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殘陽下的血花呀,如果是自己的產物,總是有那麼多理由。
楠楠的話語不斷在宋師道耳邊響起,一股莫名的悲傷之意不斷瀰漫。
親手殺掉自己的女人之後,宋師道伸出雙手,將尚秀芳抱入了自己的懷中。聽到了這句幾乎讓他落淚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宋師道只能夠反覆的說這句話,他只是想要活下去。從本質上來說,宋師道只是個自私的人,他將自己看得比任何一切都要高。爲了能夠讓自己活下去,他能夠捨棄一切。女人以他的身份並不缺少,他也不是潔身自好的人,以前逢場作戲的時候也有不少的知己。雖然宋師道時刻想着回到那個繽紛的現世,但是怕死卻已經刻在了宋師道的骨子之中,或許永生無法消退。
因此雖然與尚秀芳在一起的感覺卻是他前所未有的快樂,不管是從身體上,還是心靈上,他從尚秀芳身上得到了無比的滿足。但是這一切,在於自身的生命衝突之時,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己。
“來到了這個世界,如果不去巔峰看一看,我不甘心。所以,秀芳,對不起。”
尚秀芳扶在他臉上的蒼白雙手突然之間垂下,雙目之中失去了色彩,體內的生機流逝乾淨,鮮豔的血沾滿了宋師道的全身,卻讓他心中更加的痛苦。哪怕是他不止一次經歷過親人的死去,在這個時候還是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痛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邪王石之軒的胸膛被宋師道全力而發的“以月之名”刺穿,就和安隆一樣,都被這一招貫穿。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天意,只不過宋師道還是算錯了,那就是邪王石之軒的逆天之處。大宗師之境,不死印法在身,可以說,邪王石之軒是世上最難殺死的人之一。
在這瞬間,宋師道從痛苦之中清醒了過來,強忍着經脈的劇痛,想要再次使出“以月之名”,卻發現丹田之中真氣只剩絲縷,。
“劍君之劍,果然厲害!來日再領教”石之軒有些敬重,魔門之人,只佩服強者。如此場景,如此冷酷之人,雖然石之軒的內心深處的殺機更甚,但是卻在傷勢的逼迫下,不得不飄身離開。
在邪王石之軒離去之後,宋師道一下癱瘓了下來。雙眼中一股悲哀與濃重的殺氣傳來。抱着尚秀芳的屍體,宋師道只感覺全身一陣無力,不過他還是強撐着將尚秀芳已經冰冷的屍體抱了起來。身披的紫衣沾染了她的血跡,彷彿是點點血色的淚痕。華貴的長劍穿插在她的胸上,紅色的血色順着素手直趟,宋師道突然有股莫名的涼意。
良久良久,宋師道親自將她的屍體抱走,火化,骨灰裝在一個白玉雕刻而成的精美盒子之中,埋在了只有自己知道的一個地方。血色的華貴長劍,宋師道沒有再取走,而是埋在了黃土之中。然後宋師道再次不顧傷勢,踉踉蹌蹌的順着尚秀芳從曼清院逃走的道路,在路途中,宋師道尋到了尚秀芳在逃命途中扔下的琴,此時琴鉉已斷,宋師道抱着斷琴,好似又回到了幾日,有些彷徨,又些害怕,在彷徨中,宋師道將洛陽城中最好的琴師請來了,雖然將斷琴恢復了原樣,音色卻是再也無法恢復到以前那樣空靈恬靜。數道裂縫將這一張千古名琴的韻味全然破壞,全然沒有了種精緻美麗,甚至顯得有些醜陋。
斫琴師的意思就是修復這張古琴的價錢,完全可以買一張頂尖的古琴。
宋師道卻是帶着修復之後的古琴在清江岸邊不眠不休的彈奏了三天三夜,喑啞低沉的琴聲將他心中的悲傷痛楚發揮的淋漓盡致。三天之間,宋師道醉眼迷濛,一時間,宋師道直感覺回到了前幾天與秀芳恩愛的日子,或許是失去後方顯珍惜,一時之間,三天之中,宋師道不知在黑夜之中默默流淚多少次,是真真的三天不睡不意,渴飲江水,一時之間,短短時日,宋師道居然變得如同乞丐一般,再也看不出以往貴公子模樣。
然而三天之後,宋師道將這張修好的綠綺沉入了清江,隨後將自己的這一段經歷封存在了心中,一如以前那樣。只有宋師道眼中偶爾劃過的滄桑讓人明白,他沒有那麼快釋懷。
而在宋師道頹廢的幾日,宋師道永遠不會發現,有個名叫馨兒的丫鬟,拿着一把叫做“蝶戀花”的長劍,獲得了絕代劍神燕飛的傳承,而這也給後來的宋師道帶來了巨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