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非凡沒有說話,默認了貝氏的建議,事到如今除了報警,他也沒有別的辦法。然而貝氏撥打電話的時候,卻顯得十分艱難,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警察說。
難道說自己的兒子,捅了他的親生父親一刀,估計警察聽了都會覺得很荒唐。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卻收到了一個陌生電話,看號碼應該是用公共電話打的。
貝氏疑惑地接通電話:“喂,請問哪位?”
對面頓了一下才開口,聲音微顫:“媽,是我。”
貝氏也顫了一下,隨後深吸一口氣拿開手機對季陽和應曉曉道:“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們照顧一下老應。”
“恩。”兩人點頭。
季陽聽到了貝氏的手機那頭的話,不過他沒有說出來。
貝氏走出病房,在走廊外面壓抑着怒氣道:“曉輝,你在哪裡?”
應曉輝沒有回答她,而是詢問:“你都知道了,爸他怎麼樣?”
“我問你在哪!”貝氏的聲音不大,卻猶如壓抑到極致,即將爆發的火藥桶。
“你不要管,告訴我爸的情況就行了。”應曉輝道。
“你知不知道,剛纔我差點就報警了,快告訴我你在哪。”貝氏幾乎是咬着牙道,她沒想到兒子會做出這種事情,實在令她太失望了。
“爸應該沒事了吧,我要掛了。”應曉輝雖然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但是從她的態度,猜測出應非凡的情況。
“你等一下!”貝氏還想說什麼,對面已經掛斷。
應曉輝雖然只有十五歲,但是個子卻很高,已經有一米七五。他繼承了父親的外貌,長相俊朗,光看外表根本不像一個小痞子。
他走出電話亭,外面有五個騎着摩托車的青年正在等他,一邊加油門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邊在那嬉笑打罵。除了五個男青年之外,其中兩人還帶了女朋友,而且長相都不錯。她們一頭黑長直,穿着性感的齊.臀小短褲,嚼着口香糖,指甲染得五顏六色,一副很拽的模樣。
“曉輝,怎麼樣,你爸沒事吧。”
“應該沒事。”
“沒事就好,你也不用太過自責,這次多虧你我們才跑掉,要是你爸真的報警,我們都要進牢房。你們幾個,以後記得叫輝哥,從今天開始曉輝就是我兄弟!”
“輝哥,輝哥...”
範紅彬是這一夥人的老大,二十七歲,穿着一件黑色的韓版襯衣,解開三顆釦子,露出一根奢華的銀項鍊。他的體型偏瘦,長相尋常,特長是賽車,在道上有些關係。
之前應曉輝在他心裡只是一個傻嗶小弟,沒錢了就叫他回家拿。不過經過這次事件之後,範紅彬都被他嚇到了,連親生老爸都敢捅,這小子繼續混下去絕對是個狠人!於是範紅彬不敢再拿他當傻嗶小弟,轉而提高了他的地位,好好籠絡起來。
旁邊那個穿着緊身白t恤和牛仔短褲,大白兔鼓得緊緊的,瓜子臉的妹紙就是範紅彬的女朋友。不過就在範紅彬背對她的時候,瓜子臉一直眉目含情地看着應曉輝,顯然有點意思。
“之前沒有玩盡興,咱們去青龍道上溜一圈怎麼樣。”範紅彬見應曉輝情緒低落,於是想通過賽車讓他發泄一下。
青龍道是小禹郊區一條山道,長達三十多公里,晚上很少車輛。小禹的摩托車黨,經常在青龍道溜達,附近的居民每天晚上都能聽得摩托車劃過的聲音。
範紅彬的提議得到了幾人響應,紛紛發動摩托車,“喔喔”嚎叫着上路。應曉輝也有一輛摩托車,五千多的本田,是他偷超市的錢買的。
還別說,幾個飆車黨裡面,就屬應曉輝的摩托車最上檔次。其他幾個人的車,有的是二手車,發動起來噠噠噠老響了,還有的則是外表好看,硬件垃圾的國產車。
從摩托車看得出來,應曉輝的家庭條件最好。
應曉輝也想發泄一下,面無表情地發動摩托車,很快就追上了他們。不僅如此,應曉輝似乎不要命了一樣,還沒有上青龍道就開的賊快。
不過範紅彬幾人並沒有擔心他,反而更加來勁,一個個也加快速度。城區街道車來車往,這幾個人超車闖紅綠燈,好幾次差點引起車禍,不過他們就喜歡這種感覺。
上了青龍道之後,應曉輝開的更快了,摩托車都要飄起來。不過他一點也不害怕,一個人遙遙領先,很快範紅彬幾人連他的車尾燈都看不見了。
等他們回到原點的時候,只見應曉輝的摩托車停在路邊,而他則一個人坐在馬路牙子上。應曉輝四十五度角遙望遠方的星辰,那俊俏的側臉,憂鬱的眼神,連範紅彬都有點嫉妒了。而他摩托車後座上的瓜子臉,更是迷得不要不要的,還好黑夜裡看不到她的表情。
