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6 狂吸
血刀老祖縱橫江湖多年,內力精深。就算遠在五里之外的人馬。比如剛剛的十七騎,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連人馬多少都一個也沒聽錯。
而此時此人突然近到自己身邊,他卻全不知道。心下大駭之下問道,“你是何人?也來管我血刀門的閒事!”手上已經伸出去抓了自己掉在地上的血刀。
張辰站在血刀老祖面前,由他去撿刀。那血刀老祖卻不敢放鬆,心想這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我的面前。這份輕功絕對不能小看。
血刀老祖撿了刀,在手上晃了兩下說,“閣下何人,若是好朋友的話,還請讓個道兒。在下他日定當厚報。”
張辰冷冷道,“我要的東西,我直接就能拿。何必要你報。”他要的東西無非是血刀,《血刀經》,還有血刀老祖的一身內力。這三樣拿哪一樣血刀老祖都得拼命。想讓對方回報這幾樣東西,除了暴力沒什麼其它方法。
那另一邊,被打傷了的汪嘯風正往這邊匍匐前進,這漢子也算爲老婆拼命。他心急如焚之時,見到張辰突然出現。雖然並沒有看清張辰作了什麼。但那血刀銀僧抓着表妹騎上馬後突然連人帶馬倒下來。而張辰卻剛好出現在旁邊。這無疑是對方在出手相助。所以心喜大叫,“少俠高義,請幫我救表妹。大恩大德汪嘯風定當以命相報!!”
他在地上,往前爬,連爬邊大叫。這時離得極遠。但竭盡全力呼喊之下,那聲音還是被在場的所有人聽到了。
張辰沒理他。那血刀僧兩眼左右骨鹿的轉,顯然是在打主意。
就在這時,那後面的落花流水已經紛紛的到來。第一個來的是水岱,其人白鬚如銀,相貌俊雅。一到現場就歷聲問道,“我女兒在哪兒?!”
剩下的八個醬油衆一起面露喜色,心想四大老終於到了,這銀僧無論如何走不了了。但這些人都沒出聲。
而汪嘯風此時趴在地上,也是一臉欣喜,“師父,您來了。師妹被那血刀老僧抓走了。”他在地上指。那水岱只哼了一聲並沒有迴應。想是惱他把自己的女兒失落了。
其時不用汪嘯風說,水岱也能認出來誰是血刀老祖。這現場穿了和尚服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他輕功在四俠中最好,說話間人已經到了血刀老祖近前。
那張辰原本在那血刀僧面前,但此時卻往後退了一步。他看上去太年青。水岱只以爲他是汪嘯風找來的幫手。
水岱出劍,長劍上反射的月光耀眼生花。血刀老祖回刀掠出,噹的一聲,刀劍相交,只震得虎口隱隱作麻,讚道:“好強的內力。”便在此時,右首又有一柄長劍遞到,這劍勢道甚奇,劍尖劃成大大小小的一個個圈子。竟看不清他劍招指向何處。血刀老祖又是一驚:“太極劍名家到了。”
他勁透右臂,血刀也揮成一個圓圈,刀圈和劍圈一碰,噹噹噹數聲。火花迸濺。對方喝道:“好刀法!”向旁飄開,卻是個身穿杏黃道袍的道人。血刀老祖叫道:“你劍法也好!”
水岱喝道:“放下我女兒!”劍中夾掌,掌中夾劍,兩股勁力一齊襲到。
血刀老祖每接他一劍。身子便晃了一晃,似是內力有所不如。
而此時遠處的花鐵乾和陸天抒也已經趕到。
那血刀老祖急於脫身,施出平生絕招向水岱和老道疾砍六刀。人已向遠處飄去。
但他所處的這個地方,三面都有光禿禿的山崖擋住了去路。他沒跑多遠就被擋住了,又折回到那拴馬的地方。
水岱此時尚未找到女兒,所以一邊急走邊恨恨說,“血刀淫僧。你竟敢動到我‘冷月劍’水家的頭上了。若我女兒無事。我或可饒你一命。”
花鐵乾和陸天抒此時也已趕到。那花鐵幹也是四五十歲年紀一身黑衣,手持一根短槍,“哼,水兄跟他多說什麼。把他活抓了,切了手腳四肢,爲那麼被他禍害的正道中人報仇纔是正理。”
那穿了杏黃道袍的道士應該就是武當劉乘風,此時說道,“除惡務盡,不殺這惡棍,有違天道。血刀門,今天也算到頭兒了。”
陸天抒脾氣最火,怒喝道,“多說什麼。血刀老祖,你到是自殺還是要我們動手!!”
