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人類誕生以來,就與生與死爲伍,出生爲生,而生之後則面對死。對於死亡,任何生者都有種莫名恐懼,他們不願死亡,因此想出種種辦法來延續自己的壽命,爭取遠離死亡,達到與天地同籌,日月齊輝的目的。
世間諸多能人異士抗衡死亡的方式基本之上有兩種,一種刻苦修習,挖掘自身之潛力,以來抗衡死亡的侵蝕。一種則藉助外力,希望可以通過世間一些長生不死之物質,如龍、風、麒麟、玄武等長生之物來尋求永生不死。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沒有誰可以肯定自己是否已經成功了,但卻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的壽命比起普通人要長太多太多了。
神。
自古以來世間就有神的傳說,自人類誕生之初就有。但世間是否有神,但卻沒有什麼定論。有些人看來神與帝王一樣,都只不過是對極其強大對自身不可抗拒之力量的尊稱而已,倘若人類的力量達到那種程度,那就絕對不會對神或帝王表示尊敬,而是平起平坐。
也不知道多少年前,或許兩百年前,或許時間還更久一些,世上忽然誕生了一位絕世奇才,這人自嬰兒之時就有着五六歲孩童的心智,三歲之時就已經可以誦讀《論語》《黑白》《詩經》《淮南子》《史記》等書籍,七歲之時就已經是天下有名的神通,十二歲之時連過縣試、州試,十三歲成爲當時朝廷之上最年輕的狀元郎。
當世帝皇見此子年紀太輕,因此雖心中喜歡,但卻希望可以令之在學習體悟世間之禮,因此並不急於任命官職,賞賜其大量珠寶命之回去學習,等待朝廷召見。
這人回去之後,雖不改舊日習慣日日研讀古籍,但同時亦對世間流傳的諸多武學秘籍生出興趣。日日苦修!十六歲之時,這人認爲自身武藝已經有了一定水平,但需要驗證,因此化名在江湖上四處挑戰。攪動風雲。
此人天資絕高,加上修煉刻苦,一時之間江湖之上卻也無人可以敗他!在江湖之上挑戰了將近一年時間,武藝雖穩步上升,但江湖之上卻沒有對手。已經十七歲的他生出了些許乏味之感,因此準備回去。但他回家期間,一位僧侶出現阻擋他回去的道路,並揚言一試他的修爲。
他大笑迎戰。
但卻慘敗!
隨着慘敗,平生第一次嘗試失敗,他卻並未有任何悲傷,反而興奮無匹,他從這位僧侶口中得到了一句話。修煉世間武學,若臻至極致,或可以得永生。
他是一個行事果斷的人。因此他當機立斷之下回到家中接走父親,尋了一山林隱居起來,每日刻苦修煉不止,希望可以憑藉自身之智慧,悟透武學精義,以助自己長生。
然而在這期間,他父親的慘死卻讓他爲之一震,望着白髮蒼蒼,衰老不已的父親,再又望了望自己還是十七八歲年少的模樣。心中雖爲父親之死而悲痛,但卻又在疑惑,自己可是已經領悟出長生之理。
四十年歲,卻還只是二十歲相貌。可不就已獲長生?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遊歷天下,不但拜訪隱居山林的武者亦拜訪不少聖賢之人,這期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他的容貌還是沒有什麼轉變,時間似乎在他的身上從未留下半點痕跡。
在這不但與人探討的過程中。他將自己多年來習得的武學創造成一門武學功法,名:摩訶無量!寓意自己將永駐於時間之中,長生不死,壽與天齊。
最終在某一日,他認爲全天下沒有人可以比得上自己,就如同上古帝王一樣,不,自己比上古帝王更加強大,更加離開!因此他放棄了昔日的名字,他認爲以前的名字配不上他,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名字可以配得上他,因此他自稱爲神。
神的存在,自然要有神的僕人!不過他不單單希望有幾位神僕而已,他希望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度:神國!而自己便是神國的唯一主宰,爲普天之下的世人頂禮膜拜。
因此他又開始四處遊走拜訪,尋找聖賢隱士以及以及強大的武者。他不但武藝高強,而且滿腹經綸,才華橫溢,精通辯術,這普天之上論文論武幾乎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他,當時正值天下大亂,因此他把握機會遊說了大批武者以及對朝綱崩壞而失望離去的賢人隱士欲建立神國,而他就是神國之中千秋萬載,不死不滅的神祗,將永遠君臨天下。
計劃第一步就是先統一武林,當時他實在他驕傲了,他認爲以自身以及手下強兵悍將的實力足矣摧枯拉朽的統一當時的武林,但卻沒有想到武林卻是深不可測,表面浮現出來的勢力遠遠不是武林的冰山一角。當這些武林中人得知神的野心之中,便聯合一起攻向神的神宮。
當時神與其手下雖然實力超凡,但人數卻遠遠抵不過那些來自各門各派的武林中人!最終神聚集平生之功力一掌擊退了兩百位攻向自己的掌門,而後讓神宮坍塌。
最終,這場浩劫以當世兩百多爲掌門、宗主的慘死以及成千上萬弟子的陣亡而結束。然而神卻並沒有死去,在創建神宮之際他就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因此神宮雖坍塌,但卻並未將他們掩埋。
神宮成爲了一個洞天世界。
通過這一戰,神明白了,自己雖然力量強大,但倘若世間諸多武者聯合起來亦可能將自己殺死。只有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之下,自己才能長生不死!倘若自己被斬斷了頭顱,那也會死的!
