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情公子出面,事情一定可以水落石出!”無論江湖還是朝堂,對於隸屬於六扇門的四大名捕也同樣屬於神侯府的四大名捕都非常信服。
無情微微一笑,與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隨後就開始步入正題,無論江湖還是朝堂中人都知道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心思最爲靈敏智慧,但卻最討厭繁文縟節,因此對於無情如此直白,歐陽希夷、王薄亦未有奇怪。
“我已經見過丐幫幫主喬峰、戰斧堂副幫主鐵心遠兩人,對於六月十九日發生的命案已經有了些許瞭解,今日前來便是向詢問六月二十二日在王薄先生府邸中發生了的事情,以便供在下調查,希望兩位前輩不吝賜教!”
“不敢!”王薄微笑拱手,隨即命令僕人奉上茗茶,開口講述關於當日府邸內發生的事情,沒有隱瞞。就連“二”木刻是在自己書房之中被弟子發現的事情也沒有任何隱瞞。
在許多江湖人眼中一直都有一個非常古怪的念頭,他們認爲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隱瞞得過神侯府。王薄亦是抱着這種心理,與其讓四大名捕第二次來尋你,還不如第一次就道出實情,以便其好巡察案件。
“當時書房內除了你那位弟子還有誰?”
“只有我!”
“消息何時在洛陽傳開?”
“幾乎在我那位弟子發現那塊木刻的同時。”
“我希望可以見一見王薄先生的那名弟子。”
“可以,我立刻派人去請他!”
“若可以請麻煩王薄先生請你那位弟子前往王將軍的府邸,我在哪裡等他!”
“可以!”
“如此,在下就此告辭了,多謝王薄先生!”
隨即,無情、白清兒兩人離開。
王薄、無情兩人談話之時,無論是在背後爲無情推椅子的白清兒還是歐陽希夷都沒有說話。等無情走後,歐陽希夷才緩緩站起身,開口問身旁的老友,說道:“你平生以來最討厭桀驁不馴之人,但你卻並不厭惡這位無情公子。”
王薄輕聲一笑,道:“你認爲他桀驁不馴?”
歐陽希夷道:“難道不是嗎?”
“或許吧,但在我看來那並不叫桀驁不馴,或許應當叫做鐵面無私!老友這十幾年少有在江湖上有力,自然不太清楚四大名捕,這位無情公子年紀雖輕,但卻可以算得上老朽平生以來最佩服的幾人之一了。”
“噢?”歐陽希夷倒生出了興致,他可明白自己這位老友,雖然平日行事做人謙虛低調,但真正可以如老友法眼的人可還真不多,而這個無情不但入了老友法眼,而且還令心高氣傲的老友生出佩服之情,這實在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
“無情授業於自在門諸葛正我門下,因爲其年少之時,雙膝殘疾,故而無法深習功法,可謀智天下,心思縝密,,一手暗器少有人能敵,有着天下第一暗器世家的四川唐門‘千手修羅‘的唐絕曾與無情較量暗器之功法,曾嘆道,倘若若無情出生於唐門,唐門家主當無可爭議。除開暗器之外,無情之輕功已天下罕見,堪稱絕世……”王薄笑意滿言,將無情的事蹟如數家珍道出。
歐陽希夷望着老友,開口笑道:“昔年你與我談論過的幾位青年才俊,這其中就應當有這位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公子吧!”
王薄笑了笑,道:“這無情公子與原隨雲原公子一般,都是絕世無雙的天下奇才,無情公子雙膝殘疾,即使武道超然,醫道卓絕的諸葛正我亦不能救治,否則諸葛正我之武學修爲,如今的無情至少可以繼承十之八九!而原隨雲原公子亦是如此,倘若不是雙眼已盲,當今武林恐怕沒有誰可與之一爭長短!只不過這兩人選擇的方式不同,一人一殘破之身,以驚豔世人之事蹟悍然於天下留名!而一人則蟄伏而居,如雪山之上的蒼鷹,靜待時機,一鳴驚人。”
歐陽希夷有些驚訝,但卻也感覺理所當然。兩年前,他曾與歐陽希夷一聚,那一日宴席之上他與王薄均喝得酩酊大醉,最終在半醉半醒之間,這位昔年算作江湖之上頂尖高手的王薄與他談論天下英豪,一共說起過三人。
第一人,豪氣干雲,英才蓋世,若潛龍得水,當如旭日東昇,光照耀天下。
第二人,心思縝密,智謀才略天下罕見,奈何身軀半殘,加上此人重情重義,即使驚才絕豔亦難以一方霸主而屹立於江湖之上,但江湖朝堂之上卻沒有人可與之爭鋒者。
第三人,少時流露鋒芒,但一朝蒙難,鋒芒繼而內斂,至今江湖之上未有他名,但金龍豈是黃雀,蟄伏而居,只待時機,繼而驚豔天下,到時天下誰可與之一爭長短?
