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越女求助地看向楊東,好像是希望楊東把赤練這個亂攀親戚的女人勸走。
楊東神識掃向紫女,對赤練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年齡不過二十,而且根本沒有武功。”
修煉到術這個等級的修士,年齡在身體上的表現,會大大減緩,就好像月神,三四十歲的人了,看上去和二十幾歲也沒區別。
但是即使延緩,也是有年齡痕跡的,烏龜爬得慢,你不能說它沒軌跡,楊東能看出面前這個女人的年齡,就是十七八歲,不能再多了。
而且也的確沒有感應到她身上有任何內力波動,一名武者想要在神識掃視下隱藏修爲,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更何況是聲稱自己完全不會武功。
“不會的,她和當年一模一樣,我怎麼可能認錯。”赤練道。
“這不得了,她和當年的紫女一模一樣,但是這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還一樣?”
楊東見赤練不肯罷休,對面前那越人女子問道:“你說你是歌女?”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自從流落這裡,除了上山挖野菜和照看爹的鐵匠鋪,得了閒暇,都不唱歌了。”越人女子道。
“你爹也流落這裡了?”
女子搖搖頭:“是我在這裡認的一個爹,他靠打鐵爲生。”
楊東凝眉,看來這女子沒撒謊,她的確不是紫女,楊東的神識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有一股很強的金屬味,就好像風胡子身上透出的氣息一般。
這是一種除了神識,只有那些常年打鐵的人才能感覺出來的氣息。
如果這女子說她是農家女,獵戶女,或者唱歌爲生,那就肯定有鬼了,沒想到她還真的照看鐵匠鋪。
“你會南越話嗎?”楊東問女子。
女子點點頭,說了幾句南越的方言。
楊東轉頭對赤練道:“看來你的確認錯人了,你想想看,要是她是紫女,又不想承認自己身份,她肯定用南越話開口,掩飾自己的中原口音,但是她看出我們是中原人,立即用中原口音交流,應該不會撒謊。”
“可是……”赤練看着面前的越人女子,她肯定這就是紫女,可是這種肯定,現在只有直覺上的依據了,無論是年齡,武功,氣息,還是言語舉止,都證明她的猜測錯了。
難道是我太想找到紫女,魔怔了?
赤練腦子一片混亂,走了開去,雙手死死按着頭蹲在地上,楊東從後面看過去,心裡隱隱有些心疼。
衛莊能得到這樣的女孩全部的愛,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可惜……緣分總不是那麼湊巧,有些幸福註定不屬於有些人。
“打擾了,你走吧。”楊東對越人女子道,越人女子拜了一禮,跟着其他南越百姓一起離去。
“你上當了,那就是紫女。”曉夢突然對楊東道。
“恩?你憑什麼肯定?”楊東問道。
“女人的直覺。”
“……”
曉夢看着那越人女子背影道:“你有想過當年的紫女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那是與衛莊一起聯手創建流沙的人,是得到一代奇才韓非青睞的女人。
這種女人是那麼好相與的?
我看她用中原口音開口,和直接承認照看打鐵鋪,都是明着掩飾自己的身份。
對付蠢人,當然可以用南越口音掩飾身份。但是對付有些自以爲是的人,繞個彎的效果更好,直接用中原口音開口,反而打消了你的疑慮,不是嗎?”
“可是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你還是無法解釋她的年齡和修爲。”楊東道。
“沒錯。”
“跟女人說話真他娘浪費口水。”
楊東白了曉夢一眼。
前方山林大火非常奇怪,裡面說不定隱藏什麼秘密,但是楊東現在沒有半點興趣,“好奇心”已經差點讓他死在死人林,那片燃燒起來的山林,就算有什麼奇珍異寶,楊東也絕不會進了。
不關係蒼龍幻境,曉夢也沒什麼興趣,她現在急着回去找剋制搜魂瘴氣的辦法,不然永遠也不可能再進入死人林了。
赤練更不用說,心靈再次受到重大打擊,情緒都快崩潰了,還在乎什麼寶物。
楊東駕駛着飛天神遁,帶着二女直接往北方回去,幾個小時後,再次回到桑海城。
……
面前是熊熊燃燒的山林大火,越人女子一個人站在一座山巔上,靜靜地望着眼前的火海,頭巾和漏出來的髮絲,隨着熱浪翻卷,眼神請了無雙,與面對楊東和赤練時的柔弱樣子截然相反。
曉夢和赤練沒猜錯,她就是紫女,或許在直覺這一點上,女人的確比男人更厲害。
心愛之人死在獄中,留下的是一個對自己癡情的朋友,而那個朋友,很可能與愛人的死有牽連,這讓紫女如何再留在中原,陷入那無休無止的心靈痛苦中?
當年離開中原出海的紫女,又何嘗不和赤練一樣,生無所戀,面對茫茫大海,不知自己該做什麼事。
但是,下到死人林後,紫女險些死在那具枯骨手上,幸好有那株食人花相助,紫女才大難不死,而紫女也知道了,那株食人花是她的先祖,曾經三大門派軒轅劍門的劍主。
作爲相隔上萬年的一個祖先,早已沒什麼血緣親情可講,但對於無所事事的紫女來說,幫助這個祖先的靈魂解脫,算是一件可以做的有意義的事。
更何況這個靈魂,還先救了她。
於是紫女就想着幫軒轅劍主的靈魂,與那株食人花分離,她沒有頭緒,想到南越劍林,是軒轅劍門遺留下來的一支,便來到了南越。
但是見識了南越劍林的水平,與紫女想象的相去甚遠,於是紫女便放棄了指望南越劍林,可是就在她要離開這裡時,卻聽到了祝融山的傳說。
祝融山,南越人心中的聖山,火神降臨之地,也是曾經鳳凰與朱雀棲息之地。
鳳凰,青鸞,鯤鵬,遠古龍,是比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更早的神獸,地球的霸主,麒麟,或許是介於它們之間的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