雖然他殺死了與他對敵的兩百多位掌門、宗主的性命,但神亦重創了!因此建立神國的計劃也唯有延後。
而後在養傷期間,他利用玄冰將自己的手下全部冰封起來,以延緩他們被時間的侵蝕,而後等時機再出來與自己一統江山,建立神國……
二十年之後,神重創之軀不但恢復,而且武藝更甚往昔,亦領悟出了更深奧玄妙的武學。他打開被冰封住的神宮,開始關注江湖,關注天下,他欲尋一良機再建神國。
這一次他相信自己決不會失敗,他相信神將普度衆生。
君簫染靜靜聽着無心的李莫愁講述,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之上有人可以得永生,但卻並不妨礙他相信這個語氣平淡講述這個故事的李莫愁口中的言語。
“因此你之所以可以無心而不死的原因就是因爲神?”君簫染望着李莫愁淺笑問。
李莫愁微笑道:“你難道認爲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亦或者說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人無心而不死嗎?”
君簫染搖頭笑道:“或許有,但我卻想不出。只不過我記得你曾說過神雖然可以自己長生不死,但卻不能讓自己的手下也隨着自己長生不死,因此他唯有用玄冰冰封自己的手下,但你現在卻無心可不死,這豈不是與你的話語相互違背嗎?”
“違背嗎?呵呵,那隻不過是一百年前甚至兩百多年前的神而已,你難道認爲這些年來神的修爲造詣不會有任何精進嗎?他雖然不能給人長生,但他卻可以給人延續壽命,甚至死而復生!”
雖然李莫愁的話語有些過於奇幻,但在君簫染看來卻並非不可思議,甚至他感覺還非常可信。畢竟他曾見過一些尋常人從未見過的事物,“長生,這真是一個富有着無窮魔力的詞彙啊!”當然它亦帶着魔咒,君簫染心中默默道。
“或許世間大部分人都希望可以長生,但長生對於我來說卻無用,我只希望可以達到我的目的而已。”望着枯黃的草葉,凝視着遠處的碧波潭,李莫愁輕聲道。
“值得嗎?李莫愁!”一聲俏麗清脆的女聲在這個時候響起,沈落雁站起身望着半蹲坐在火堆旁取暖的李莫愁,鄭重其事問道:“僅僅爲了一個陸展元,值得嗎?”
第一次,君簫染髮現李莫愁眼眸之中沒有了笑意。李莫愁沉默了片刻,望着面前的火堆,輕聲道:“有些事情即使不值得,但女人這種生物卻又會忍不住飛蛾撲火,不顧一切去做,或許這就是女人一生之中最大的悲哀也是她們一生之中最大的幸福吧!”說罷,李莫愁慢慢站起身,她的眼中又浮現出了笑容,耳畔響起了踏在樹葉上沙沙中帶着沉重感的腳步,李莫愁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不但李莫愁聽見了腳步聲,君簫染、沈落雁亦聽見了。
比起李莫愁、沈落雁,君簫染停得更清楚,他甚至可以肯定這腳步聲是屬於一個男人,屬於一位劍客。而這時候選擇來這裡的劍者只有一位:燕南天!
此時,君簫染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絲笑容,望着有些驚訝看着他的沈落雁,開口道:“或許這一切還沒有結束,而是剛剛開始而已。”
“你到底是誰?”邀月望着眼前這位身法詭異近乎於妖魔的掌櫃,聲音清冷無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