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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間,林長生駕着舟,在喝道中游蕩。白晝,仰頭看日;夜晚,擡眸望月。似乎,日、月中有什麼奧妙在吸引着他。
而不知不覺間,林長生似乎成了一個發光體。白天還好,有陽光在,只要不細看,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到了越晚,他身上就如披上了一層淡淡的月光,熠熠生輝。
一些看到的人,還以爲鬧鬼了,嚇得大聲尖叫。
這日夜間,林長生依舊看着天上明月,彎彎的月牙好似一把鋒利的彎刀,切在天空之中,四周繁星,無不成了它的綴,黯然失色。
募得,他無神的瞳孔中泛起金色,與一身月色光華形成強烈的對比。
船,無聲無息的停在了河中央,動也不動。風一吹,水波盪起,但舟卻好似靜止了一般,停留在水面上,階段了漣漪,就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按着它。
明月下,他眼中金芒越來越盛,漸漸脫出雙眼,化作兩光華,直射身週三尺範圍,奇異的掛在半空之上。
隨着時間,他眼中金芒不僅沒有淡去,反而越發熾烈,而在他腦後,似隱隱傳來波濤££££,m.≠.c↖om之聲,好似汪洋大海在蠢蠢欲動。
明亮的月光此時在他身上退去,漸漸匯聚到腦後。
河流在這一刻涌動了起來,好似一下子炸開了,涌起一片浪濤,又莫名垂直砸下,推動着滾滾浪涌,那舟卻又不動分毫。
好奇異的畫面,前面兩道光柱漸漸融合,好似太陽一般,掛在東面。後面浪濤涌上,好似瀑布垂直而下。又有明月映在前方。
日與月,交映生輝!
金色與銀色在互相吸引着,散發出的光芒漸漸在他頭上匯聚,發出轟轟之音,猶如海中大浪,滾滾向前。待前方大日與後面明月消失。他頭呈現一片湛藍之色,似天空、似海洋,變幻不定,又有白雲漂浮,浪潮捲動,奇幻莫測。
也就在此時,林長生雙眼突然神光綻放,身子一震,清醒了過來。他不待心神自身變化。臉色就是一白,喉嚨涌動,嘴角處滲出一抹紅色。
身子一個踉蹌,他無力的跌坐在船首,面色青紅變幻不定。
閉上眼睛,他心神沉入體內,微顫,暗驚道:“自己一身先天真氣。竟然耗盡了。”睜開眼,他嘆息了一聲。臉上掛着不知是喜是憂的表情。
此次他修爲可謂更進一步,這也是他從連城訣到如今的積累,使得自己突破。只是他突破的並非內功真氣,而是精神境界。
或者,到了他這等境界,內功真氣已不爲主。精神修爲纔是主。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突破竟然會消耗如此之大。
眼中閃着精芒,他暗暗揣思,道:“煉心訣第三層……那日月合一之像,莫非是識海不成?”他想了下。運轉體內不多的真氣,精神全部集中與頭之上,隱約之間他感到一股浩瀚之氣,可隨之他便睜開了眼睛,臉色更是蒼白幾分。
他驚詫道:“消耗竟然這麼大。”
那不大的功夫,他剩餘不足一成的真力,已經消散一空了,體內完全如干涸的河道一般。
呼了口氣,他自懷中拿出一個酒壺,打開喝了一口,閉目調息。約有一個時辰,他重新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喜色。
他忍不住伸出手摸向自己的眉間,那裡有了變化,很奇妙又莫名的變化。
他運轉真氣時,那裡本只是一個穴位,真氣經過,沒什麼特殊。但剛纔不同,真氣運轉下,似乎進入了穴道之中,又緩緩流傳,沿着既定的路線前進。這一進一出讓他感到真氣有了某種變化,似乎真氣更加靈動了,心動之下,力或聚或散,或慢或快,全無滯澀之處。
“這是上丹田藏神之處,莫非剛纔自己真的打開了穴道中的識海不成?”
他暗暗驚詫,識海一不是修仙者的嗎?怎麼武者也有這東西?還是走到這一步,大家都一樣呢?他有些懵懂,一時也想不透其中關鍵。
“有了……”他心下一動,伸出右手,但隨之皺起了眉頭,詫異道:“怎麼回事?長生金頁呢?”卻是心動之下,以前會立即冒出的長生金頁完全沒了蹤跡。
一時間,他有些心慌,但很快就定下了心神,暗暗思索道:“難道那東西進入了識海?”他暗定決心,再次運轉真氣,凝聚精神,欲入識海。可叫他奇怪不解的是,他的精神自識海而出,真氣自外而入,但他自己卻完全無法進入其中。
“是修爲不夠嗎?”