這四人已是中原武林中的最強者。算是這個時代的四絕。他們同時出現,那血刀僧似已被逼到了絕地。
血刀老祖聽了那四俠之言,眼中兇光大盛咬牙切齒的念道,“哼,佛爺的生死倒叫你四個鳥人給安排好了。”
他此時的位置幾乎算是插翅難飛,但水笙尚在背後十幾米外的草叢中躺着,如果抓來作人質也尚有活路。
那四俠雖然知道圍上去對方必死。但因水笙沒救出來,一時的只敢慢慢迫近,想等到更近時突然爆發衝上去制住他。
那血刀老祖自知若讓這四人圍過來則自己死定了。眼睛左右亂轉之時,張辰卻又施施然的插到了他左側邊三步外。
對於張辰來說,這是個已經可以收網的時候了。雖然他出現的非常攪局。
血刀老祖怒駡道,“小混蛋,若不是你剛剛弄傷了我的馬。我此時早就走了。”
這人罵完突然往相水笙的方向衝過去。
那周圍的幾人都以爲他是要抓不遠處地上的水笙爲質。都齊聲驚呼。四俠離得尚有距離。能追他的只有張辰。
這血刀老祖原本是想引張辰追上來。擬反手一刀,將張辰出奇不意殺了。結果張辰只施施然的慢慢跟着。似乎一點兒不急。以他此時的距離之近,如果血刀老祖真的彎腰去抓水笙必爲他所乘。
那血刀老祖見對方不來,人故意再往水笙的方向衝出一步。卻徒然翻身往張辰這邊反撲,這一下變化突起,他人在空中,手中刀已如血條一般斬向張辰。
後面四俠齊吼,“鼠輩敢爾!!”
眼見血刀向張辰斬來,那張辰卻跟沒看一樣。刀近眼前來。張辰輕輕舉起手中鐵扇作短劍以對。
只是乒!的一聲。那血刀老祖手中所有血紅刀影居然一瞬間消失無蹤。
旁邊所有人目瞪口呆。
張辰打的正是他刀法中的要害。
而那血刀老祖身形一窒,他經驗豐富,雖然招式被破,但伸左臂,手指灌入內力全力一指,彈向張辰。
這淫僧的彈指功剛剛使所有圍攻他的人大受損傷。其手不畏刀劍,加上血刀僧內力深厚。包括汪嘯風和水笙雙劍合壁也一樣被這一手玩得大受損傷。
張辰卻擡起左手,一把迎着對方的手指抓過去。
這種作法使旁邊衆人吃驚大呼。
那血刀僧眼看對方手抓過來,心中狂喜。他這手指上的功夫其實比刀上功夫還深。能破鐵沙掌等諸多手上硬功。每臨大敵救命,從不落空。心想我廢了你再去抓那女孩作人質才逃得掉。
此時冷笑中手指擊中對方掌心。但手指抵到手掌。卻並未穿掌而過,他反而突覺內力狂滯過去,向江湖奔流一般。
他大驚之下,想要收手,卻已經動彈不得。內力狂滯之下,他想固住內力但手指上傳來的吸力已逾萬斤,完全無法抗拒。
張辰內力遠勝於他,狂吸之下,一分鐘內已吸得一分不剩。那血刀老祖直被吸得頹然無力。最後軟倒在地上。張辰卻仍在吸他!
