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院內傳來的聲音,王宇的神情罕見的出現了波動。…≦,
身形一閃,王宇已經消失在了屋內。
幾乎是瞬間,王宇就帶着一個黑衣男子進入了屋內。
黑衣男子,自然便是傅紅雪。
依然是黑衣黑髮,蒼白的臉,蒼白的手。
只是他的臉色比起平時更加的蒼白。
“宋師好。”傅紅雪一眼就認出了宋缺,拱手行禮道。
並非是因爲宋缺的容貌,而是因爲宋缺的氣質。
宋缺點了點頭,道:“不用叫我宋師,我們之間沒有師徒關係。”
傅紅雪搖頭的,道:“在這個劍道盛世裡,宋師的存在,爲所有用刀的武者打開了一扇門,讓我們刀道不至於淪爲劍道的附庸。宋師之功,於我用刀的武者而言,便是天上的太陽,給我們指明瞭奮鬥的方向。”
“刀劍本就平齊,劍從來不比刀強,當然,刀也不比劍強。一切,都只是在人而已。劍術因其美觀大氣,吸引了世間絕大多數的武者。但是我一直認爲,真正的男人,應該用刀。刀,纔是百兵之霸,真正能夠代表男人的兵器。”宋缺認真道。
傅紅雪點點頭,道:“我亦有此感。劍走輕靈,刀沉剛猛。大拙反撲,一刀足也。劍乃百兵之皇,舞動起來,行雲流水,攻守兼備,練到極致,天地萬物皆爲劍!一花一葉皆可取人性命!刀乃百兵之霸,刀靜若處子,動如飛雷。一刀絕空。十刀破極。練到極致,一刀過後。天地變色。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霸道至極!武林之中,刀劍之爭,是永遠不會平息的紛爭。如今劍道大昌,刀道式微。紅雪願以手中之刀,爲刀道劈出一個未來。只是,前路茫茫,我若是莽撞前行,恐怕會走的磕磕絆絆,碰的頭破血流。宋師此時已經站在山頂。紅雪纔剛到山腰。前路難行,紅雪雖不怕長途跋涉,但是也想早一日到達巔峰,領略最高處的風景。”
宋缺目露奇光,長嘆一聲,道:“高處不勝寒啊。”
“宋師的經歷,紅雪已瞭解甚深,很明白宋師爲了刀道,到底放棄了什麼。但是習刀之人。舍刀之外,再無他物。紅雪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這一生,從此以後,我爲自己而活。而我自己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刀道的極致。”傅紅雪恭敬道。
宋缺的嘴角露出笑容,道:“宋某的確是缺少一名傳人,但是‘天刀’。從來不需要傳人,宋某也從來沒有打算讓江湖之上出現第二柄天刀。這麼說。你明白嗎?”
傅紅雪點點頭,鄭重道:“紅雪也從未想要成爲任何人。傅紅雪就是傅紅雪,傅紅雪的刀,就是一柄普通的黑刀,從來不是別的東西。”
“很好,就憑這句話,你就有成爲至強者的潛質。”宋缺滿意道。
“我不會教你任何一招刀法,包括天刀八式。”宋缺道。
“我不需要任何的刀法,我自然有我的刀。”傅紅雪沉聲道。
宋缺哈哈大笑,道:“很好,你這個弟子我收了。希望你能夠早日和我並肩前行,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寂寞了。”
“拜見宋師。”傅紅雪終日冰山的臉上也露出了喜悅之色,來到宋缺面前,雙膝跪地,極其嚴肅的向宋缺行了一個拜師之禮。
宋缺沒有拒絕,坦然承受了傅紅雪的大禮,隨後將傅紅雪扶起來,道:“做了我的弟子,日後怕是少不了風波。你可做好準備了?”
“紅雪一刀在手,便再沒有怕過麻煩。”傅紅雪自信道。
“哈哈,好,很好。你的刀和我的刀不同,但是大道三千,皆可成道。練至極致,殊途同歸。我雖然不教你‘刀’,但是一定可以在‘法’上幫你。”宋缺笑道。
“日後,紅雪要麻煩宋師了。”傅紅雪拜師宋缺,本就不是爲了宋缺的刀術,而是爲了如何再進一步,達到宋缺“舍刀之外,再無他物”的境界,甚或是更進一步。
“恭喜上將軍,恭喜傅兄。看到你們二人,我彷彿看到了這個世界未來的刀道希望。”王宇恭喜道。
“還要多謝陛下給傅某這個機會。”傅紅雪道。
如果沒有王宇,宋缺很難這麼輕易的就接受他,對此,傅紅雪知道的很清楚。
“陛下的眼光果然不錯,這麼多年,其實我並不是沒有想過找個傳人,但是卻沒有遇到一個讓我滿意的人。紅雪的資質不錯,但是這還不是我看重的。我真正看着的是,紅雪的刀,已經自成一家。未來發展到極致,一定是和‘天刀’媲美的另一座刀道高峰。我很期待。”宋缺毫不掩飾對自己的自信,對傅紅雪也不吝讚美之詞。
“哈哈,上將軍這話一說,傅兄這蒼白的小臉居然開始泛紅了。”王宇笑道。
傅紅雪聽到王宇的調.笑,心中更是無奈。
今天大喜之下,他的心境有了一些鬆動,多了一些人氣。有這種變化,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就在這時,傅紅雪突然用手捂住嘴,痛苦的咳嗽兩聲。
王宇的臉色開始變得鄭重起來。
剛纔王宇就已經發現了,傅紅雪這次受了傷,重傷。
只是剛纔傅紅雪和宋缺的談話非常重要,宋缺要考校傅紅雪的誠意和資質,傅紅雪也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所以王宇沒有打亂他們二人的談話。
但是這個時候,王宇不能再不過問了。
根據王宇的目測,傅紅雪的傷,恐怕還超乎他的想象。
傅紅雪是受王宇的囑託,去截殺荊無命。
王宇對傅紅雪有信心,荊無命是一個很難纏的人物,但是傅紅雪在放棄仇恨之後,刀道昇華,已然領先了荊無命一步。
按理說不應該有什麼危險。
本來王宇也是這麼認爲的,特別是在知道了荊無命的死訊之後。
羅網傳來的消息是,荊無命被一刀斃命,這一刀,自然是傅紅雪的刀。
可是隨後,傅紅雪便也失蹤了。
直到今天,傅紅雪纔出現,還帶了一身的傷。
“傅兄,你的傷是怎麼回事?”王宇皺眉道。
傅紅雪的臉上顯出了一絲不正常的潮紅,遲疑道:“陛下,傅某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傅某想請陛下,一年之內先不要對慈航靜齋動手。”傅紅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