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葉楓也不理魯妙子是否答應,左手閃電般地探出,抓向了魯妙子的手腕。
魯妙子一驚,下意識地伸手一擋,卻是被葉楓抓住了,魯妙子心中一陣驚駭:“沒想到他的武功竟然比我想像中猶要高出許多。”
葉楓兩指搭在魯妙子的脈門之上,一股柔和的真氣順着魯妙子的經脈中游走。一個周天後,葉楓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可以感覺到魯妙子的經脈中有一股陰柔的真氣,雖然只是一小股,但卻十分的強悍,沒有絲毫減小的意思,不停地在腐蝕破壞魯妙子的經脈,這其中的痛楚,真不知道魯妙子這三十年來是怎麼忍受得住的。
魯妙子見葉楓眉頭緊皺,以爲葉楓沒有辦法,不由苦笑道:“小友,不必爲難,老夫的傷勢老夫知道,恐怕就算是那個妖婦親至,也無能爲力……”。
“哼……”
葉楓不滿地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有說過不能治麼?那陰後祝玉研無能爲力,可不代表我沒辦法。”
魯妙子聞言頓時眼中激動之色一閃而過,道:“小友,你真的有辦法麼?”
葉楓鄧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傷我還是有把握治好,只是有些耗時間而已。不過因爲那道陰柔真氣潛伏在前輩體內已經三十多年,吞噬了前輩不少精元,讓前輩身體損傷不小。到時可是需要不少罕有的珍貴藥材,只怕需要找秀珣……”
葉楓剛說到這,突然一個清越的女聲在屋外響起:“老頭兒,你快給我滾出來,你違背諾言了。”
魯妙子看了葉楓一眼,走出了房中,說道:“場主已三年沒有踏入我安樂窩的範圍來,何不上來和老頭兒喝一杯六果漿?”
商秀洵臉若寒霜,冷聲道:“本場主沒有興趣,只知你違背承諾,究竟是你自己離開,還是要由我親自趕走你。”
魯妙子嘆了口氣道:“我違背了什麼諾言呢?”
商秀珣沉聲道:“三年前孃親過世時,你在娘前親口答應我絕不管我牧場之事,又不會離開後山半步,所以我才肯讓你留下來。現在你竟敢見我牧場之人,這不是違諾又是什麼呢?”
魯妙子聞言一滯,呆呆地看着商秀珣,愣愣地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那看着商秀珣的眼神充滿了憐惜和悲痛。
商秀珣卻是大怒道:“不準這樣看我。”
魯妙子由嘆了一口氣,深深地看着商秀珣,目光充滿了悔恨地輕聲道:“你長得真像你娘。”
商秀珣的語氣恢復平靜,冷冷道:“不准你再提我孃親,你這種人根本不配談她。到現在我仍不明白娘爲何至死都要維護你。好了!你究竟是否肯和和氣氣的自己滾蛋。我根本就不想見到你。”
魯妙子不爲所動,目光射向葉楓,問道道:“他可是你牧場之人?”
商秀珣頓時愕然,頓時纔想起葉楓不是飛馬牧場的人,而且可以說還是跟她毫無關係。
原來,商秀珣剛剛處理完這次牧場大戰善後與內奸之事後,回到牧場第一時間便是去找葉楓。
然而,她來到葉楓房間後,見葉楓不在。想到葉楓所言他是特意來拜訪飛馬牧場有事以及江湖中傳出的葉楓的爲人,商秀珣頓時明白飛馬牧場勢力雖大,但對葉楓這種無爭霸天下野心的人來說。並無任何價值,但偏偏他來此處還別有目的,那麼,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魯妙子。
商秀珣一想到魯妙子,一想到現在葉楓可能已經與魯妙子見面了,所以沒有來得及細想就衝了過來質問魯妙子,現在被魯妙子的話給噎住了,商秀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這時,魯妙子又說道:“既然他不是飛馬牧場之人,那麼我見他就不算是違背諾言。”
說來魯妙子是不願和商秀洵爭辯的,但在這情況下卻是迫於無奈,否則他就要滾蛋大吉了。
商秀洵立時語塞,跺足氣道:“魯妙子,孃親已經死了,爲何你還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裡不肯離去。”
魯妙子嘆了一口氣道:“可否再給我十天時間,以後場主都不會再見到我了。”
商秀洵深吸一口氣道:“本場主就看在孃的份上,再予你十天寬容的時間。若到時候你還不離去的話,就別怪本場主了”
商秀珣此時也是在氣頭上,根本就聽不懂魯妙子的話,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魯妙子望着商秀珣離去的背影,幽幽一嘆,悵然若失。
良久之後,魯妙子方纔恢復過來,自顧自地嘆息道:“昔年,我跟秀珣之母青雅下棋,輸了那一盤,被迫履行賭約,爲這裡建造園林,設計樓閣。若非能寄情於此,老夫可能早因悔恨攻心而傷發身亡。哎,我欠青雅太多,欠秀珣也太多,縱然三生三世也是償還不了的,哎……”