這三人,歐陽希夷當時就猜測到了第一人喬峰,第三人原隨雲,至於第二人卻久久沒有得出答案。而王薄對於歐陽希夷的詢問一直含笑不語,似乎早已斷定歐陽希夷猜測不出其意見。
“今時不同往日,當今武林傑出者不可數計,譬如慕容世界的慕容復,南嶺宋閥的宋師道、神劍山莊的謝曉峰,移花宮那位宮主邀月,以及在前幾個月以驚豔之姿態而名揚江湖的平凡,候希白、喬峰、跋鋒寒、楚留香、陸小鳳、石觀音等人。”王薄言此深深嘆了口氣,道:“論武藝,我眼中至少有二十人可以名列其上,論智慧也至少有十五人可列於表內!武藝與智慧超卓者亦至少有十人。當今的江湖朝堂人才之多,恐怕也只有四十年前歐陽兄、陰後、邪王、嶽山這一輩可以相提並論吧!”
歐陽希夷沒有說話,他望着王薄,面上很平靜,眼神很冰冷。王薄也望着歐陽希夷,眼神很平靜,眼裡流露出笑意。王薄相信歐陽希夷已經明白自己的言意。而歐陽希夷的確已經明白了,歐陽希夷嘆了口氣,視線與王薄錯開,說道:“早知道你這個老狐狸請我來,絕對不僅僅只是談論最近這幾日洛陽城內發生的事情如此簡單,現在看來果真如此,王薄,有什麼話就全部說出來,我可不喜歡和吞吞吐吐的人打交道。”
王薄呵呵一笑,王薄緩緩站起身,對着歐陽希夷點了點頭,道:“多謝老友體諒!我出此下策實在逼不得已,在我眼中我王薄不過一介殘軀,就算身死亦不算什麼事情,只不過早些安葬而已,但石青璇不能有事,尚秀芳姑娘也絕對不能出事。老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嗎?”
歐陽希夷望着滿臉帶着悠然笑意的王薄,輕聲嘆道:“王薄啊王薄,看來你還是忘不了碧秀心啊,人人道你不解風情,是一位治學嚴謹的大儒,但卻又有幾人明白你不解風情而原因只是因爲對一人情有獨鍾。”
對此,王薄衝着面前這位老朋友流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歐陽,你我彼此彼此,又何必見笑呢?”
歐陽希夷愣了一下,他可沒有想到自己這位飽讀詩書的老友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語,但他卻立刻壓下了暴躁的情緒,當下他可非常清楚最重要最首先要做的事情可不是教訓這位‘胡說八道’的老朋友,而是知道具體計劃。
“你再這麼拖拉,我可沒有時間聆聽你的言論!”歐陽希夷淡淡拋下了這樣一句話,王薄微微一笑,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悅的情緒,倘若自己這位老友竟然笑顏以對,耐心詢問,那可就真讓他驚異了。
王薄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原本這次落雁琴會,我已經邀請了將近三十來人!但長生訣之事的出現,卻有些令人措手不及,想來闖進洛陽琴會的人,絕對不止我邀請的那三十人!”
歐陽希夷皺了皺眉,道:“你想加派防禦,以免未有請帖之人渾水摸魚,還是有什麼其他計劃??”
王薄滿意點了點頭,帶着幾分玩笑意味開口道:“歐陽兄才智不凡嘛!不過還是遜色了一籌,加派人手防守自然是必不可少之事,這一方面我已經有了門道,而以如今之局勢,四大門閥、達官貴人、腰纏萬貫之商賈、諸多江湖豪傑雲集於洛陽城內,僅僅三十人自然不可能滿足這些豪傑的請求,因此我希望歐陽兄可以爲我物色人物,讓一些有資格的人蔘加洛陽琴會。”
“具體條件是什麼??”
“武藝、才智都超卓不凡之人,當然最重要一點他們絕對不可以對青璇造成任何威脅!”
歐陽希夷搖了搖頭,望着王薄開口道:“有些困難,至今我們都不知道兇手是誰,因此難以判斷兇手!”
王薄拱手非常客氣的向着歐陽希夷施禮道:“歐陽兄,我亦知道這件事情非常困難,但而今老朽可以相信的人,也只有歐陽兄您了,萬望你不要推辭!”
歐陽希夷深深望着一眼這位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求人但如今卻因爲一個女子而求人的大儒王薄,嘆了口氣,輕聲自語道:“情之一字,如何來解???”
王薄的腦海中忍不住浮現拿到美絕人寰的倩影,一張刻滿了時間皺紋的臉上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聲喃喃道:“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可惜天涯路已經望盡,卻未尋覓至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