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是什麼人?
是張無忌的初戀情人,以後還有可能成爲他的夫人。
張無忌是什麼人?
是明教的教主。
教主的下屬李江,能逼迫教主夫人交人嗎?能滅了教主夫人出身的門派嗎?
他不能!
李江兩眼凝視着挺立場中,一副視死如歸模樣的滅絕師太,除去頭痛還有些佩服。
佩服她當機立斷,一招就拿住了自己的七寸。
李江的猶豫讓滅絕看到了,她的兩眼不由得露出了嘲諷的目光,彷彿在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何如?”
其他人也看到了。
才收伏的三派隱隱騷動起來。他們騷動的理由很簡單,“不患寡而患不均”罷了。
如果說連打傷了明兵的峨嵋派都能交個人就被輕輕放過,那我們這些沒動手的圍觀羣衆又憑什麼在明教裡伏低做小呢?
李江的耳朵好使,當然聽到了三個門派私下的議論聲。
他心裡清楚此時的情況再繼續下去可就不好收場了。明教又不可能真把他們全部做掉,不僅教主不會同意,更重要的還會對李江一手打造的仁義之師造成巨大的名譽損害。
喵的,看來不出點血是不行了,李江暗下決心。
於是他動身向場中走,邊走還邊說道:“好啊,我十分敬佩滅絕師太的勇氣,爲了門派甘願一力承擔全部過錯。”
話音剛完他已走到滅絕身前二米處,但他並未面對滅絕而是虎視全場。
待所有人都在他的目光壓制下肅靜後,他開口說道:“不過,我明教既不是洪水猛獸,更不是吃人的魔頭。我們不會因爲傷人而處死滅絕。故而經我們商討過後,決定由本人做爲代表,以十招之限,如果滅絕師太能接過去,此事便暫時作罷。”
“哦……”半山腰響起一片迴應聲。
而掩藏在這片聲音下的卻是不同的心思。
張無忌想到的是:李大哥是在給我面子,他弄出這十招之限無非就是爲了找個放水的理由。
楊逍想得是:不管峨嵋如何,能做掉滅絕這個老仇人總是好的。
武當派衆人:明教不以私怨殺人,行事堂堂正正,大善!
華山、崑崙、崆峒三方高層站到了一起冷眼旁觀,他們要看李江的行事再決定稍後的應對。
只有幾十個明兵心裡全是感激,大帥爲了給我們出氣,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不但強壓峨嵋換了掌門,還要親自鞭韃峨嵋前掌門。這樣的領導,如何不讓人效死?
李江將衆人的反應盡收眼底,這才轉過身直面滅絕,輕描淡寫地說道:“滅絕師太,準備好了嗎?”
滅絕對上了李江的視線,愣了一愣,本來她以爲李江的眼裡不是怒火升騰就是冰寒一片,哪知一瞧之下,李江的眼神平淡,無喜無悲。
滅絕十分清楚自己與李江的差異,遂深吸一口氣拋卻了心裡的種種念頭,眼裡厲光閃現,決定臨死都要在李江身上咬塊肉下來。
她默運峨嵋九陽功,不小心又扯動了心口傷勢咳嗽了幾聲。她沒把這當回事,反而拿出了一派掌門的驕傲,沉聲道:“李顧問不必手下留情,請!”
李江點點頭,也說了聲:“請”,然後兩手成爪,一前一後向滅絕抓去。
滅絕不敢怠慢,連退兩步想要避開李江的爪子,但身體剛剛交錯,李江雙爪一變,一爪抓向滅絕頭頂百匯穴,一爪抓向滅絕後背大椎穴。
圍觀羣衆見李江這兩手使出,紛紛大吃一驚。
何太沖說道:“這兩爪有點像小林的龍爪手啊?”
旁邊的高佬與他不對付,聽後嗤笑一聲道:“什麼龍爪手?你別不懂裝懂,龍爪手是三指,你看李顧問五指張開,明明是虎爪手!”
班淑嫺大怒,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才能罵,因而反譏道:“你纔是不懂裝懂!虎爪手那種粗淺的武功,李顧問會用嗎?我懷疑你存心不良,在詆譭李顧問。”
“放屁!你不知道李顧問功力參玄,再平庸的武功都能發揮出絕世神功的威力嗎?”高佬跳腳反駁。
聽他兩人吵了起來,矮佬一拉高佬斥道:“少廢話,看李顧問的技法。”
“哼”“哼”高佬和班淑嫺互瞪一眼,又同時看向了場中。
在他們倆吵架的功夫,場內的李江和滅絕又過了幾招。
滅絕與衆人的感受大爲不同,因爲她很熟悉李江使出來的套路。
不是她練過這些套路,而是在師門的典籍中記載有這種套路大致的框架,基本是開派祖師郭女俠留下來的。
幾招過後,滅絕終於躲不過了,一手硬架上李江的手腕。
當她暗叫一聲“我命休矣”,以爲李江的炎熱真氣會如洪水潰壩似的襲來時,李江卻手腕輕抖,用一種柔和的真氣震開了她。
沒等她細思這裡面的道理,李江變爪爲掌跟上拍來。
滅絕無奈提氣封了上去。
“啵啵啵”幾掌拍擊,沒有場中人認爲的滅絕會口噴鮮血飄飛,而是滅絕悉數都擋了下來。
華山、崑崙、崆峒見此也不顧各自的嫌隙了,互相打着眼色。三派掌門心裡都想着,峨嵋都沒事了,我們豈不是也可以……
事情好像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十招很快就過。李江氣定神閒地卓立場中,滅絕師太除了喘氣急了點,並無大礙。
三派正要一起鼓譟,卻聽滅絕先開口了:“你這是九……”
李江一豎掌打斷了滅絕的話,嘴脣抖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衆人一頭霧水,不明白李江在幹什麼。有高明者解釋道,李顧問可能在使用江湖中難得一見的絕技“傳音入密”。爲什麼?你沒看到滅絕老尼在點頭嗎?她沒聽到的話,她點頭做甚?
是哦,衆人恍然大悟。好多年輕人眼裡都露出了羨慕憧憬之色,更有幾人激動出聲:“大丈夫當如是也。”
崆峒老大關能聽到後搖頭說道:“別白日做夢了!要想使出傳音入密,必須打通任督二脈。你們還是先把十二正經練完再說。”
“噢……”年輕人們羞愧地低下了頭。
當關能轉回頭時,他的嘴裡卻輕聲呢喃,說了一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話:“功入先天,何其之難啊?老夫苦練幾十年,現在連個邊都沒摸到。剛纔和李顧問談得很投契,不知加入明教後他會不會……”
轉念間,他又搖了搖頭,注意起場中的情況。
李江此時已轉身嚮明教走來。
而獨留場中的滅絕並沒有表現出劫後餘生的慶幸,反倒是一副糾結的神態。
李江的腳步正要踏入明教範圍時,滅絕說話了:“李顧問,我峨嵋願爲驅除韃虜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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