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的小浦區位於城東,覆蓋了三條商業大街,十幾條小街,幫派在這裡的抽成流水極多,肥的流油,所以向來是朝天盟內不少高手爭奪的肥缺。
而自從遊曼坐下水旗鎮一事後,上一任小浦區的掌旗人便引咎辭退,遊曼則實現無縫對接,成了這片區域的統治者。
在這裡,單單隻說這一小片區域,白天官府掌控一切,夜晚,則是遊曼這個掌旗人的天下。
這樣的生活是過去遊曼夢寐以求的,在享受富貴權勢的同時,還不用費勁心力和高手拼的你死我活,可以說是理想中的生活。
而過去在七星樓,打生打死,終歸也只是一個打手,哪有現在這樣坐鎮一方來的讓人心動?
所以遊曼的小日子可以說過的津津有味,比起過去強出許許多多。
唯一略顯不足的,大概就是每天要提防七星樓的報復,進進出出必須有大隊人馬跟從才能安心。
這日傍晚,日頭西斜,天地昏沉,城中隱隱約約亮起了燈盞,遊曼一反往常的沒有縮在家裡,反而備齊銀兩,收拾妥當,帶着三十個好手從大門走出,坐着四人擡的轎子晃晃悠悠的趕往萬花樓。
萬花樓是城東的一家青樓,背後有大金主支持,內中女子多嬌豔明媚,善知心事,向來是有名的銷金窟,不比煙花樓要差。
只是煙花樓做的是正經的餐飲生意,而萬花樓做的是格調和皮肉生意。
在萬花樓,由低到高將女子分爲丫鬟,舞姬,才人,美人,紅牌,以及花魁六個等級。
這些人大部分是從小精心培養,開始時也都是一視同仁,每日經過嚴格訓練,吃穿禮儀都有規定,等時日遷延,有極大可能養成一流的美女。
等長到一定時候,這幫人就會被專門負責評級的人根據美色,身材,氣質,才藝,性格,等等方面進行綜合評價。
在未出閣前,才人往上的女子,都是外賣藝不賣身,遊走於一幫豪富之中。
等打響了名號,再召集一幫追捧之人拍賣,價高者得初夜,一般都能在一夜之間撈回這些年的投入,還大賺一筆。
這基本上屬於武俠世界的炒作,抓住人們的攀比心理,獵奇心理等等,將人當做貨物一樣哄擡價格。
如果沒了市場,沒有資本,這幫子看起來貌若天仙的美人也就是普通人。
今晚,則是萬花樓僅次於花魁的紅牌綵鳳姑娘的出閣日,不少身家豐厚之人都要去湊湊熱鬧,而遊曼老早對此女垂涎三尺,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只是不知爲何,坐在轎中的遊曼眼皮一直亂跳,心中也有一股沉悶壓抑之感,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遊曼性子向來謹慎,怕七星樓報復,所以一般晚上只縮在家裡,重重護衛,堪稱鐵桶一片,今次爲了一個女人走出家門,身旁只三十個護衛,可說是冒險了,心裡頗有些不安。
“怕個卵,這些護衛忽然武功算不得高,但手上有軍方連環勁弩,三十個人勁弩齊發,除非練成傳說中的金剛不壞神功,不然休想靠近我半分。
何況老子的鐵甲神功已經大成,渾身只一處罩門,誰能殺的了我?”
遊曼本想就此回去,不過想到綵鳳姑娘像天仙一樣的臉蛋,如水一樣的嬌柔身體,還有知心知意的體貼性子,便按捺下這個想法,自己給自己鼓氣。
而就在他招搖過市,帶着大隊人馬朝着萬花樓匆匆趕去的時候,項央穿着一身灰色布衣,跟田間老漢一般蹲在街旁一家商鋪屋頂,看着遊曼一行從身下走過。
在觀看同時,手上動作不停,一手作指,一手持木,指尖橫豎劃過,嘩嘩的木粉掉落,在削木頭,一柄造型平平的古樸刀狀漸漸成形。
“這個遊曼一身橫練武功倒是有點門道,我這一生的武道根基始於鐵襠功,還曾幻想收集鐵布衫,鐵頭功等等橫練之法,將渾身練得沒有罩門。
如果當初選了這條路,說不定也是另一番風光景色,這次一定要敲出點東西來。”
項央也曾練過十三太保橫練,還修到極高的境界,不過人都是貪心的,難道因爲已經有了五百萬,就放棄唾手可得的一百萬嗎?
所以他這次不但要將遊曼給生擒活捉,還要將他的一身武功敲骨吸髓,給化作自身進步的資糧。
鐵布衫和金鐘罩一樣,已經成了品牌性橫練武功,不少練法迥異,威力迥然的武功都起的一個名字,所以依照遊曼的表現來看,他練就的鐵布衫並非泛泛。
當然,項央也看到了遊曼四周成方陣散開的護衛,不由得感嘆這人下血本,同時升起一絲疑惑,這麼大的手筆,他到底是從哪裡找的這許多高手?
這幫護衛各個神完氣足,太陽穴高高隆起,顯然內家有成,而在行走之間鏗鏘有力,腰間也是鼓鼓,恐怕也曾受過特別訓練,有特殊武器在手。
這麼一夥人合力,精氣神貫注,隱隱互通,可以破掉不少精神幻術,縱然項央施展音罡幻境,怕也只會打草驚蛇,起不到實質作用。
這就是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一個人的精神,遠不足以和項央對抗,十個散漫的人也只是杯水車薪,但三十個朝夕相處,配合默契,意志堅定之人,縱然精神力量不如項央,也可以破除精神,不受幻境所擾。
在大周世界殭屍一案中,那白毛殭屍就算不被項央發現,以精神力量侵染兵營也會被發現。
因爲兵營之內軍道殺魂凝聚,破除外邪,最終也只能以肉身上的強弱來分勝負,和現在項央是一個道理。
“以我現在武功,倒是可以將之盡數斬殺,但動靜鬧得太大,很可能惹出什麼意外的亂子,還是跟上這夥人,去萬花樓看看有沒有機會。”
萬花樓綵鳳出閣,事情沸沸揚揚,小蘇都有所耳聞要和王家兄弟去湊湊熱鬧,遊曼在資料中又對綵鳳癡迷不已,項央自然不會不知對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