說着魯妙子雙目現出淚光,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樣。突然魯妙子又搖首沉嘆,低聲對着葉楓道:“小友,對不起了,老夫現在想靜一靜,明天你若有空,就找個時間到這裡來,我將楊公寶庫的機關圖給你。”
聽着魯妙子絲毫不提療傷之事,葉楓皺了皺眉,想來剛纔商秀珣前來無意說的一些之話,打破了魯妙子心中的那絲想要治療的慾望,使得魯妙子已是心存死志。
葉楓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勸導,卻是不知該說什麼纔好,最後嘆了口氣,看了看魯妙子,沉默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出了安樂窩後,葉楓想了想解鈴還需繫鈴人,他也不想這樣一個全才人物就此離去,於是便向着商秀珣的方向而去。
而此時,商秀珣卻是在後花園定定地站着,清麗絕倫的臉色流露出無限惆悵哀怨之色,想來縱是世上最鐵石心腸的人瞧見,恐怕也得化成繞指柔,心生憐惜了。
突然,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來,她沒有回頭,已是知道來人是誰,不由開口道:“你來這裡幹什麼?你不是專門來找那老頭的麼,怎麼不繼續待在老頭子的樓內?”
葉楓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我我來此處,是爲了告訴秀珣你一件事。”
商秀珣雙眉一擰,大怒道:“是那老不死的讓你來當說客的?”
葉楓見狀,也不知道商秀珣對魯妙子的真實情況到底是如何,不過葉楓還是不由開口勸道:“秀珣,魯妙子前輩雖然以前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但是他畢竟已經知道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且魯前輩他……”
葉楓剛想要說出魯妙子早已深受重傷,若是再不及時治療,就沒有幾天可活了,商秀珣卻是雙目泛起淚花,恨恨大聲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他對我母親做過什麼嗎?如果不是他來到牧場,母親就不會喜歡上他。如果不是他三心二意,用情不專。母親就不會爲了他鬱鬱寡歡!最後竟是……”
商秀珣稍稍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樣一個人,你竟還會爲他求情?”
其實,商秀珣沒發現的是,平日裡,不論是誰在她面前提及魯妙子,她都會甩臉怒斥,但今日卻不知是什麼原因,非但沒那麼做,而且竟還極其罕見的給葉楓囉裡囉嗦的解釋起來。
“秀珣,我雖然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如此的恨他,以至於這麼多年了你都不願意原諒他。”
葉楓想了想,打算先不說他可以治好,希望以此創造讓商秀珣和魯妙子和好的機會,於是輕聲道:“但我想告訴你的是魯前輩已經沒幾天可活了。”
“什麼?他大限將至。沒有多少時間了。”商秀珣失聲叫出口,驀地回過頭來看着葉楓。
葉楓點了點道:“是的,三十年前,魯妙子前輩就已深受重傷,一直堅持到現在身體已經是快到極限,沒幾天可活了。我知道他犯了很大的錯。我也知道讓你寬恕他很難,但我想。無論他犯了什麼錯誤,能用三十餘載時光來真心懺悔,那麼他也洗清了自己的所有過錯,臨死之前,也理所應當應該安心。”
“我敢肯定,就算是你母親在世,她也肯定不願瞧見你現在這樣。世上很多人,很多事,唯有等到失去之後纔會珍惜,纔會後悔。我不希望你也是那種人。”
商秀珣此時貝齒緊咬紅脣,嬌軀禁不住微微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心現在變得十分的亂,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哎。”
葉楓看了看商秀珣此時的狀態,嘆了口氣繼續道:“秀珣,也許你以爲我這是在幫他,但實際上,這同樣也是在幫你,我不希望你以後會活在悔恨之中。”
商秀珣身體驀地一顫,久久說不出話。
良久之後,商秀珣期盼地看着葉鋒,道:“你……你能帶我去看看他麼?我的心有些亂,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麼。”
葉楓搖了搖頭,道:“秀珣,有些事只能你自己去處理,去面對,我跟着你去可能反而讓你們變得更加尷尬。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遵循你的本心,想明白了你便去看看他吧。”
說着,葉楓卻是直接轉身離去,獨獨留下商秀珣一個人掙扎糾結。
又過了許久,商秀珣終於做出了決定,向着魯妙子的安樂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