那汪嘯風此時已慢慢爬起來,依在樹旁,他被血刀老祖踢的那一腳極重,他到現在還不能大肆走動。此時的他。連他帶來的八個倖存者也都已愣立當場。
他早就知道張辰武功在自己之上。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穿着藍色長袍的年青人,只一招就幹掉了這個今天晚上,已經殺了數人,要讓自己師父等中原四奇俠出場的惡魔。是以嘴裡喃喃道。“就這樣就……結束了……”
對於這個老銀僧的實力他汪嘯風是最有發言權的。對方的武功絕對不在自己師父之下。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只有兩下就結束。嚴格說,張辰對上血刀僧也只一招。
那南四奇原本在往張辰這邊急走。這時都愣了一下。
血刀老祖武功奇高在江湖上有着諾大的惡名。否則他們也不會這麼急着四人一起趕過來。
而且剛剛四人中的水岱和齊乘風都跟血刀老祖交過手。可以說這個老傢伙的實力是平生勁敵。
但此時,這血刀老祖面對那個年輕人。卻只是一招就被打倒在地上???
幾個人面面相覷,眼中盡是不信。
那邊張辰撒手,血刀老祖一下子翻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張辰只聽耳邊有一聲提示,“你吸到了800點內力。”
“800點?這個時代的最強者就是800點內力嗎?”張辰有些感嘆的看了地上動彈不了的老銀僧一眼。那老和尚一臉怨毒的看着張辰。
張辰有些鄙視的說,“可憐的人哪。”
這血刀老和尚一輩子勤的內力,都到了張辰這裡了。這傢伙此時倒在地上,已連動彈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他不遠處的地上,還有水笙,這時正瞪大眼睛看着張辰。畢竟在張辰之前。那場大戰,她是親歷了的。張辰居然能直接打倒血刀老祖,連她也十分驚訝。
另一邊的四俠仍在交換眼神中。陸天抒小聲道,“莫不是這血刀老祖之前有什麼內傷??”
那花鐵幹這時低聲說道,“我們小心一些。先把水侄女救出來再說。這小子搞不好跟那血刀銀僧是一起的,在作戲。”
他的話也立即引起了另外三人的警覺。那不遠處的汪嘯風也聽到這句話,但其卻並不覺得。
他雖在今天一直在覺得自己師父或可能對付得了這個年青人。但現在真正的雙方可能直衝突的時候。他卻忽然非常不希望師父跟對方交手。
他跟血刀老祖交過手。也跟自己師父學藝多年。兩者的實力他都算知道。他此時隱隱的有種感覺,自己師父其實並不比血刀老祖強多少。
只是這種想法,不敢說出來而已。
所以這時沙啞出聲說,“師父……別跟那藍衣公子交手……”他是好意,但此時說出來,卻顯得四俠在商量對付張辰,很丟面子。
那水岱瞪了他一眼與其它三人徑自往張辰那邊走過去。這四人已是中原四絕。就算真有當世之人能強過其中一個。但不可能有能勝四人聯手的存在。
張辰看那四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
他自己則在運功溶和內力。
異種真氣這個東西吸入體內,如果沒有溶和。則就始終不能算是自己的東西。也算是一種威脅。早一步溶和,早一步得到好處。
那四俠表面上閒庭信步,實際上卻十分謹慎,
四人走近後,陸天抒出聲道,“兀那小友。能打敗血刀門銀僧,在下敬佩的緊。能將銀僧交給我們嗎?”這人號稱仁義大俠。生得極高大魁梧。此時白鬚飄飄,形貌威猛,手中提着一柄厚背方頭的鬼頭刀。
那旁邊的水岱也接道,“公子救了我的女兒。水某定當重謝。”
其它兩人則並未說話。花鐵乾和齊乘風一直在留意張辰。也在防備地上的血刀僧。
張辰這時溶和內力已經結束。他只淡淡說道,“交給你們?不方便。”
他話出口。這四個就一齊站住了。後面的汪嘯風和八個醬油衆一齊愣了。連血刀老祖都很吃驚。他一下子搞不明白這個人想幹什麼。
只那四奇俠並不奇怪,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心說果然有古怪。
陸天抒作爲老大,卻性子最急躁。這時說道,“你想怎麼樣?”
張辰一邊整自己的衣袖一邊說,“他人被我擒住,又有你們的晚輩女眷在我手裡。你們四人自然要能打贏我,才能把人帶走囉。”
“哦!”
