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點點頭。
花影愣了一下,臉色明顯變了。
“楊東老弟,你這可是自尋死路。”
朱家、劉邦從第五道山口,大量神農堂弟子站上懸崖頂部,典慶以及許多神農堂分舵的舵主,跟着朱家和劉邦,在他們前方,是由九名神農衛和兩名修爲頂級的分舵舵主組成的地澤二十四陣法。
此時春生位和其序列位,已經出現三個人,並且沒有再戴面具,正是之前由朱家替換出去的三人。
朱家依然戴着面具,他的面具能根據他的心情變化,喜怒哀樂,從而變化面具的顏色,此時是紅色,顯然朱家此時正春風得意。
“楊東老弟,你真是不應該這麼莽撞,你以爲帶着三萬秦兵,就可以攻破我農家六堂之一,四嶽堂的總舵?如果這麼好攻,我們農家早已被秦國剿滅,又何以成爲天下第一大幫?
讓你安全的過了四個山口,你還不收手,現在可就得怪你自己了。”朱家笑着對楊東道。
花影一把拉住楊東的衣袖:“我們還是走吧。”
“不走。”楊東掙開了花影的手,握住月影劍劍柄,緩緩拉出鞘。
“你瘋了?十一人的地澤二十四,就算是當年俠魁,也不是對手,實力恐怕還在六劍奴聯手之上,你可能是他們對手嗎?”花影大聲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一定要和我睡覺,也有你的目的吧?”楊東突然道。
花影愣了一下。
楊東臉色一冷:“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無論你懷着多麼叵測的居心,我都不管,現在我只是要進入典蒼山,見到楚南公,你的任務就是說服楚南公幫我,否則,你的目的永遠也不可能達成。”
楊東提劍上前。
花影愣了三秒,擡起頭喊道:“沒錯,我是有目的,可是你要是死了,無論是我還是你想做的事,不是都不能做了嗎?現在最重要的是活命,明白嗎?”
可是楊東卻好像沒聽到一般,月影劍一道道紅色光芒閃動,森寒的劍氣瀰漫四周。
“蠢貨,天下怎麼有你這麼蠢的人?”花影大罵。
她知道楊東爲什麼不回頭,因爲曉夢能夠等待的時間,已經不多,無論是咸陽的王語嫣,還是曉夢,都已經等不起。
但是要是楊東死了,自己怎麼辦?
“是啊,我怎麼辦?”
花影突然想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楊東死了,那自己的目的就不可能達成。沒有人知道,花影做這麼多,也是爲了救一個人,而楊東是唯一能讓救那人的希望。
花影突然發現,楊東竟然和自己是一類人。
看着楊東的背影,花影好像看到自己的影子,如果是那個人處在曉夢的境地,哪怕只有一線生機,或者已經沒有生機,自己也甘願赴死嗎?
這一瞬間,花影突然動搖了,自己要不要真的選擇楊東?
