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小丫鬟們心情很低落。
疼愛她們的風爺爺去世了，她們很難過。
雖然沒義務，但她們還是鼓足勇氣向少爺提出請求，爲風清揚守孝三天。
凌池沒想到她們和風清揚的感情這麼深，意外之餘也有安慰：死後依舊有人想着、念着，風太師叔，雖然你幹了件混賬事，但也可以瞑目了。
凌池答應了她們的請求，小丫鬟們謝恩之後，便去趕製了孝衣，去後山爲風清揚守孝三日。
女要俏，一身孝。八個小丫鬟穿着孝衣，還真有點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味道。
八個嬌俏少女爲風清揚守孝，凌池覺得風清揚死得其所。
三日一過，八個小丫鬟脫下孝衣，再次回到凌池身邊。此時她們的心情已經好很多了。
生老病死，在所難免。人類就是在這樣的悲歡離合中一代代傳承下來，今日她們所經歷的，前人經歷過，後人也會經歷，沒人逃得掉。
凌池這番話讓她們心裡好受多了。
“少爺，奴婢還是希望少爺和小姐能長命百歲。”小丫鬟們發自肺腑的如此期待着：“奴婢希望能永遠服侍少爺和小姐。”
凌池笑了。
“別做夢了，我可不想被老女人服侍。等你們老了，我就趕你們去打掃茅廁。”
“呀！少爺，你討厭！”小丫鬟們炸毛了。
把我們的真心還回來呀！
“咳咳！”門口，樑發打斷了凌池和小丫鬟們的打情罵俏：“掌門師弟，錦衣衛指揮使朱緋大人前來道賀。”
“什麼！？”凌池倏地站起來，又驚又喜：紅姐姐來了！？
“快，有請……不！我親自去迎接。”凌池連忙整理衣衫，對八個小丫鬟道：“準備茶水點心，茶水要貢茶，點心要我親手做的。”
八個小丫鬟連連稱是，卻十分驚訝，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這麼失態。仔細想想卻也有理，畢竟來人是錦衣衛指揮使。
自錦衣衛成立以來，整個大明朝就沒有不害怕的。這幫人是真會抓小辮子，一不小心就會被抄家滅族，太可怕了。
但是，錦衣衛指揮使爲什麼會來華山道賀？他和少爺認識嗎？
帶着滿腹疑問，小丫鬟們手腳麻利的收拾好正堂，準備好茶水點心，便留下兩人負責服侍賀客，其她六人退往耳房。
山門前，凌池看到了頭戴官帽，身穿錦衣，手持長刀的朱緋。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朱緋穿制服的樣子，一種英武之氣撲面而來，十分新鮮。
“h……朱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凌池快步上前，抱拳迎接。
朱緋嘴角含笑，打量着凌池，點點頭：“不請自來，還請凌掌門見諒。”
“朱大人言重了，裡面請。”凌池正要將朱緋迎入正堂，卻見朱緋一擡手：“且慢。”
凌池看着她。
朱緋微微一笑，從袖口中拿出一個明黃色卷軸，道：“凌池接旨！”
“什麼！？”山門前的華山弟子十分驚奇，想不明白皇上爲什麼會給自家掌門下聖旨？
凌池也有點懵。
接旨？咱沒經驗啊！
“朱大人，你看我要不要擺個香案，沐浴更衣啥的？”凌池一臉蠢萌。
朱緋輕笑一聲：“凌掌門是江湖中人，不需那些繁文縟節，恭聽便是。”
“哦，好。”凌池肅立，洗耳恭聽。
“……”
朱緋展開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凌池俠義心腸，懲奸除惡，年少有爲，朕心甚慰。今接任華山派掌門之職，望凌池帶領華山派將俠義之心發揚光大，欽此。”
朱緋唸完，合起聖旨遞過去，微笑道：“凌掌門，接旨吧！”
“……”凌池一腦門問號的接過聖旨，想了想，還是問了一下：“朱大人，如果沒理解錯，皇上似乎……只是口頭上鼓勵了幾句，沒有賞賜？”
朱緋似笑非笑：“凌掌門想要什麼賞賜？”
