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鐵膽神侯朱無視和那位小皇帝朱厚照已經在皇宮裡展開了血拼”
“咱們留在皇宮裡的那些人手派人來報,說戰況比較膠着,這一戰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分出勝負”
在應天城中一座門窗緊閉的民房內,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人正坐在書桌旁喝茶。
另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則半跪在地上,恭敬地開口彙報着。
“做的不錯,張居正那裡應該派人過去了吧?”
那個中年人小酌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開口問道。
“陽明先生親自帶人過去了,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咱們的人還在張居正的府邸周圍佈下了陣法”
“一旦情況有變,陣法會立刻啓動,毀掉一切痕跡”
那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十分恭敬地說道。
“嗯,張居正好歹也是堂堂的一代大儒,雖然不擅長什麼鬥戰殺伐之術,但修爲高深,不容小覷”
“你們這樣做的確要穩妥些,此事辦的不錯”
中年人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點頭說道。
“多謝大人誇獎,屬下還有一件事情要向大人彙報”
黑衣人面色沒有任何變化,繼續開口說道:“根據咱們佈置在大明境內的探子來報,最近似乎有軍隊進了應天城。”
“而且咱們的人在城外的一條小徑上發現了許多的馬蹄印,很明顯是具有一定規模的騎兵”
“哦,居然有這樣的事情嗎?”
中年人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在了桌上,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神中微微出現了些許變化。
“有沒有查清楚是哪方的人?那些騎兵又駐紮在哪裡?”
“咱們大量的人手都鋪設到了皇宮和幾位重要官員的府邸之中,所以人手暫時有些不足”
“而且在眼下這種緊要關頭,咱們也沒有辦法進行全城搜索,所以暫時還沒有發現那些騎兵的蹤跡”
“不過根據屬下的推測和觀察來看,這一支騎兵應該是來自於燕王朱棣的麾下”
說到最後,這位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臉上出現了一抹自信而又堅定的笑容。
“說說看,你爲什麼覺得是燕王的人呢?”
中年人似乎來了些興趣,原本歪着的身子也微微直了一些。
“此事我也不說,以先生幾乎冠絕天下的智計,也一定能夠想明白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率如此規模的騎兵入京,放眼整個大明只有燕王朱棣有這個動機和能力”
黑衣青年微微低下頭,說話的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幾分。
“說的不錯,不過聽說我朝陛下派出了淮陰侯韓信將軍攻打大明”
“以韓將軍的能耐,此刻想必已經大有收穫了,說不定整個大明北境已經有大半落入我軍之手”
“這燕王突然率一支騎兵入京,難道就不怕整個大明朝被我秦軍攻陷,從此國將不國嗎?”
中年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話語之間突然帶上了些許嘲諷之意。
“彥明,那你覺得咱們應該如何對付着燕王朱棣呢?”
中年人話鋒又微微一轉,眼神也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黑衣青年。
“據屬下的愚見來看,燕王此番入京定也是爲了皇位而來,我們不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黑衣青年頭更低的些,沉聲回答道。
“用符文傳書之法,把這裡的情況彙報給王爺,此事由王爺親自定奪”
中年人微微思考了一下,開口吩咐道。
“遵命,屬下立刻去辦”
黑衣青年拱手回了一句,隨後身形便化爲了一團黑霧,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唉,居然把我賈文和派到這敵國京都來,陛下和王爺還真是看得起我這把老骨頭”
黑衣青年走後,中年人,也就是賈詡賈文和緩緩站了起來,有些無奈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不過既然來了,那總得做出些事情來,否則要是沒法交差,這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賈文和輕撫着下巴上的那抹小鬍鬚,眼中微微閃爍着思索之色。
“如果這一次能夠讓朱家子嗣斷絕,讓夜帝變成孤家寡人”
“在下的任務,就應該能夠圓滿完成了吧?”
