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還是繼續。太陽升起又落下,日子就這樣越過越平淡,漸漸的熟悉了時光的沖刷,對時間就變的不那麼敏感了。
在很遠的遠方,接近這個世界的熱帶,凌天的兒子凌雲,也就是被玄元派剿滅的嶽山派宗主的兒子,這個時候正在茂密的叢林之中獨行,身負上乘武功的他能夠在這片殺人不見血的從林之中艱難活着,當然也僅僅是艱難的活着,詭異的動物,身披色彩鮮豔的色素,一看就是劇毒無比。
凌雲找到今天的獵物後,收拾好血跡,走到茂密樹林的一個小屋子裡,在這裡已經生活了一段時間,凌雲幸運的沒有被這殘酷的雨林給殺死。氣溫太高,空氣中瀰漫着腐朽的味道,凌雲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吐出的氣息都充滿了一種腐肉味道。食物往往在幾個時辰之間就腐爛。
吃着有一點酸澀的肉塊,凌雲看着這暗無天日的密林,在心裡深深的嘆息,玄元派,呵呵,玄元派。
被玄元派輕鬆輾軋的嶽山派曾經是凌雲溫馨的家,家中寄託着凌雲的童年記憶,最終在自己父親的飛蛾撲火的行爲之後,連着最後一個棲身之地也沒有了,自知玄元派勢大的凌雲只得亡命天涯,一個人走進的茂密的叢林。
沒有家人,沒有同伴,沒有交流,在這個野性的世界之中,凌雲已經三個月沒有說活一句話了,寂寞的發瘋,仇恨的發狂。一雙曾經天真的眼睛漸漸變的越來越冰冷,越來越沒有感情。拿出陪伴自己的一柄鋼刀,曾經在凌天手中施展開的地獄刀法彷彿又重新在這個世界上覆活了。
……
路遙車滿,晃晃悠悠,衆人趕着路,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來到了這個世界的中土的首都,京城。
到了京城,旅途已經走完了大半,接下來再有二百里路途,就能到達一羣人最終的目的地:天香城。
而過了京城,平坦的地勢就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連綿不斷的高山,把來自北方的寒冷空氣擋在這山外,僅僅是短短一山之隔,氣候已經大不相同。一邊苦寒,一邊溫暖,文明從此分界。
京城依山傍水,依靠着回頭山的包圍,從來不受寒冷空氣的太大困擾,雖然已經接近冰雪世界,卻依然溫暖。城牆高達五丈,甚是威武。張知水站在着巍峨的城牆下,心中不禁感嘆,這個世界的城牆建造的真是瘋狂。那麼,按照前世所劃分的境界,這個世界到底是高武世界,中武世界,還是低武世界呢?咳咳……到底是信息不足,難以推斷,張知水在心中想到。在自己的功力不能到至臻之境的時候,還是不要做出判斷的好。
四面城牆,一面城牆居然在水中建造,當然在水中建造的城牆自然有水城門。日日夜夜,從這個水城門中不斷吞吐物資,行人,當然,也伴隨着這個城市新陳代謝後的垃圾廢物。
流過京城的河水顯的有一點渾濁,水質並不好,顯然這個出口是在下游,至於上游,應該是從回頭山流下的。
衆人遵守着秩序,一點點通過着這京城的檢查,秩序敗壞,檢查也是應付了事,更加上張階出示自己的功名憑證,守衛雖然沒有殷勤的放行,但也沒有爲難衆人連衆人攜帶的兵器長劍都沒有過問。
京城很大,三面的城牆保護着城市內的各種商業,政治活動,高門大戶的宅邸金碧堂皇,乞丐們身着寸縷,在街邊乞討。乞丐出奇的多,堂堂一國首都,居然也有那麼多乞丐。繁華之下透露着一絲破敗的景色。
張知水看着這喧囂的街道,心中好像悵然若失,往日的記憶已經走遠,再也不能給他心中添加一絲負面愧疚,再也沒有對自己不再留戀上輩子生活的愧疚。人生鼎沸,哭喊聲,大笑聲,統統進入張知水的感知之中。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並不是毫無感情的NPC,我在這個世界,真是的活着,張知水看着自己的家人,完全走出了對前世的眷戀。
活在當下對誰都是一個簡單的名次,然而真正設身處地的去感受的時候,張知水卻明白的這麼艱難,雖然表面融入了這個世界,張知水的內心卻是那樣的封閉,封閉的容不得一絲感情,在張知水深邃的眼睛之中,一些事情正在逐漸模糊,一些事情正在清晰。
一瞬間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一瞬間張知水有好似變換了一個人。
性格,經歷,交流,組成了這個概念上的我。張知水的心情越來越放鬆,本來就深厚的精神力量在這一刻猛然增長,彷彿脫繮的野馬,彷彿天邊的流雲,在沒有一絲束縛。這一刻,張知水忽然發現自己的思維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靈敏。
過往的記憶如深深鐫刻在自己心靈的畫卷,一幕又一幕,連記憶最深處的一個陌生人都是那樣的清晰。
按說這樣的精神記憶增長,普通人的大腦早就不能承受這樣的信息給爆炸了,然而張知水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好,對這些也視如平常。
旁邊的羅鈺感知最爲清晰,在她的感知之中,張知水忽然變的觸手可及了,在也不是那個遠在天邊,離開自己好幾年的兒子,就好像,就好像,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孩子一樣可親。
離張知水最近的兮月也感受到了張知水這個變化,以前兮月看張知水,雖然有一點玩世不恭,但是感覺這個人心中藏着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這次忽然變化,兮月再次看向張知水,卻感到張知水就好像和自己相熟的老朋友,整個人再也沒有一絲陌生感,清澈的好像一汪泉水,真水無香。
感覺到有兩道視線從身百傳來,張知水笑了笑,輕鬆的說道:“看什麼,難道發現了內心深藏的純潔明淨的靈魂,”語言竟是如此的親切,沒有一絲隱瞞心思,彷彿張知水心中所想的就是這。
而這給兮月和羅鈺的感覺就好像張知水在沒有一絲拘謹,彷彿,張知水就應該說出這樣的話。
兮月言笑晏晏,被張知水澄明的氣質所影響,萬年寒冰彷彿也融化了,“你可真是臭美。”
走在前面的羅飛揚難得見到自己的女兒的笑容,心情也是大好,整個脊樑好像都挺直了不少,開口道“這小子,居然把你表妹給逗笑了,舅舅心中高興”
空氣之中充滿了歡快的氣氛,衆人一邊調笑,一邊找着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