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聽見的事情被她們認爲這是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但這最荒謬的事情聽來卻又令他們生出不得不信之感,不但是因爲上官香妃言語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還因爲從不說謊的楚留香甚至中原一點紅的言語回答也都側面證實了上官香妃並未在言語之上有任何篡改或編造。
可倘若上官香妃的言語可信,那世上怎會有如此奇怪,如此不可思議之事呢?雖然不敢相信,但最終卻不得不相信,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或許正如上官香妃言語那般,唯有利用她們纔可以找出君簫染。
她們與君簫染關係匪淺,這就是他們找出君簫染的可能,只不過她們真可以讓君簫染展現出廬山真面目嗎??對於這一點無論是上官小仙還是其他任何一人都沒有把握,她們腦海中只有君簫染這個名字,沒有君簫染的記憶。
在上官海棠、上官小仙等人思緒不定之際,同時之間中原一點紅又已經開始進行上官香妃的部署計劃了。這根本不算計劃,而是**,將青衣樓與上官金虹、石之軒等人逼迫至極端對立之局面。
這一日,石之軒、上官金虹、徐世績、憐星四人一同得知消息,言青衣樓欲殺掉上官小仙等五人,隨即潛藏蹤跡,逃之夭夭,消息言之鑿鑿,上面還提及青衣樓現今已並非青衣樓掌控,而被一名奇異之人掌控。
這件事情立刻引起四人的驚覺,結合最近從天下各處得知的情況,對應起來,發現並沒有什麼謬誤之處。
立刻四人第一次聯合在一起進行商議。
半個時辰商議,結論已定,乘着夜色殺上青衣樓。
黑暗如簾幕覆蓋大地,將光明掩蓋的同時亦令罪惡也隨之滋生。幾道如飛猿似青鳥般矯健、輕靈、迅猛的身影在夜色的掩護之下闖入了青衣樓。
自青衣樓建立以來就蒙上了一層無匹神秘的面紗,這層面紗之外帶給人無盡的恐懼與恐慌,面紗之下則是一羣羣看不見的死神之手。如今青衣樓的面紗卻輕而易舉裸~露在石之軒、上官金虹、徐世績、憐星等當世風雲之輩面前。
四人悄無聲息潛入了這座道觀佈置的青衣樓
——總舵。
即使滋潤萬物,綿綿無聲的春雨亦有行蹤軌跡暴露於人前,何況上官香妃等人早已經計劃好了呢?
一雙雙眼睛通侯外界的細微燈火,穿過重重的黑幕。掃向外界的一草一木中,自然也將幾道蟄伏的聲音也看在眼中。
忽然,迅若驚雷,剎那兩道聲音闖入院中。
兩位守衛聽見不同尋常的響聲,連忙去草叢小心翼翼查探。往前走了兩步,還未至草叢,按照道理來說這應當是安全無虞,但草叢之中卻迅捷的彈射起兩道聲音,一瞬間便已見紅,鮮血四溢,守衛死不瞑目便倒地身亡。
隨即,屍體被拖入草叢中。
“把握時間!”一聲低沉的聲音在夜色冷風中響起,尤爲刺耳,兩人將屍體掩蓋之後沒有任何遲疑。步履如飛,對於道觀似乎洞悉徹底,非常熟練的闖入道觀之中。
殺戮之音在另一邊也同時奏響。
靈巧的身法,剛猛無儔的力道,兩道黑衣身影的配合之下,一位位事先並不知曉有敵人入侵的守衛不明不白之間就慘死當下。
四人開始了收割的遊戲。
此時此刻武學高淺頓時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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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四雙眼睛藉着細微的燈光凝視着眼前這一幕,其中一雙眼睛尤其清澈明亮但同時亦最爲冷漠。只見一位位侍衛在眼前殺害,四人都沒有任何動作。
半晌,那雙明亮的眸子收回了視線。緩緩轉過身不再看外面那明顯不是勢均力敵的屠殺,語調薄涼清冷說道:“以石之軒、上官金虹、徐世績、憐星四人的武藝殺掉我那羣手下應當不過一兩刻時間,此後他們定是想着以快打快,最終將上官小仙等人救出。因此眼下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算多了。”
“我原本以爲你已經將你的那羣手下撤離了,卻不想你竟沒有將石之軒等人來襲的事情告訴於他們,令他們白白枉死!”聲音柔和,帶着對殺戮的嘆息聲。
“天下人都可以死,難道就我上官香妃的手下不能死嗎?倘若我讓他們提前離開或有了準備,那想引其他四人上當。那又是何其困難!對付石之軒、上官金虹這等絕頂聰明人若不用非常之計謀,又如何可以令他們上當?”上官香妃冷冷一笑,根本不去望楚留香,輕聲嘆道:“至於他們是否是枉死那就看君簫染是否在意那五女的性命了,若他不在意,我將與他們一起爲我的手下陪葬。”
“好了,此時不是議論的時候,現在立刻隨我去上官小仙等人哪裡去吧。”言語畢,上官香妃輕手輕腳推開房門,走進上官小仙等人居住的房間。
此時,石之軒等人已經清除了外圍的麻煩。
入門,點穴。
雖然在晚膳之前上官香妃已經吩咐手下爲上官海棠、沈落雁、邀月、上官小仙、石青璇五人餵了蒙汗藥,但爲了以防萬一,最終點住了五人的穴道。
一切順利,沒有任何差錯。
果真如上官香妃預料那般,上官小仙、沈落雁等人早已經發現事情不對勁,因此並未吃晚膳,不過最終上官香妃還是棋高一着,被點住了穴道,難以言語或動作。
上官香妃躺在其中一張chuang上,嘆道:“終於開始們。”
半晌,一陣推門聲響起。