那平淡而又顯得沒有任何溫度的話語裡帶着些許的不確定。
但就是這不確定的話語中,卻飽含着一股冰冷到了極致的可怕殺意。
…………
夜帝生有八個兒子,其中大兒子朱佑樘繼承了他的皇位,成爲了新的大明皇帝。
朱無視成了鐵膽神侯,執掌護龍山莊,替皇族監察天下。
平南王、太平王則成了表面上的閒散王爺,手中無權,也從不結交朝臣。
如果不是因爲謀反的緣故,恐怕所有人都會相信這兩位準備當一輩子的富貴王爺了。
安王安世耿由於身世的原因,在夜帝的安排下被困於應天城中,很難有什麼大的作爲。
但他憑藉着自己的才華,也闖出了偌大的名頭,擁有了富可敵國的財富。
甚至憑藉着諸般算計,安世耿差一點便能夠弒君成功,成爲大明朝新的一位帝皇。
而在這江湖之上,同樣也有夜帝之子的名號在流傳着。
夜帝有一個兒子叫做紫衣侯,有着一身極爲不俗的劍道造詣,乃是一位可與劍神西門吹雪,白雲城主葉孤城等人比肩的絕世劍客。
當年他更是擊敗了渡海而來的白衣人,從而名震大明江湖,成爲了武林的救星。
而夜帝最喜歡的兒子朱藻早年間也曾闖蕩江湖,留下了不少風流的傳聞。
但在夜帝的這八個兒子中,除卻已經去世的大兒子朱佑樘之外,權柄最重的應當數那位坐鎮大明北方,手握重兵的燕王朱棣。
而燕王朱棣,也是夜帝的諸多子嗣中唯一一個擅長於行軍打仗的人。
而這位燕王之所以能夠執掌重兵坐鎮北方,也是因爲夜帝當年對這個兒子軍事天賦的看重和欣賞。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燕王朱棣與當時的太子朱佑樘乃是一母同胞所生,是真正的親兄弟。
出於這幾個因素,夜帝便將朱棣封爲了燕王,讓他替自己的大哥坐鎮北方,覆滅來犯之敵。
大明這些年國力漸弱,但面對蒙古人的不斷侵略,卻是一寸土地都未失去。
其中大半的功勞,都應當屬於這位能征善戰的燕王朱棣。
而此時在應天城一處極爲偏僻但佔地卻頗爲龐大的府邸中,卻佈滿了一個個身穿重裝鎧甲,手執長槍的騎兵。
而且這一個個重裝騎兵身上都透露着一股冰冷的殺氣和一股難言的煞氣。
很明顯,這些騎兵都是從戰場上剛剛回來的,是極爲精銳的百戰之士。
若非這座府邸周圍有頗爲玄妙的陣法守護,光是這些騎兵身上透露出來的沖天血煞之氣,就足以驚動大半個京城了。
一個渾身散發着鐵血霸氣,身形看起來極爲高大的男子端坐在大廳的主位之上。
而在他下方的兩邊,則坐着幾個身穿鎧甲的將軍和一個面容頗爲平淡的文士,另外還有幾個穿着打扮各異,但身上都散發着強大氣息之人。
雖然坐在主位上的這個男子一言不發,但他身上偶爾傳出的一些鐵血威嚴之氣,也在其下方坐着的那些人,感到有些心驚。
如果有北方邊軍的人在此,一定能夠認出這個坐在主位上的威嚴男子,便是他們的主帥,威名赫赫的燕王朱棣。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位本應在北方邊境鎮守的王爺,竟然以一種悄無聲息的方式來到了這應天城中。
而且他到來的這個時機,還是鐵膽神侯和小皇帝朱厚照決一死戰的時候。
在這個時候前來應天城,這位燕王朱棣的心裡恐怕也是存了一些與鐵膽神侯、安世耿這些兄弟相類似的想法。
“王爺,是時候該動手了,鐵膽神侯和小皇帝應該已經到了,決一勝負的關頭了”
一名身穿一身飄逸道袍,身上氣息近乎於天地自然融合爲一的道人站起身來,對坐在主位上的朱棣開口說道。
正在思考中的朱棣聽到這話,濃眉微微皺起,但並未開口說些什麼。
“木道長莫要心急,王爺自有王爺的考量”
那個面容頗爲平淡的中年文士清楚捕捉到了自家王爺的神色,隨後便站起身來笑着說道。
“殺伐果斷,方纔能成就大事,王爺怕不是臨陣退縮了吧?”
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淡淡嗤笑了一聲,眼眸中微微閃動着兇戾的光芒。
“歐陽鋒,你再敢對王爺不敬,信不信我當場斬下你的狗頭?”
那個中年男子的話音剛落,一個高大魁梧,身披赤色鎧甲將領立刻站了起來,開口怒喝道。
一股霸道兇悍的血色煞氣緩緩從這名將領體內散發了出來,這無比強大的氣息令周圍的虛空隱隱都有些扭曲。
“斬老夫的頭,張玉,有本事你就來試試”
那個白袍男子體內隱隱有一股無比陰毒的氣息散發了開來,眼神之中微微有殺機掠過。
兩股強大的氣機頓時對峙了起來,全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許多。
“一個個都鬧夠了嗎?如今大敵當前,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在這裡窩裡鬥,是要把本王的顏面都丟盡嗎?”
