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方丈禪房裡,空聞和空智相對而坐。
空智正在彙報工作。
他說的是此次小林武林大會的收尾事宜,收拾場地、歡送賓朋等等雜事。
空聞閉着眼睛似睡非睡,不時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快到中午時,空智的彙報終於告一段落,他剛喝了幾口茶水潤了下乾涸的喉嚨,有執事僧在外求見。
叫進後,一個滿臉喜色的中年僧人急步而入。
他連禮都來不及施就脫口而出道:“明教退兵了!”
空聞刷一下睜開了眼睛,空智更是喜形於色,問道:“什麼時候撤的?全撤完了嗎?”
執事僧連連點頭確認,並說道:“圍寺的明軍是辰時開始拔營,至己時兩刻全部撤完。山下大軍,據守在那裡的師兄回報,今晨一早就去往開封方向。”
“好!佛祖保佑小林渡過此次劫難。”空智忍不住站了起來。
他來回踱了幾步後,揮手讓執事僧退下,面對又閉上眼的空聞說道:“師兄,明軍已退。我們還按照約定退田嗎?”
空聞好似沒聽見,趺坐無言。
空智又來回踱起了步,彷彿在說給空聞聽又彷彿在自言自語,“上萬畝良田啊!這都是我小林歷代先輩辛苦積累的。如今要是沒了它們,小林的日常支用就少了大半,上千僧人的生活將更加清苦……”
“阿彌佗佛”空聞一聲佛號打斷了他的自語,接着又說了句“出家人不打誑語!”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空智呆了呆,半響後長嘆一聲道:“還是師兄看得遠,明教能來一次就能來第二次。眼看着他們又要坐了江山,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吶……”
入定中的空聞臉皮不自然地抽動了兩下。
小林的僧人在開心着大軍撤圍,可是撤軍的李江卻不開心。
不開心的原因不爲別的,就爲有一隻蒼蠅老是在自己耳邊嗡嗡嗡的。
“海川哥,那黃衫女郎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趙敏邊走邊問。
李江面無表情或者說已經麻木了,說道:“你已經問了幾十次了,我最後再告訴你一次,沒有關係!”
“咯咯咯,海川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好奇嘛,沒有關係她怎麼一來就針對你?”趙敏抱着李江的胳膊說道。
李江扯出她的胳膊,無奈道:“都跟你說過了啊!她發現我會九陰真經,因此想搞清楚來源。對了,我警告你,此女不知是友是敵,你別把你也會九陰真經的事露了出去。”
趙敏點點頭,在大事上她從不含糊。
李江趁她沉默,不着痕跡地默運輕功,微微和她拉開了點距離。
不料,沒過兩分鐘趙敏又纏了上來,問道:“海川哥,你說那黃衣女郎漂亮嗎?”
“不知道,我眼盲,對美醜沒有概念。”李江堅定搖頭道。
“哼,海川哥就愛胡說!”趙敏嗔怪了一聲,眼珠子骨碌轉了下問道:“海川哥,那你覺得我美嗎?”
刷!李江冷汗立馬下來了,心念電轉間還在不停埋怨自己,叫你嘴賤,沒事兒學什麼東哥?趙敏又不是小氣的人,直說不就得了,這下可真是坐蠟了!
趙敏也不催促,就那麼笑吟吟地看着一臉糾結的李江。
當李江感覺腦細胞都要死幾萬個的時候,有人前來救駕。
“報……”一個通信兵飛速前來,李江暗喜,不動聲色上前幾步問道:“何事?”
通信兵半跪施禮,稟報道:“大帥,韓山童統領正在山下等您,說要當面聆聽訓令。”
李江故作不悅道:“這韓山童不是都傳令讓他去和範軍機匯合了嗎?非要等着我再說一遍!他就連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時間都不給我嗎?”
小兵懵了,猶豫道:“要不,卑職……卑職去通知他上路?”
“算了!”李江大袖一揮,道:“念他立有大功,本帥也不願傷了他的誠心。這樣吧,你去告訴他,待會我和教主、楊首輔一起接見他,叫他做好準備。順便再提醒他一下,只此一回下不爲例。以後再違抗軍令,定斬不饒!”
“是!”小兵接令而去。
李江回過頭,以惋惜的語氣對趙敏說道:“敏妹,你看這……,本來答應陪你半日看風景的。哪知這韓山童當真不懂事!”
趙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你忙,海川哥。你去吧,我自已在這兒看會兒風景。”
“哦哦,委屈敏妹了。我給把護衛全留給你,以防那黃衫女來找你麻煩。”李江連忙接話。
“嗯”趙敏鼻子裡發出聲音,不置可否。
李江對她訕笑了下,然後揮手叫過一個小旗吩咐了兩句,匆匆往山下而去。
張無忌帶着軍機處走在前面,他得加速追趕。
在李江運足腳力的情況下,沒幾分鐘他就看到了拉成一條長蛇的行軍隊伍。
離大部隊尚有一里多,李江遠遠就發現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童德榮正走在最後,一邊走還一邊往後眺望,好似在等着什麼人。
當李江的身影越來越近時,童德榮的表情也越來越激動,最後幾十米他甚至返身迎了上來。
李江看着大喘氣的童德榮,說道:“德榮,你平時也要多練練武功,看看,這才跑了多遠就氣都喘不勻了。”
童德榮喘氣搖頭,回道:“李輔,你也知道,最近……最近軍機處事……事多,我必須得幫你盯緊點。”
李江咂吧兩下嘴卻不知說什麼好,只得當沒聽見他最後一句,問道:“德榮,你專程留在後面,有什麼事嗎?”
童德榮左右掃視了下,確定沒人後才神秘說道:“李輔,我接觸過韓山童了。他表了態,做爲近衛軍下屬,他只聽近衛軍統帥一人的命令。”
呃!李江恍然大悟,我說韓山童怎麼那麼大膽,接了馬上出發的軍令竟然敢裹足不前,原來是被某人說動了啊。
不過這也正常,李江轉念一想。他韓山童在明教裡無根無憑,正苦於找不到支持呢,現在被劃入近衛軍,而近衛軍的統帥又是自己所兼,他要不貼上來才真是怪了!所以童德榮其實和他是一拍即合。
李江想明白後,對童德榮說道:“就這個事?你剛纔不是都派通信兵給我彙報過了嗎?”
童德榮臉露古怪之色,片刻後才埋怨道:“李輔,韓山童是想見您一人,不是想和教主及軍機處打交道。”
“怪我咯?”李江虎目圓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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