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帝王仍然死於黑暗之手,新的大世開幕在從從迷霧之中。
突然,位於高臺,一直觀察着下方軍隊的宋師道陡然間,朝着遙遠處望去,只見一道通天成龍虎狀巨型紫色通天巨柱,陡然一下崩塌,紫色之氣一下朝着四方擴散,消失於天際之間。
江都,無極宮,此時,楊廣高中九霄,突然之間,揮手打斷下方的歌舞,示意人羣退下。
“皇上,今日個是怎麼了,心情不好麼?”坐於楊廣旁的一美麗少婦脆聲聲的問道。
“朕今日略感煩躁,心裡七上八下的”楊廣緩緩道。
“想必是皇上待的太悶了,臣妾願意給皇上彈個曲子,解解悶”
“蕭妃倒是有心了,不過,朕今日不想聽曲子。虞世基?”
“臣在”站在下側方的一儒雅男子虞世基忙回道。楊廣忽地笑了,他的笑容很好看,可是他那炯炯有神的眼裡,有一股難以掩飾的哀傷。“你們都以爲,朕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的聲音裡,已經沒有昨日的威嚴暴躁,反有一股淡淡的傷感。他靠在涼亭內的凳子上,擡起頭,看着湛藍的天空,一塵不染的沒有一絲白色,火熱的太陽俯視着大地,宛如他登基之初,滿懷信心激情,他以驚人的魄力修運河,建東都,擊吐谷渾,破契丹。更建進士科,典定科舉制度。說起來,那件都是赫赫顯耀,文治武功。
“朕要做的,是震古爍今的千秋一帝;朕要做的,是驚天偉業的萬年大帝。可是,朕到底做錯了什麼?這些百姓,那裡知道朕的壯志雄心,那裡知道朕的宏圖大業!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楊廣冷笑着,他的聲音響徹天際。
“朕自登基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懈怠分毫,那麼的勵精圖治,可是這些人,爲什麼要反朕!”他心中卻是暗想,思緒飄散開去。
良久,楊廣始從回憶中醒來,他依舊仰望着天空,微風吹動他的皇冠,激起一片脆響。
“最近可有什麼好玩的”楊廣眯了眯眼睛,隨意說道。此時的大帝,經過三徵高麗的失敗,對於門閥世家之力,早已經無法抵抗,一片雄心壯志,已經只能居於宮內。
未等虞世男回答,楊廣繼續道,“我夢江南好,徵遼亦偶然,沒想到,朕對江南也厭倦了。”楊廣嘆息道。“宇文愛卿,你怎麼看?”
“皇上乃天下至尊,自然能夠領略天下風光。”宇文化及躬身言道。此時宇文化及心內殺機更甚,沒想到隋帝居然妄想再次遷都,壞我關隴世家門閥大勢。
“哦?”楊廣玩味道:“天下,朕可是聽說大隋天下早已經反賊四起了,你們可曾聽說?”
虞世基忙快步上前,躬身道:“陛下,王薄,瓦崗之流,無足輕重,靠山王已經親率大軍前往各地平亂,想必不日即可引兵而返。微臣擔心此事影響了皇上的心情,故斗膽沒有上奏,請皇上治罪”
“起來吧”楊廣反而一笑,看向宇文化及。“禮部尚書楊玄感前些日起兵造反了,沒想到,宇文愛卿也要走這一步,難道宇文愛卿,不怕帶上弒君之民。”楊廣感受着眼前人表面恭敬,但卻散發着殺氣的身影,緩緩說道。
場中中氣氛突然變得肅殺起來。
虞世基跪在大殿上,只感進了閻王殿。渾身直冒冷汗,頭顱死死的抵在地板上。絲毫不敢擡頭去望楊廣,也不敢去再動,至於宇文化及的臉色同樣是不敢瞧了。
宇文化及一怔,隨即大笑了起來。他玩味道:“皇上爲何不等到靠山王來後再說這番話呢?”