坐在主位之上的朱棣臉上頓時閃過了一道怒意,周身那股鐵血威嚴的氣息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一片模糊不清的紅霧隱隱在其身後緩緩凝聚,傳出了可怕的兵戈殺伐之音。
聽到燕王朱棣的怒喝聲,那名將領立刻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告罪了一聲後便坐了下來。
而那個白袍男子則是冷哼了一聲,在眉宇之間閃過了一絲不悅之色,隨後便緩緩坐了下來。
朱棣用目光掃視了一下下方的衆人,雖然樣子看起來頗具威嚴,但眼眸深處盡是淡然之色。
只有當他看到那個白袍男子的時候,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殺意。
其實在這位征戰沙場多年的王爺心中,唯有那些身穿鎧甲的將領還有那個文士,纔是他自己真正可以信任的心腹。
而另外一邊坐着的那些人,只不過是他爲了彌補在江湖上勢力的不足,花費大力氣招攬來的江湖人士而已。
而那個身穿白袍的中年人,則是在這些江湖人士中燕王朱棣最厭惡的一個。
此人叫做歐陽鋒,名號西毒,乃是大宋朝江湖上最頂尖的五絕高手之一。
這個歐陽鋒修爲的確不錯,憑藉着一身毒功,天人之下沒有多少大宗師願意招惹他。
但此人的人品頗爲惡劣,燒殺搶掠的事情沒少幹過,連自己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名義上的侄子都是跟自家嫂子偷情生出來的。
身爲軍伍中人,燕王朱棣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準則,他不算是什麼英雄,但也不是那些視人命於無物的蓋世梟雄。
像西毒歐陽鋒這種人品惡劣的傢伙,如果不是因爲手下的江湖人士實在不夠,他早就一刀把這個老毒物給宰了。
“既然都已經坐在了這裡,那大家就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只有精誠合作,共圖大業,本王和各位才能得到各自想要的東西”
朱棣神色肅穆地坐在主位上,緩緩沉聲說道。
“如今我大明正值動盪期間,本王那幾個兄弟和我的皇帝侄兒都在爲了那張龍椅爭鬥不休”
“本王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此番和諸位一起回京,很大程度上也同樣是爲了那張皇位而來”
“但如果最後失敗了,本王也同樣有辦法帶着諸位安全退出,至少性命無憂”
說到這裡,這位征戰沙場多年的燕王身上那股鐵血威嚴的氣息再度濃郁了幾分。
“如果現在有想退出的人,儘可以離去,本王絕不阻攔”
“但如果之後還有人敢對自己的同伴下黑手,本王窮盡一生,天涯海角也會將其誅殺”
說到最後,朱棣身後的那片紅霧逐漸轉爲了血色,一片似乎有着千軍萬馬般的戰場隱隱在這血霧之中展開。
在座的衆人,尤其是那幫江湖人士面色皆是微微一凜,神色也是有稍許的變化。
能被燕王朱棣要請來助陣的江湖人士,無一不是大宗師級別以上的高手。
但即便是他們,此刻也從這位以軍陣殺伐之道聞名天下燕王身上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尤其是那個身穿白袍的西毒歐陽鋒,此刻已經完全將身上的兇戾之氣收起。
雖然他未曾露出服軟的樣子,但也不復之前的囂張了。
“這個我等自然明白,還請王爺儘管放心”
“若是有人要行不軌之舉,老道我也不會對其心慈手軟”
之前那個全身透露着道法自然之氣的道人也向燕王微微拱手,看向身邊那些江湖人士的眼中也隱隱透露出了一些肅殺鋒銳之氣。
“木道長客氣,本王自然是信得過你的”
朱棣也客氣地抱以微笑,語氣頗爲平和地說道。
“既然如此,諸位都先下去準備一下各自的事宜吧”
“一個時辰之後,便隨本王進入皇宮,大業能否成功,便看這一次了”
說完,朱棣便站起身來,走入了府邸內院之中。
而其餘的諸位將領和那名文士對視了一眼後,也很快地走出了大廳。
而那幫被燕王朱棣請來的江湖人士由於心思不齊,心裡都暗自揣着自己的打算。
所以也沒有久待,彼此稍微寒暄了幾句後,也都迅速離去了。
唯有西毒歐陽鋒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帶着一抹詭異莫測的笑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