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個女人出面幫他呢,我能把他怎樣?”祝玉妍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婠婠皺眉:“這麼說楊大哥沒事?怎麼可能呢,他沒說出楊公寶庫的秘密嗎?”
“說了。”
“那師父還放他離開?”婠婠也是一頭霧水,祝玉妍說四女幫楊東,不用猜婠婠也知道四個女人肯定是師妃暄,秦夢嵐,婠婠和紅拂女。
就憑這些人能威脅到祝玉妍?那纔是笑話。
祝玉妍沉默了一會,突然很嚴肅的問婠婠道:“婠婠,你說楊東當初爲了你,將長生訣交給了梵清惠,是嗎?”
“是。”
“這次他又爲你將楊公寶庫的秘密告訴了我,說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真的不同尋常。”
婠婠心裡感覺到一絲溫暖和喜悅,可是愣了愣道:“那又怎樣?”
“但是爲什麼,我說讓他闖山門,就給他解藥,他卻不願意?”祝玉妍道。
婠婠半天沒理清祝玉妍的腦回路,突然一怒:“師父,你沒病吧?《長生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爲了爭奪長生訣,多少人丟掉性命?
楊公寶庫的秘密更是全天下都想得到,師父你爲了楊公寶庫的秘密都大動干戈。
現在楊大哥爲了我,這兩樣東西都捨棄了,你還要他怎樣?”
“注意你對爲師說話的語氣。”祝玉妍板着臉,突然一笑,站起來,意味深長地道:“婠婠,你知道碧秀心嗎?”
“當然知道,當年慈航靜齋的聖女,後來愛上邪王石之軒,是師父的死對頭。”婠婠不知道祝玉妍爲什麼突然提起碧秀心這個她最恨的女人。
“當年石之軒深愛碧秀心,爲了碧秀心,石之軒捨棄了兩樣東西,第一是花間派掌門的身份,一代邪王的尊榮。第二是自己的野心。
石之軒一生都在爲武林盟主和天下至尊兩個身份奮鬥,爲了前者,他從小刻苦修煉武功,廢寢忘食,直到成爲邪王,依然用盡一切辦法提高自己武功修爲。
爲了後者,他不惜爲了大隋深入大漠,將突厥一分爲二,將自魏晉以來,中原弱勢的局面逆轉。
他做這麼多,要的無非是武林尊他爲首,天下人對他敬仰。
可是爲了碧秀心,他把這些都放棄了,甘心捨棄自己辛苦得到的一切,和碧秀心一起到寺廟隱居,和碧秀心過着粗茶淡飯的日子。
婠婠,你說石之軒對碧秀心的愛,是不是真愛?”
“當然是了。”
以前祝玉妍很少提起碧秀心,就算提起,也總是一臉仇恨,非常激動,這是祝玉妍第一次這麼平靜的提起碧秀心,婠婠還是第一次聽到石之軒對碧秀心的付出,也覺得挺感動。
“可是,石之軒無法爲碧秀心捨棄最根本的東西,他不願放棄他修煉的邪功,哪怕碧秀心不止一次提過,魔功亂他心性,讓他放棄後,轉爲修煉其他佛道武功,可石之軒就是不聽。
碧秀心不想他練,他就偷偷練,碧秀心懷孕的時候,石之軒更加勤耕不墜,結果被碧秀心發現,導致碧秀心心痛難產,分娩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但即使如此,石之軒還是沒有放棄,他不但修煉以前的魔功,還創出不死印法,這種可以輕易讓人走火入魔,失去人性的功法。
爲了練這功法,石之軒數度走火入魔,濫殺無辜,要不是保持着最後一點清明,恐怕碧秀心和她女兒都已經死在他手上。
碧秀心知道自己再也阻止不了石之軒,爲了挽救丈夫,偷偷看了不死印法,想找出破解不死印法魔性的辦法。
可是,不死印法的魔性太強了,碧秀心看過之後,自己已經天魔攻心,回天乏術。
石之軒深愛碧秀心,爲碧秀心放棄了武林地位和天下至尊,但是卻間接害死了碧秀心,婠婠,爲師是怕你重蹈覆轍啊。”
祝玉妍看着婠婠,神色複雜,輕嘆一口氣道:“楊東爲了你,放棄了長生訣和楊公寶庫,爲師能肯定他是真愛你的。
也是因爲如此,我沒有殺他,爲師當年苦追石之軒而不得,現在好不容易你獲得一份愛情,難道爲師要生生讓你們天人永隔嗎?
可是爲了婠婠你,我不得不再看看楊東的表現,你和當年碧秀心一樣,爲了一個男人,什麼都可以不要,爲師想看看楊東是不是可以爲你捨棄一切。
如果他真的敢闖山,爲師會成全你們,爲了你以後的終生幸福,他把楊公寶庫的秘密告訴別人算什麼?爲師可以不要邪帝舍利。”
祝玉妍站起來,冰霜的臉上浮現出譏諷的笑容:“你們以爲,爲師一定要進入楊公寶庫,是爲了邪帝舍利?笑話。其實你們都猜錯了。
邪帝舍利內含功力雖強,卻帶着歷代邪帝殘魂,亂人心性,爲師就算永遠不能成爲天下第一,也不會將心成魔,連本心都守不住,那還是自己的人生嗎?
爲師要拿到邪帝舍利,是怕一些與我陰癸派敵對的人得到它,對我陰癸派形成威脅,如果爲師拿到邪帝舍利,在沒有辦法化解其魔性的情況下,也只是束之高閣。
比起區區邪帝舍利,婠婠,你的終生幸福重要得多,爲師希望你自己面對感情,也要想清楚。
你說你爲了楊東,什麼都可以不管,什麼回報都可以不要,那和爲師有什麼區別?爲師已經嚐盡情之苦了,真的不忍心你再嘗一次,這不是一個女人能夠承受的折磨。
如果我今天成全你和楊東,你的命至少比爲師好,但你能保證你不重蹈碧秀心覆轍?碧秀心雖是爲師仇敵,但她死時,石之軒不是最難過的那個人。”
婠婠一驚,訝異地看着祝玉妍,這才知道祝玉妍放楊東離開的真正原因。
婠婠終於明白祝玉妍一定要進入楊公寶庫,爲的是什麼,其實師父,纔是這世上最專情的女人。
“婠婠,你再忍忍痛苦,你服下的並不是斷筋腐骨丸,而是伐髓易經丸,七七四十九日後,你的天魔功可以進入第十七重。”
祝玉妍說完走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