“倒是沒想要什麼賞賜，只是以前聽說聖旨都有封賞，怎麼到我這就沒有了？”
朱緋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淡淡地道：“凌掌門在黑木崖掏空了日月神教一年收益，又在京城日進斗金，聖上不與你徵稅已是開恩，莫要得寸進尺。”
“咳咳，朱大人，裡面請。”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換了旁人接到聖旨，肯定會敲鑼打鼓，宣揚一番，但華山派是江湖門派，向來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華山門人並不覺得如何光榮，只是對自家掌門認識錦衣衛指揮使感到好奇。
錦衣衛作爲朝廷的暴力機構，高手可不比江湖門派少，甚至在頂尖戰力方面，還要在江湖門派之上。都說東方不敗天下無敵，日月神教從者數萬，爲什麼他們不去推翻朝廷，自己坐江山？
原因很簡單，東方不敗打不過朱緋。
十年前，朱緋單人獨騎闖入黑木崖，面對上萬日月神教從衆，毫髮無傷的殺了個三進三出，並重創東方不敗，狠狠警告了一番，讓他管好日月神教，別作妖。
東方不敗原本是雄心勃勃的一個梟雄，不然也不會取任我行代之。但被朱緋教訓之後，天堂掉落地獄，自此就變得頹廢了。
人言東方不敗因爲修煉葵花寶典，迷戀上了楊蓮亭，纔會不再管理教務。其實暗中原因是他被朱緋打怕了，知道自己再練一百年也不是對手，索性破罐破摔，落得個清靜自在。
那一年，朱緋二十歲。
這件事是當初凌池在華山整理腹中存書時，朱緋親口告訴他的。
十年前的朱緋就那麼強，十年後的她豈不是強的變態？
不愧是藍色級別的人物，凌池服了。
……
“朱大人，裡面請。”
華山派正堂，朱緋邁步而入，眼睛一掃，就看到兩個嬌俏可人的小丫鬟迎到凌池面前：“少爺。”
朱緋眼睛一閃，淡笑道：“她們就是你從京城帶來的丫鬟？”
“什麼都瞞不過紅姐姐。”此時沒有華山弟子在，凌池總算可以放開了：“春香，給紅姐姐倒茶。”
“是。”春香立即將剛泡好的香茗奉上，“貴客請用茶。”隨後和夏香侍立一旁。
“紅姐姐渴了吧！快喝口熱茶，潤潤嗓子。”凌池勸道。
朱緋含笑點頭，端起茶盞嗅了嗅茶香，啜上一口，點頭道：“有心了。”
凌池笑道：“知道紅姐姐你只喝貢茶，我哪敢用別的茶糊弄你。”
朱緋微微一笑，道：“真沒想到，華山會有如此變故。”
“世事無常。”凌池斂起笑容，語氣低沉：“我做夢也想不到華山派會變成這樣。”
朱緋放下茶盞，淡淡的道：“魔教並未攻打華山派。”
“……”
凌池無奈：“紅姐姐，人生難得糊塗，有些事心裡明白就好，別說出來。”
朱緋搖搖頭：“姐姐是錦衣衛指揮使，有些事，必須查清楚。”
凌池沉默片刻，起身道：“姐姐隨我來。”
扭頭對春香、夏香道：“若有客來，就說我不在。”
“是，少爺。”
……
華山派密室。
凌池點燃火把，以作照明之用。
木牀中間擺放着一張小桌，凌池把帶進來的茶點擺在桌上，脫鞋上榻：“紅姐姐，坐啊！”
“……”
朱緋脫掉長靴，露出白襪，盤坐在榻上：“可以說了？”
“我已經下達了封口令，不會外傳此事隱情。”凌池看着對面的朱緋，少了幾分柔美，多了幾分颯爽：“但紅姐姐想知道，我就告訴紅姐姐。”
朱緋嘴角含笑：“洗耳恭聽。”
想起剛剛故去的三位師長，凌池嘆了口氣：“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個悲劇。”
接下來，凌池將當年有關風清揚、甯中則、嶽不羣和令狐沖之間的隱秘娓娓道來。
一切，都要從二十多年前，華山玉女峰，劍氣之爭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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