“花影,你不能心軟,楊東是唯一的希望了,不找他,你還能找誰?”花影緩緩捏緊粉拳,拋開心中思緒,可是擡起頭,是楊東面對十一人地澤二十四的場景。
現在恐怕無論自己堅不堅定信念,都沒有任何希望了。
“想活命?恐怕沒那麼容易。”朱家聽到花影的話笑道:“四道山口,我給你了你們機會,現在可已經是一條死路了。
我已經派神農堂弟子佔領了第四道山口,現在楊堂主你帶來的秦國大軍,恐怕是援助不了你,現在硬拼,你只有死路一條。”
“在古代,似乎有一種同樣的兵法,叫做退避三舍,大當家英明。”劉邦笑道。
“朱家堂主處心積慮,難道不硬拼,朱家堂主會放我一馬不成?”楊東冷笑道。
“你還別說,我還真有這個打算,誰叫我朱家,天生心善呢。”朱家笑着對楊東道:“只要楊堂主答應我兩件事,我立馬可以放了你。”
“哪兩件事?”楊東隨口問道,神識已經掃向十一名組成地澤二十四陣型的神農堂高手。此時楊東發現,情況可能比花影預料的還要糟糕。
十一個人竟然不包括朱家和劉邦自己,那這個陣明顯還可以更強,可是僅僅是這十一人,釋放出的簫殺之氣,已經壓抑得楊東有些呼吸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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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將熒惑之石給我,其次,帶着神農堂,還有這些秦兵進攻烈山堂,助我登上俠魁,若如此,他日我定不會虧待楊東老弟。”朱家道。
“白日做夢。”
楊東突然起劍,一劍斬向面前的夏榮神農衛,這一劍又快又急,加上楊東的拔劍術,幾乎是電光火石間,月影劍的劍氣已經出現夏榮神農衛面前。
夏榮神農衛大驚失色,幸好面對楊東,這些神農堂高手都沒有任何大意,夏榮神農衛倉促出掌,烈火掌力轟向楊東。
其他十個位置,冬滅,秋枯,春生,以及它們的序列位高手同時啓動。
“不好。”朱家突然臉色大變。
就在此時,夏榮神農衛感覺到楊東掃來的劍氣,竟然對自己沒任何威脅,一聲慘叫,側後方春生位高手胸口破開一個大洞,鮮血狂噴。
還凌空的楊東以御風術變向,飛身退後。
所有人都驚呆了,劉邦喃喃道:“天下竟然有這麼快的劍……”他也是用劍的,雖然算不得什麼頂級高手,但是對劍道也有一些研究,可是楊東這劍,簡直跟鬼神無異。
連見多識廣的朱家,也愣了許久才慢慢反應過來。
“楊東的劍的確快,但洞穿那春生位弟子的劍氣,並不是他直接帶出來的,而是用了能量轉移。”朱家道。
“能量轉移,這是什麼?”劉邦疑惑。
“普天下間,我還沒聽第二個人會過,也就是之前聽江湖人傳言,楊東有一種能量轉移的武功,奧妙無窮,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轉移能量毫無痕跡。”
朱家也同樣無法察覺楊東的能量轉移,只是,他自己是千人千面,對人的表情動作可謂是觀察入微,楊東剛纔攻向夏榮位高手,眼角的餘光卻瞥了一眼春生位。
在這麼關鍵的大戰,楊東怎麼可能三心二意,猝然而起的殺招,必然是中要害。
而春生位,正是十一人地澤二十四的要害,因爲春生位支撐整個地澤二十四。只楊東那一眼,朱家就料到要遭,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整個山口靜謐,只剩下仰天倒地的春生位高手,鮮血不斷從她胸口往外冒。
楊東的衣服被夏榮位高手掌力帶出的火焰燒到,楊東隨手拂去。
十一人的地澤二十四,瞬間就變成了十人的地澤二十四,而且失去的是最重要的春生位高手。
花影看着眼前一幕,張大了小嘴,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果然,江湖傳言不假,哪怕是比楊東修爲高很多,與楊東對戰,都要萬分警惕。
朱家和劉邦此時就嚐到了苦果,又怒又驚,他們絕對沒有輕視過楊東,可是還是在最關鍵的時刻,遭逢最關鍵的挫敗。
楊東沒有料錯,既然朱家不斷暗中替換春生位,說明春生位就是地澤二十四最重要的位置,哪怕春生位高手與絞殺目標接觸最少,但春生位以醫療和內力輸送,支撐整個大陣,若非如此,地澤二十四將很快耗盡,也就談不上什麼威力了。
並且,楊東還有一個考慮,沒有出戰的朱家,劉邦,典慶,看他們在動漫裡的表現,以及那五大三粗的模樣,不像是能補春生位的人,殺了春生位高手,朱家和劉邦很可能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
沒錯,地澤二十四沒有破綻,但春生位卻也是它的命門。
若非如此,楊東又豈會和朱家廢話,尋找這一擊必殺的機會。
現在看來,自己料對了,第一步完成了,要是直接面對十一人的地澤二十四,楊東真的不敢有任何希望獲勝,因爲楊東感覺到十一人的地澤二十四,比六劍奴還強。
而自己此時的修爲,正面對戰六劍奴,怎麼都是死。
“大家小心,驚蟄位補春生位,隨時輸送醫療,冬滅位隨時加防,秋枯位注意內力覆蓋,夏榮位全力出擊,上。”朱家一連串指令下達,十人組成的地澤二十四向楊東攻來。
同時劉邦命人將那快死的春生位高手轉移走。
楊東緩緩擡起月影劍,月影劍鋒利的劍刃倒映着楊東凝重的臉頰,他知道,自己第一招拔劍術配合無相神功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
不但除掉了最重要的春生位高手,同時現在爲了防止自己的能量轉移,朱家不得不下達命令,春生位一直輸出醫療,冬滅位一直補防,秋枯位不斷拉取能量。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防止自己的能量轉移,自己的無相神功能量轉移沒有痕跡,想要針對性的防禦絕不可能。
但是現在只要秋枯位一直在拉取能量,就能察覺異種能量的波動,再加上冬滅位補防,春生位輸出醫療,自己的能量轉移就失效了。
但這樣一來,春生位,冬滅位,秋枯位消耗必然非常大,這裡已經失去一個春生位的高手,很可能還是修爲最高的春生位高手,他們能堅持多久?
