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想起剛剛葉楓的態度,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會了?
這樣想着,傲夫人心中不由有些煩躁,有些心酸,還有些惶恐,雖然葉楓最後沒有明說,但她明白葉楓的意思——他不會再教導傲天,讓自己另請高明。
要是自己真的誤會了,這天下之大,她又有何能耐,又到哪裡去請一個絕頂的劍術高手來教導傲天?
傲夫人想了很久,她覺得她還是得先真正的瞭解這一個月下來,傲天在葉楓的‘教導’下到底有沒有效果,她才能做出決定。
於是,傲夫人吩咐下人將傲天喊來。
傲天到來後,見自己母親面無表情,心中不由得一凜,按照以往的經驗,母親這副模樣只說明母親現在很惱火,很生氣,很壓抑,就如同被壓抑的火山,隨時都會爆發,一不小心就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
傲天努力地想了想,實在不知道他哪裡又招母親生氣了。
便在這時,傲天見着傲夫人向着他望來,他來不及多想,連忙一副乖寶寶模樣,有些緊張地喊道:“孃親,你這麼晚喊我來有什麼事麼?是不是孩兒哪裡又做得不對,又惹你生氣了。”
傲夫人一臉嚴肅鄧重地看着傲天,沒有回答,打量了傲天一番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天兒,你跟爲娘說實話,你跟着你葉伯父練功的這段時間,到底有沒有效果?”
傲天頓時感覺到室內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的凝重,他偷偷地看了看傲夫人的臉色,見根本看不出來自家母親是喜是悲,又到底有何用意,便也不敢撒謊,吞吞吐吐地老老實實道:“孃親,因爲孩兒的內力一直是被葉伯父封印着的,具體情況孩兒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力量、反應都提升了很多。”
“就這麼多?天兒,你太讓爲娘失望了,爲娘雖然不曾習武,但爲孃的眼力還是有的,你還想騙爲娘。”
傲夫人雙眼凌厲地看向傲天,傲天心頭一顫,連忙補充道:“還有,孃親,我感覺現在自己用劍更加的得心應手,使出一套劍法下來,也更加的流暢凌厲,似乎是自己對劍道的領悟更上了一層。
只是孃親,這在孩兒看來,就算孩兒不按照那個葉伯父的方法,只要孩兒刻苦一點,一樣可以達到這種地步。那個葉伯父的方法明顯是有些事倍功半,明顯是在折磨孩兒。他這顯然是耽誤孩兒,不想孩兒成才……”
傲天越說,發現自己母親的臉色變得越加的陰沉,他能感覺到母親並不相信自己後面的辯解,也能感覺到母親對這話的不滿,不由得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小聲,直到不敢在說下去。
然而,出乎傲天意料的是,傲夫人並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也沒有想象中的對他批評教育。
只見,傲夫人沉默許久,臉上顯現出疲憊之色,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從明天起,你就自己練功吧。”
聽到自己期待了已久的答案,以後自己再也不用受到葉楓非人的‘折磨’,按理來說,傲天該高興纔是,但傲天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欣喜,尤其是感受到母親語氣中含着深深地疲倦與失望,傲天的心頭不由一痛,有些難受道:“孃親,你不要這樣,孩兒知錯了,孩兒以後……”
傲夫人擺了擺手,打斷傲天的話道:“好了,不用多說了,就這樣。爲娘今天累了,你回去吧。”
“孃親……”
傲天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敢違背傲夫人的意志,最後只能垂頭喪氣走出了傲夫人的房間。
此時,傲天感覺自己的心頭很亂,很矛盾。他雖然才十一二歲,但父親早亡,留下一個諾大的拜劍山莊,他一剛懂事就明白自己身負的責任,所以他也比一般的人要早熟得多。
不過,因爲受到年齡的限制、劍魔偏執的教導以及涉世不深、眼界狹隘,使得一開始他的劍就充滿了傲,傲得高看了自己,小看了天下人,再加上他一直生活在傲夫人的溺愛與期望中,又使得他從一開始有着遠大的理想,卻沒有吃苦的精神,沒有堅定的意志。
這也就是眼下傲天最大的問題,若是不能改掉這些問題,那麼以後的傲天就會和原著的傲天一樣。
而在今晚,傲天在母親失望的眼神下,以及經歷了一個月葉楓的折磨,傲天也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這個缺陷。
只是,意識到了是一回事,想要改正,想要做到卻是另外一回事,傲天現在的心在不停地掙扎着。
就這樣,傲天漫無目的地在拜劍山莊走着,走着,不知不覺來到了練武場,這一個月來發生了太多太多出乎他意料的事,若不是他還有着少年的健忘性,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
“我該怎麼辦?”
傲天雙眼有些失神地望着夜空,他真的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失望。
而另一邊,在傲天離開後,傲夫人也說不清她此時是怎樣的一個心情,最近發生的事以及自己孩子的不爭氣,讓她的心裡感覺到好委屈,讓她不由多愁善感起來。她只是一個女人,她的願望很簡單,她只想有着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幸福圓滿的家。
但如此簡單的願望,卻對她是那麼的遙遠。傲夫人想起她這些年的經歷,她感覺是那麼的心酸。結婚沒幾年,丈夫被殺,殺夫仇人窺視她容貌,就在她身邊,她爲了自己的孩子,爲了丈夫的家業,卻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仇恨,一天一天地與殺夫仇人周旋,對着殺夫仇人強顏歡笑。
很多時候她都想死,死了便能一了百了,死了便不會再受煎熬,但山莊的重任,孩子養育與教導,都迫使她不得不強忍地活着。
她一直都活着好累,好辛苦。
傲夫人不由撲倒在牀上輕聲哭了起來,她現在真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傾訴,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可以依靠。
她在心裡不禁在問蒼天爲什麼,爲什麼?她只是想做一個平凡的女人,爲什麼她的命運要這麼坎坷。
這時,傲夫人不由起來葉楓,那個玷污了她,用‘卑鄙手段’征服她身體的男人。說起來,她應該恨他,但傲夫人感覺現在自己心頭不知爲何怎麼恨不起來。而且,甚至有時她都有些想念那天的事,懷念那天被葉楓瘋狂地強行那個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一出現,傲夫人頓時變得很恐慌。她在心裡暗罵自己:難道自己本來是一個不貞的女人,難道自己就那麼下賤……
然而,傲夫人越是這樣責備提醒自己,她發現她越是想念葉楓,葉楓的身影在她心頭也越是清晰。
不!我不能這樣!
傲夫人在心頭無力地吶喊,糾結混合着掙扎的淚水,讓她感覺到身心疲憊。
漸漸地,傲夫人趴在牀邊睡着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