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派,門派,有門有派,大家真正在乎的還是自己的門戶,想發展自己,壯大自己,那纔是首要的事情,王朝興跌,其實與武林大派們關係不大。大家在乎的是各自的傳承,而不是天下朝廷。他們不爲禍天下,那就算是不錯了,若是還能保一方平安,那就算是真正的名門大派了,至於心憂國事,爲國爲民?恐怕也就只有我儒門一直這麼做了!就這還被人笑話,說我們儒家書生,貪戀紅塵權勢,嘿嘿,卻不知爲保天下太平,花費了我歷代門徒多少精力!”
聽到李俠客的冷嘲,袁太剛深有同感:“當今天下,只有十三劍派以下的宗門纔會對朝廷恭謹有加,這些門派的不少弟子都投身公門,十三劍派以上的大宗門,着眼點已經不是王朝交替和百姓死活了,他們想到的是超脫,是逃離,是長生久視!有些人更是將滾滾紅塵視若洪水猛獸,根本就不敢涉足期間。”
他嘆氣道:“好在他們也不生事,也不壞事,只當看客,倒也不怎麼影響大局。”
現在包廂裡只有他和李俠客以及孫博達,在聽到袁太剛的話後,孫博達朗聲道:“袁兄,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了,我不太認同!天下百家,自古相承,各大世家也是如此!在朝廷還沒有出現之前,便有了門派,而在門派還沒有出現之前,便有了世家。之前成立王朝的都是世家子弟,一直到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後,屠戮把持天下的世家,這纔有了諸子百家的興起,和諸多門派的誕生。當時百家門派齊尊王庭,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是自從始皇帝崩殂之後,王朝覆滅,百門分裂,一直到現在,都是各家顧各家,從未有一個門派完全效忠於朝廷,便是你們儒門,也是門派爲重,國家在其次。”
孫博達笑道:“袁兄,只是您們儒門老夫子要求門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們深入紅塵,一則是教義使然,修行之法決定了你們必須如此,二則是心懷天下,確然有憂國憂民之心,三則,恐怕把持朝綱,掌控天下,纔是儒門真正不能割捨的東西吧?輔佐人王,不爲帝王,要做帝王師,嘿嘿,這也是你們儒門弟子的真正追求吧?”
袁太剛臉色微變,沉吟片刻之後,方纔看向孫博達:“人都有私心,聖人也不是無私,你說我們把持朝綱,爲何不說我們是在維持朝綱?‘把持’‘維持’,雖有一字之差,含義天差地遠。孫兄,你可能誤會我們了!”
孫博達道:“袁兄,我是直性子,若是你覺得刺耳,兄弟我收回剛纔的話,但是天下沒有大公無私的人,更沒有大公無私的宗門。老夫子創建儒門,一心爲天下想。他老人家雖然不談神鬼怪力,但是他卻傳下了修行衛道之法,而且越是口中不注重武力,武力就越是強的不可思議,四大宗門,誰不知道儒門的修行功夫天下第一!”
他嘿嘿笑道:“兄弟我曾經進過夫子廟,看到過老夫子的畫像。畫上老夫子拱手行禮,謙遜溫良,果然是文質彬彬,然後君子。他老人家雖然面帶笑容,可腰間還掛着寶劍呢!”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老人家也是先禮後兵之人吶,先講道理,道理講不通,那就亮劍罷!這纔是他老人家給人家跟別人講道理的真正底氣啊!”
“袁兄,我們十三劍派雖然管不了朝廷的事情,但是找我們的一畝三分地上,方圓千里之內,卻甚少生活困苦的百姓,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你們儒門的‘劍’太鋒利,兄弟惹不起,但你也不能如此小看我們十三劍派!改朝換代,維護一方平安,我們青城山可是比如今大周地方官府做的好!”
袁太剛有點無言以對,急忙道:“是我說話偏激了,九宗十三派,八十一門,既然存在,那就有存在的道理,兄弟我也是有點想當然了,孫兄弟,還請你不要在意!”
他是儒門俊傑,雖然待人端方,但畢竟是心存傲氣,看着對誰都謙遜,但是內心其實誰都有點看不起,儒門鎮壓天下,天才獨尊,現場衆人雖然不乏高手,除了李俠客能讓他感到高深莫測之外,其餘之人,並不能讓他感到佩服。
現在被李俠客一句話,就把他心底的想法給引了出來。
直到向孫博達道歉時,袁太剛纔霍然心驚,終於反應過來:“不對!我怎麼說出剛纔那種得罪整個武林的話來?那種言論,別說是我,就是老太師也不敢說!天下宗門,九宗十三派,那是何等的力量?我這一下子把他們都得罪完了!此事大大的不對,定然有人暗中對我施展了手段!”
想到這裡,孫博達不敢在這酒樓多待,額頭瞬間出汗,對李俠客與孫博達拱手道:“李兄,孫兄,少陪了!改日咱們再聚!”
他離開依人樓之後,急匆匆向太師府走去,剛纔毫無疑問,是有人在他的心靈上動了手腳,不然他也不會說出那種不得體的話來,作爲一個儒門的後起之秀,若是這番言論被外人所知,不知會惹出多大的亂子來,他必須要去找當今門主也就是老太師任道遠稟報此事,讓他老人家定奪。
待到面見任道遠,將此事一一說給了他聽後,任道遠哈哈大笑:“無妨!這一定是行道搞的鬼!好傢伙,你的精神修爲如此凝練,竟然還被他暗中影響了,這小子的精神修爲當真驚人,以他的本領,若是參與這場論劍的話,嘿嘿,你們這些人,全都白給!”
他連連讚歎:“了不起!了不起!太剛,你這次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你可知道,這李行道的年齡,比你要小了十多歲,但卻能將你耍弄於股掌之間!”
袁太剛心中駭然:“還有這等天才?門主,此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任道遠搖頭道:“你不要問了,他的身份,早晚會被人知道,現在還是不要被人知道的好!”
“是!”
袁太剛心中納悶,但不敢再問,只是心中實在好奇:“他到底是誰?”
而在依人樓的包廂內,袁太剛走後,李俠客看向孫博達:“孩兒,你可知道我是誰?”
ps:這幾天越寫越卡文,等我捋一捋大綱哈,這主世界的主體走向,我都設定好了,但是怎麼串聯在一起,卻有點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