先放了嶽某的夫人才行,否則休想。”
向問天聞言雙眼微微一眯,冷冽的道:“嶽不羣,難道你就不在意你夫人的性命不成?你要知道,向某手上輕輕一動,你夫人可就性命不保了。”
“嶽某豈有不在意之理?”嶽不羣搖了搖頭,伸手指着任我行道:“不過任教主詭計多端,嶽某可信不過你等。只怕嶽某將任教主送還過去之後,便又要我等讓你二人先行離開,而後再放了拙荊吧。”
聽着嶽不羣的話,任我行笑道:“你嶽不羣能夠猜到老夫的心思,可見也不是什麼好人。江湖上人人都道你嶽不羣是君子劍,只怕不盡然,僞君子倒是適合你。”
“口舌之快!”嶽不羣也不去和任我行爭辯,只對向問天道:“任教主如今身受重傷,要是不及時救治的話,就算能夠活下來,只怕也會留下暗傷。向右使,你身爲任教主最爲信任的兄弟,可要替他好生想上一想啊。”
向問天聞言臉色不由微變,向着被點住穴道的任我行看去。只見他臉色慘白,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沒有絲毫的血絲,胸前的衣襟沾滿了他吐出的鮮血,青衫變成了紅衫。
向問天知道,任我行此刻的狀況十分的不妙,要是不及時療傷的話,嶽不羣說出的話,還真有可能實現。傷勢久不治療,即使事後再行治療,也會留下暗傷,難以根治。
任我行好似知道向問天的擔心,當即道:“向兄弟,莫要顧忌老夫,老夫一生從未妥協過,他嶽不羣今日要是不先放人,那便讓甯中則寧女俠給老夫陪葬吧。想老夫一把年紀了,有寧女俠這等巾幗鬚眉陪同上路,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是,教主!”向問天知道任我行極爲要強,說一不二,因此不敢違拗。否則就算他今日妥協後將人救回,任我行也必不甘休,他向問天到時候受到責備是小,只怕失去信任,被驅逐離開,那纔是關鍵所在。
“任教主倒是鐵骨錚錚!”聽着任我行的話,嶽不羣一聲冷哼,右手一拂,將任我行的啞穴也給點了,不讓他再開口說話。
黃琦此刻卻是有些擔心,任我行這人他是不熟悉,但就剛纔的對話看來,此人心情剛烈,和甯中則有些相似,更比甯中則多了高傲、霸氣,要想讓其先低頭,實在是難。而任我行要是不低頭,要想將人救回,也是難事。
知道任我行身上的傷勢不能久等,僵持不得,向問天當即說道:“嶽不羣,教主的話你也聽到了,向某也不再和你廢話,給你一盞茶的功夫,將教主他老人家身上的穴道解掉,放將過來,否則就休怪向問天手下不留情了!”
眼見向問天和任我行兩人做出了決定,一副絕不更改的樣子,嶽不羣當下也不敢怠慢,出聲道:“向右使,只要你將嶽某中的三尸腦神丹解藥交出,你我雙方便交換人質,如何?”
“不如何!”向問天一聲冷哼,看向黃琦道:“這位少林派的大師倒是個高手,教主之前不察,被其偷襲打傷,此刻向某既已知道他的厲害,又怎麼會傻傻答應你的條件?要是換了人質之後,你等二人聯手對付向某,向某自問是擋不住的。”
眼見自己算盤落空,嶽不羣也不以爲意,正色道:“向右使盡管放心,嶽某堂堂一派掌門,了心大師也是少林派的高僧,我等二人可以發下重誓,只要人質交換完成,我等必不會對你二人出手,如何?”
向問天還沒說話,黃琦便出聲道:“嶽掌門說的不錯,只要向右使願意交換人質,和尚便願意發下重誓,交換人質之後,絕對不會對兩位動手。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無登臨西天極樂之機。”
聽到兩人先後的話,向問天臉色稍緩,拿不定主意。他倒是想要答應下來,畢竟救人才是最重要的,可他又擔心這樣做任我行還是不滿意,不由一陣躊躇。
心中拿不定主意,向問天也不再多想,出聲道:“嶽不羣,向某須請示下教主他老人家才行,你先將教主的啞穴解掉。”
“自無不可!”只是解掉啞穴而已,嶽不羣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說話間便解開了任我行的啞穴。
任我行之前啞穴雖然被點,但幾人的對話卻是能夠聽到,他也知道向問天不敢做主,此刻啞穴一被解開,便道:“嶽不羣,老夫就是將所謂的解藥告知於你,你可敢服下?”