楊廣面色平靜,似乎沒有看到他所即將面臨的危險,緩緩道:“你們倒是打的好算盤,先是用各地叛亂逐步剪除掉靠山王的羽翼,又是王薄造反,瓦崗叛亂將靠山王調開,最後輪到你宇文化及在江都動手。這皇宮裡的人都換成了你的人了吧”。
宇文化及笑道:“皇上真是聰明,臣差點以爲皇上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樣子,可真是把臣嚇了一跳啊”他突然面色一冷,悠悠道:“只可惜,皇上已經老了,威風不再了,臣想着還不如讓皇上扔掉這幅擔子,愉快地享樂去吧”。
楊廣指着宇文化及道:“宇文愛卿不愧是朕最信任的臣子,竟安排的這麼周到,朕沒有看錯你”。
“只是,以你的能耐還不夠,讓那些人出來吧”
只聽得宮外一聲嘆息,大門大開,露出了早已在外等候的人。
四個蒙面人。一個和尚,一個女人。
一共六個人。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蒙面,真是一羣宵小之徒”楊廣冷哼一聲,不屑道。
“哈哈哈”四個蒙面人發出難聽的笑聲,誰也無法辨認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淨念禪院的禿驢”
“阿彌陀佛”
和尚高宣一聲佛號。看起來寶相莊嚴,滿是慈悲之色。
“靜齋的妖婦”
“哈”女子嬌笑一聲,渾身充滿聖潔之意。
楊廣看着來人,露出嘲諷的神情來。“真可惜,朕這些年只能暗處打壓佛門,無法直接出手,真應該直接將你淨念禪院連根拔起,就沒有今日之患了”。和尚臉上立刻露出難看之色,這些年,暗處朝廷的惡意打擊,對於佛門來說無異於當頭棒喝。現在楊廣揭起這段往事,讓他也起了嗔怒。
楊廣沒有理會和尚的心情,又看向女子,冷笑道:“靜齋的人,也來幫宇文化及,是準備扶持新的傀儡了嘛,把他變作你們的傀儡麼?宇文愛卿,你可要小心啊。”
宇文化及心中一跳,隨即笑道:“皇上的話說完了沒有,若是說完了,就送皇上上路”
“好,動手吧”
楊廣言罷,一股莫名的氣勢由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龍袍飄揚,長髮直立,恍若神魔。
楊廣竟然也是宗師巔峰。
幾人對視一眼,宇文化及大吼一聲道:“殺”
場中頓時戰成了一團。
半晌後,楊廣滿身鮮血,一步一踱走到了龍椅之上。他仍是高高在上的王,漠然地看着下方。
底下,四周到處是死去的禁衛的屍體,還有一些宮女的屍體。不僅如此,哪怕是宇文化及此刻也是臉色慘白,顯然是受到了重創。
而除去宇化及之外,襲殺之人都沒有完好的。
四個黑衣人都鮮血滿身,佛門的和尚也斷了一條胳膊,靜齋女子更是不堪,被活生生打得滿臉蒼白。姿態再無聖潔之意。
整理了下龍袍上的血跡,楊廣端坐在龍椅之上,那姿勢就恍若當初他登基的時候,一般的君臨天下。
“蕭妃是無辜的,你們不會難爲她吧?”楊廣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和尚開口說道:“我們不會對手無寸鐵的婦孺動手的”
“哈”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露出莫名的笑容來。
楊廣看着遠方,忽然說道:“當新帝再度統一世間,見爾等勢力,他將用手中的劍掃除掉一切障礙,無論是你佛門,還是靜齋,還是你宇文閥,還是世家,沒有誰會倖免朕在地下等着你們”。
他哈哈一笑,隨即倒了下去。
陽光灑在楊廣身上,照的他渾身金亮,像是一位神靈。
楊廣卒,紫色帝王氣散於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