十人的地澤二十四,或許還是非常厲害,在楊東修爲之上,但是現在至少已經有一線生機,不像剛纔,十一人的地澤二十四,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十人的地澤二十四,一定也是一場危險的大戰,但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就有希望。
楊東沒有退路,就這一線生機,十分寶貴。
就在十人攻來的同時,楊東身體一分爲六,組成六人的地澤二十四。
在對戰之前九人的地澤二十四時,楊東已經分身出八個人,八個人的地澤二十四才勉強擊敗神農堂九人的地澤二十四。
但現在沒必要了,分身八個人,消耗更大,楊東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六個人,夠了。
兩個地澤二十四的能量驚天動地,好像兩個星球一般碰撞在一起,十六人的大戰,劍氣四溢,掀起的風浪在瞬間讓周圍出現真空。
朱家劉邦典慶,花影樊噲等人不斷退後,不少秦兵和神農堂弟子被流出的劍氣所傷,慘叫倒地。
但是,十人地澤二十四攻了幾招,就發現了不對勁。楊東根本沒有全力出手,反而是在躲避。
“楊東瘋了嗎?只要陷入陣中,沒人能躲得過地澤二十四的絞殺,他一味躲避,是找死嗎?”劉邦道。
朱家凝眉看着場中,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也不相信有人能陷入陣中,還能靠躲來逃避地澤二十四的圍攻,要是這樣,之前烈山堂高手圍攻勝七,勝七也不需要等金先生出現漏洞才逃走了。
可是此時,楊東竟然能夠躲開地澤二十四的攻擊,好生奇怪?
“楊東此人不死,別說我們農家,恐怕整個江湖的人都要寢食難安。”朱家凝眉道,緩緩捏緊的拳頭,發出骨節的交錯聲響。
楊東以凌波微步加上御風術在地澤二十四陣中走位,凌波微步到了術者境界,雖然速度已經不快,但是凌波微步衍化自易經八卦,走位卻是極準。
地澤二十四殺陣密不透風,但是凌波微步依然能找到陣中的空隙躲開殺招,再加上可以凌空變向的御風術,楊東已經可以支撐下來一段時間。
最關鍵的一點是,楊東擁有神識,可以三百六十度查看周圍清醒,並且反應也更快,配合凌波微步和御風術,完成了無數高手無法在地澤二十四陣中完成的驚世之舉。
如果之前朱家還有留着楊東,以讓蚩尤堂支持自己的打算,現在朱家已經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
楊東,必須死。
“他的步伐實在詭異,竟然能在地澤二十四陣法中找尋空擋,可是這也堅持不了多久吧?先不說這樣走在懸崖邊上,一個失誤就會萬劫不復。秋枯位一直在拉取他的能量,他能堅持多久?”劉邦疑惑道。
“你得問,我們的地澤二十四大陣,能堅持多久。”朱家道。面具上再也沒有了之前輕鬆的顏色,代之而起的全是憂慮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