嶽不羣聞言臉色一變,這正是他所擔心的,任我行老奸巨猾,要是隨便說一樣毒藥是所謂的解藥,他將之服下,那可真是自尋死路了。可要是不這樣的話,他也沒有別的辦法,爲他自己解毒。
見嶽不羣沒有回話,任我行知道自己說道了嶽不羣的心裡,當下接着道:“這樣吧,今日老夫認栽,就退上半步吧。你嶽不羣還是跟老夫離開,半個月後,寧女俠要是找到令狐沖,前往登封,到時候老夫照樣放了你,將解藥予你,如何?”
嶽不羣聞言冷笑道:“任教主倒是好打算,嶽某如何知道你說到做到,不會離開之後伺機殺嶽某泄憤?”
任我行大聲道:“老夫一向說一是一,絕不反悔!”
嶽不羣譏諷道:“任教主乃是魔教中人,你的話,嶽某可不敢相信!”
聽到嶽不羣的譏諷,任我行臉色一變,不愉的道:“嶽不羣你要是信不過老夫的話,那便換個選擇吧。寧女俠老夫就帶走了,你去尋找令狐沖,老夫到時候照樣放人。而且老夫保證,絕不會讓寧女俠受到一分的委屈,也不會對其下三尸腦神丹,如何?”
嶽不羣搖頭道:“任教主當真是一點誠意也沒有,此等條件,嶽某如何能夠答應?”
“那你待如何?”任我行一聲冷哼,不等嶽不羣回話,便又道:“向兄弟,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委屈下寧女俠,剁掉其一根手指了!”
“是,教主!”向問天應了一聲,雖然這樣做的話,傳到江湖上,他二人必將名聲掃地。但他們乃是魔教中人,哪裡會管正道所謂的名聲,惡名也不見得不好,反而說不定更有威懾呢。
“任教主就不怕千夫所指?”嶽不羣臉色有些難看的道。
任我行不以爲然的道:“我魔教中人,還怕千夫所指?要是害怕的話,還不如隱姓埋名,耕地誦讀的好!”
嶽不羣不去理會任我行,看向向問天道:“向右使,你要是傷了師妹她一根寒毛的話,那便是沒有的談了,大家魚死網破就是!”
“向某隻聽教主他老人家的吩咐!”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向問天卻是知道,真要是斷了甯中則一指,只怕還真是沒的談。因此這話說出來威脅威脅是可以,真要是想付出行動,卻是萬萬不可。
黃琦在旁邊看着,心中也有些焦急起來。相對於嶽不羣的性命,他自然是更在乎甯中則的安全,要不是現在雙方的談判還沒有破裂,他只怕早就直接動手了。他要是動手,自然是制住嶽不羣,用他去換甯中則的安全了。
“這樣吧!”嶽不羣想了一會,出聲說道:“嶽某有個建議,我等五人之後便一同同行,前往登封。至於找人一事,便交給嶽某的門下弟子。只要其等將令狐沖找到,帶到登封,到時候我等再互換人質,怎麼樣?”
任我行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而是道:“老夫要辦的事可是十分的重要,比老夫的性命還要重要,你嶽不羣可敢保證,你門下弟子,一定能夠將令狐沖帶到登封?”
“這...”聽到任我行這話,嶽不羣躊躇了起來。他還真不敢保證門下的弟子能夠找到令狐沖,這要是萬一出了意外,以任我行剛纔說出的話看來,壞了他的大事,只怕他倒時會發瘋,同歸於盡都有可能。
嶽不羣沒說話,在他旁邊的黃琦卻道:“嶽掌門,你要是信得過和尚的話,那便讓和尚陪同任教主一同前往登封。而嶽掌門帶領門下弟子,尋找令狐少俠,到時在登封會合,如何?”
“有大師在,嶽某自然是相信的!”嶽不羣笑着點頭,其實他心中卻是不大放心黃琦一人陪同任我行同行。黃琦武功是高不錯,但其年紀太輕,嶽不羣擔心他江湖經驗太淺,不是任我行這等老奸巨猾的老江湖對手。到時候怎麼着了道,只怕黃琦他本人都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