四俠幾乎一齊裂嘴笑了一下。但四人此時認定張辰是跟血刀僧在演戲。又自持身份覺得跟晚輩交手不妥。
那水岱救女心切,此時說道。“三位兄長,不如由我先來會會他。”
另外三人都點了點頭。那花鐵幹低聲提醒說,“你二人交手時離那地上的血刀僧遠一點。我們在旁邊小心防備,一有意外。我們立即出手。”
水岱點了下頭,獨自走上前去。他救女心切,也不說什麼廢話,只說。“請。”
張辰橫劍抱了下拳。
水岱的劍法,九式連環的“孔雀開屏”也是江湖一絕。由汪嘯風施展竟也能逼得血刀老祖手忙腳亂。
此時劍法由水岱施展,則更見老辣。威力更勝。只見長劍上光耀生輝,奪人心魄。
張辰對於這套劍法剛剛已經看汪嘯風使過。這時看他使第二遍。也不以爲意,只隨着劍網向後慢慢閃躲。
那水岱連環使出“東展錦羽”、“西剔翠翎”、“南迎豔陽”、“北迴晨風”。九式連環使得耀眼生花,劍光如冷月森森,妙招連出。旁邊衆人一齊忍不住齊喝彩,“好!!”
到那水岱再施展到“翠羽南歸”時,已是漫天的劍光。旁人轟在叫好!
而張辰此時卻突然拔劍。那手中古樸長劍自劍鞘中只拔出來無聲無息,然後還回去。衆人只聽到叮的一聲。那水岱手中長劍,劍光,冷月全消。只剩下他一人持劍,一臉的汗。那拿劍的手已被震的麻木發抖。
現場衆人無一再出得聲。能聽到風過樹林的沙沙聲。
張辰還劍入鞘後欺近身去,左手緩緩向水岱前胸擊來。那水岱右手麻木無力,但他格鬥經驗老道,此時弓步出左掌與張辰對擊。
這一掌一對,他立覺全身內力如江湖奔流一般往對方奔過去。大驚之下,想要固住內力。卻居然全然凝固不了。
他發聲不得。那張辰內力強時,吸力越大。一分鐘之內已經把對方內力吸盡。鬆手時,那水岱“啊!”的大叫然後委頓於地上。
張辰耳邊聽到提示,“你吸取了900點內力。”張辰心想,這水岱的內力居然跟血刀僧一樣。所以評價了一句,“你內力比那血刀老祖強。”這話倒像是在評價各人內力練的如何了。
旁邊三個原本都是想上來幫忙的此時已大叫着衝了上來。第一個是仁義大俠陸天抒此人鬼頭刀勢大力沉,揮砍過來,勁風撲人臉,如刀割。
那刀寸不容發之間已斬到張辰額頭前。張辰此時剛剛吸完水岱的內力,鬆掉水岱之時,一擡手咔的一聲,兩指頭卡住了陸天抒的鬼頭刀刀鋒。
那陸天抒心想,你用手指夾我的刀!!!他原本是臂力過人之人,此時奮力催動內力將刀往下壓。卻突覺內力順着刀往外狂涌而去。
他張大了嘴,想要固住內力,卻完全沒有用。此時想要拔刀回來,內力狂泄之下,卻又怎麼拔得動。
那張辰若要吸盡他的內力也只在分鐘之內。那旁邊的劉乘風和花鐵幹對此全然不知。侍要上來幫忙,看到陸天抒拿刀往下壓。所以兩人只以爲張辰在與陸天抒拼內力。
兩人剛剛見張辰破水岱的《孔雀開屏》劍法,竟也只一劍。心中早已改了對張辰的看法。此時拼內力正是時候。那花鐵乾號召說,“劉兄,對這種邪魔歪道就不用講什麼道義了。我們一齊上吧。”
劉乘風點頭。
兩人一齊撲上來雙人四掌抵住那陸天抒的背一齊將內力灌過去。此三人內力加起來,在這個時代已是天下無敵。
但二人內力灌過去之後,卻只覺得內力狂奔過去。簡直如江河奔涌。
普通人拼內力,是內力作爲力量使出。此時兩人卻只覺得內力根本不聽使喚,而是全然被人狂吸過去的。完全無法止住。兩人大驚之下,只覺得被巨大的吸力吸住了一般。居然連撒手都已無法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