猶疑下,他一次次催動內力,可內力除了快速涌入外,根本沒有其他感覺,而且這與運轉功法還不同,似乎他一身功力都被識海吞沒了。
無奈下,他也只能放棄查看一番的打算,暗暗揣測着自身變化。
一番考慮後,他道:“罷了,煉心訣進入第三次總歸是件好事。其他變化,相信隨着自己修爲進步,自有明瞭之時。”
站起身走到船頭,林長生又突然自語道:“不對,自己的變化怎麼會這麼大?”
人都是在變的,林長生也不例外,他也很明白這,可變化都是循序漸進的,自己很難意識的。可剛纔,他突然發現,現在的自己與之前完全是兩個樣子。
別的不,就剛開始學武之時,他對武學的好奇,那幾乎是不弄清楚不罷休的,可如今,竟然一切雖其自然變化。
這跟他的性格,完全對不上。或者,這樣的性格與當代人大多不符。
如果你,他對武學沒興趣了,那也就罷了。可事實恰恰相反,他並非對武學沒有興趣,反而把武學融入到了骨子中。
若以前他是宅男,是對電腦感興趣,那現在就是武學了。甚至一句“除了武學他一無所有”這樣的話也不爲過的。
這樣的人,反而順其自然,奇哉怪也!
“難道這東西還跟吃飯一樣了,不吃不行,吃習慣了也就那樣,唯有對好的纔來興致……”自嘲一聲,林長生腳下一動,船自發行走了起來。
行了不久,他停靠在岸,信步走上陸地。只是沒走幾步,耳中聽到前面匆忙的腳步聲,目光一眯。月光下,遠遠的奔來幾道人影,一開始雖看不到他們面容,但那幾人身上白袍卻異常顯然,叫他一下子就認出了是雪山派弟子。
他愣了一下,心頭恍然:“是了,一定是白萬劍他們。”
他笑了一聲,又退回了船上,白萬劍扛着石破天,身後跟着幾人,紛紛往河道奔來,就在林長生船不遠處,聽着三艘大船,他們飛身而上,快速起行。
其時,後面又有大量腳步聲匆匆而來。
林長生心下一動,人突的消失,出現時已擋在長樂幫幫衆之前。這些人被他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打頭的貝海石先是一驚,看清林長生容貌,更驚,馬上拜道:“貝海石見過幫主!”
其他人回過神來,一個個大驚失色,紛紛俯身下拜。
林長生擺了擺手,道:“行了,起來吧。”他走到貝海石身前,道:“跟我怎麼回事?”
貝海石馬上道:“啓稟幫主,我幫第二任幫主與雪山派有深仇大恨,這您是知道的。上次就是因爲他們,使得我幫幫主走失,幸好有幫主您重新整合我幫,纔沒出什麼亂子。您也知道,石幫主與第二任幫主,他們……”
林長生頭,過程其實很簡單,就是白萬劍聽了長樂幫有了新幫主,還叫石破天,是一個少年,當下就趕了過來。
當年他們闖入長樂幫可是親眼看到了石中玉,那時石中玉就化名石破天,如今名字一樣,長相一樣,你不是一人,誰信啊。
原著中,張三李四貝海石着手回春,弄了一個假的幫主,白萬劍自然也懷疑他,把石破天身上的傷疤給弄沒了。
所以他們根本不信長樂幫的話,突然出手,把石破天給擄走了。
雖這一世石破天有了自己教導,伸手與原著不同,但他從未與人動手,又從惡意揣測別人,自然被他們抓了去。
其時這一早在林長生料想當中了,不然林長生也不會叫貝海石去迎接石破天,叫他當這個幫主。要知道,這一次可是有關石破天的姻緣,身爲師父又怎麼能破壞徒弟的大好姻緣呢?
聽完貝海石的話,林長生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不用追了。”
貝海石一猶豫也沒有道:“是!謹遵幫主號令。”其他幫主無不如此,無人敢提出異議。
在洞庭三幫,林長生是恩威並施,叫人又懼又敬。但在長樂幫不同,他更多的是施展威嚴手段,叫這些人怕到了骨子中,懼爲鬼神。
他的話,比聖旨還要好使。
打發走了他們,林長生回到船之上,順江而下,跟在大船之後,一起往揚州趕去。卻不知,那石清、閔柔會不會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