門推開一瞬間,房間燈火頓時明亮起來。
隨即上官香妃的聲音在房中響起:“諸位前輩,小女子上官香妃已經等候你們多時了,你們終於來了。”
燈火亮,上官金虹、石之軒、徐世績、憐星四人面目暴露在燈火之下。此時上官香妃已經從chuang上站立起身,隨即揮手輕輕在地上一拍,立刻地面之上被一層紅布掩蓋的炸藥露出了真顏。
炸藥,不是一個或兩個炸藥,而是一堆炸藥。準確而言是道觀之下都埋上了炸藥。只要炸藥點燃,方圓四周一切將都不復存在,縱然武藝再高,倘若沒有離開這間房間那也都會身亡慘死。
衆人面上流露出驚異神色。一方面他們詫異爲何上官香妃竟然在地上埋下炸藥作出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令一方面他們愕然上官香妃既然早知曉他們前來,爲何沒有及早佈下殺招,反而流露出請君入甕的企圖,一時之間他們分外不解。亦分外緊張。
牀上躺着五女:上官海棠、上官小仙、沈落雁、邀月以及石青璇。這五女躺在chuang上,思維意識清晰,但卻不能言語,一看就知曉是被人點住了穴道。
還有一地站立有三人。
這三人石之軒等人認識其中兩人:中原一點紅、楚留香,還有一人他們不認識,卻也可以感覺出其修爲深不可測。
此時此刻上官香妃倒地在打什麼算盤呢?一時之間思緒萬千,猜疑不定。腦海思緒了無數種理由,但現實卻過了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上官金虹深吸了口氣,準備上前詢問事情之經過與起末。同時也希望事情能有轉圜之餘地。
然而就在上官金虹上前欲談之時,卻見上官香妃衝着上官金虹流露出了一絲嬌媚絕豔的神色,同時之間,屈指一彈,火光在地面一閃,最終落在炸藥的引線上。
立即這根特質的引線立刻就開始慢慢燃燒。
衆人驚駭。
上官金虹這一舉動頓時將事情逼如極端的局面。
一聲輕呵,性子最爲沉穩的徐世績率先向引線而去,欲滅掉引線。然而引線那一端卻有着楚留香、中原一點紅、薛笑人三人當關,因此即使徐世績拼盡全力,亦難以觸碰到引線半分。即使憐星運轉明玉功加入戰圈,卻也難以觸碰引線分毫。
楚留香等人並不願意與徐世績、憐星兩人起衝突,但事已至此,卻也不得不按照上官香妃的計劃進行。
而上官金虹、石之軒、上官香妃呈三足鼎立之勢。並未有任何動作。不過這平衡卻是短暫的,或許三人有耐心,但倘若炸藥點燃,那就算他們再有耐心也沒有任何作用。
“姑娘,你這是何意?”上官香妃面色陰沉,道。
上官香妃笑着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只不過希望與諸位好好談話而已,或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不過我們卻有三炷香左右的時間。三炷香時間過去之後,引線就會點燃炸藥,我知道諸位都是武學高手,逃脫並非困難之事,但諸位之女卻必須要爲我那羣手下陪葬。”
陰謀,一切都是上官香妃的陰謀。
此時,四人心中不由一寒,就上官香妃願意用五十名的得力干將施行這一陰謀,就足矣令他們產生不敬佩之意。此心之狠辣令他們不得不敬佩。
危急關頭,石之軒、上官金虹畢竟是經過大風浪的人,面不改色,保持平靜,石之軒開口道:“姑娘特別將我們引到此究竟爲何?”
上官香妃道:“邪王果真坦率,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也不相瞞,小女子並不貪圖諸位身上的錢財銀兩,想取錢財且不說一百萬兩,就算是一千萬兩也不在話下。我之所以抓諸位的親人摯友,原因只有一個,我希望用她們爲我引出一個人,一個我根本不知道在哪裡的人。”
“什麼人?或許我上官金虹可以效勞。”
上官香妃輕聲一笑道:“我知道金錢幫幫衆遍及天下,也知道瓦崗寨實力非凡,但我尋找得這人諸位卻尋不到,因此我唯有抓住諸位的親人,希望可以讓她們幫助我尋到他。”
“你又如何斷定她們可以幫你尋到你想尋到的人呢?”徐世績開口道。
上官香妃道:“我並沒有確切的把握,但我相信倘若普天之下還有人可以尋到他,那也就只有唯有在座這些人了,因此不管結果如何,上官香妃都必須向諸位表示抱歉。”
“你想尋得人是誰?”引線即將點燃,上官金虹耐心也存在不多了,開口問道。
此時,他們必須快些瞭解這件事情。
無論是救人還是逃生都如此。
上官香妃不慌不忙道:“君簫染,諸位應當聽說過這個人。”
聽說過,他們又如何沒有聽說過呢?只不過聽過是一回事但知道卻是另外一回事,他們都是從上官小仙等人口中聽見那人事情的。
此時天大地大,又如何可以尋到呢?
“我知道諸位都在煩惱如何解決此事,如何尋找此人,不過我們卻並不用着急。”上官香妃微微一笑,此時此刻上官香妃的笑容說不出的邪惡,她道:“我們想知道君簫染的生死很簡單,就看君簫染會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諸位想走就走吧,想留下就留下吧,無論諸位作出什麼決定,上官香妃絕不阻攔!”
言語落地,上官香妃也不再說話,等待那一刻。
走,此時他們心中最牽掛的人在此,他們又如何會走,下一刻邪王石之軒、上官金虹不約而同向着上官香妃襲殺而出,兩人同時祭出最強悍的武學招式,欲在一招之中決斷勝負。
威勢驚天動地,氣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