“要不要再去夜店嗨一下?”範紅彬又提議道。
“恩。”應曉輝點頭。
隨後他們又騎着摩托車去夜店,應曉輝請客,在狂亂奔放的夜店裡盡情放肆。期間應曉輝喝了很多酒,後面醉的不省人事,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旁邊躺着一個白花花的美人。
應曉輝猛然清醒過來,因爲這個美人竟然是範紅彬的女朋友“菲菲”。
“醒了,昨天晚上你好厲害,差點把我弄死了。”菲菲躺在牀上一副慵懶的姿態,被子滑落臀部,露出赤果的上半身。
“你怎麼會在我牀上,範紅彬呢!”應曉輝坐在牀上,不知該怎麼辦。
“怕什麼,不就是睡一覺,他知道也不敢把我怎麼樣。”菲菲滿臉不在乎,覺得應曉輝大驚小怪,對她來說睡一覺的確不算什麼。
“要是讓他知道,我還怎麼混。”應曉輝怒道,他懷疑是菲菲趁其不備。
“切,跟着我混唄。”菲菲嗤笑一聲,不顧大白兔跳出來,起身摟住了應曉輝的脖子,在他耳邊道:“你不用怕範紅彬,他就是一個小混混而已,要不是我他還在騎自行車。”
“你?”應曉輝明顯不信,心裡卻活絡起來。
“你們可能不知道,範紅彬之所以能認識狼哥,能拿到貨,靠的都是我。不過那傢伙太沒用了,光是嘴上說的狠,真的幹起來連你十分之一都不如。這都五年多了,還在下線混,白白浪費我給他牽線搭橋。”菲菲鄙夷地道。
“拿貨,什麼貨?”應曉輝心裡一喜,隱隱觸摸到了什麼,臉上卻一副不知所謂的表情。
“別跟我裝,上次我看見你偷偷在那吸,還說對這個不感興趣。怎麼樣,要不要跟着姐混,我馬上甩了範紅彬,把你引薦給狼哥。”菲菲實在是太喜歡應曉輝了,不僅是他俊朗挺拔的外貌,還有他昨晚那無情的一刀,深深刺激着她血液裡的野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會碰那種東西的。”應曉輝故作堅定。
“還跟我裝,你大腿根上的是什麼!”菲菲一把掀開被子,把應曉輝的大腿掰了開來,露出幾個青黑色的針孔。
應曉輝彷彿被人發現最大的秘密,驚慌之中推開菲菲,差點把她推到牀下,然後用被子遮住了大腿,驚怒道:“你偷看我!”
菲菲被他推倒在一旁,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咬着嘴脣道:“你長這麼帥,還不讓人偷看,不過說實話,你下面那玩意可真夠大的。”
應曉輝滿臉怒容,沒有說話。
“我說你到底怕什麼,又不是你一個人碰過,大家都一樣。你該不會抱着僥倖心理,以爲我們都不知道,你就永遠都不會出事。”菲菲又道。
“不關你事。”應曉輝等着她。
“別傻了,你已經回不了頭,乖乖跟着姐混吧。”菲菲勸道,在她看來應曉輝雖然外表挺拔,但畢竟年紀小,心理比較幼稚。
像應曉輝這樣的小年輕最容易控制,加上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昨天晚上的事情,菲菲對應曉輝已經沒有絲毫戒心,她認爲他就是一個誤入歧途的小年輕。
之後又勸了很久,在菲菲的美色和金錢誘惑下,應曉輝最終點頭同意。菲菲沒有發現,當應曉輝點頭同意的那一剎那,眼中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喜悅。
與此同時,季陽和應曉曉已經回到了家裡,在房間商量怎麼找應曉輝。
“老公,你一定有辦法找回曉輝對不對。”應曉曉雖然有超能,但是對這方面一竅不通,只能把希望寄予在季陽身上。
“我記得城西是司徒的地盤,不知道找東海有沒有用。”季陽嘀咕道。
因爲最後貝氏放棄了報警,所以現在只能用別的辦法尋找應曉輝。茫茫人海,季陽不可能親自去找,所以想到了東海的黑勢力。
思索一番之後,季陽還是決定打電話給東海,讓他幫忙找一下應曉輝。想來東海那麼多小弟,又同樣是混道上的,應該可以找到那幾個飆車黨。
“東海哥,又要麻煩你幫個忙。”季陽接通東海的電話。
“什麼忙,儘管說。”東海很豪爽地道。
“我在城西塘口這邊,想請你幫忙找一個叫範紅彬的摩托車黨。”範紅彬這個名字,是應非凡之前跟他們打架時聽到的,然後在醫院告訴了季陽。
至於季陽怎麼知道他是摩托車黨,那還用說嗎,之前收銀小妹都說他們騎着摩托車,又是混道上的,九成是摩托車黨。
“城西塘口,有點麻煩。”東海爲難道,一來那裡不是他的地盤,二來其實他有點不爽。
季陽沒事就打電話找他幫忙,卻從來沒有上門做客,也沒有送過禮物。一次兩次就算了,老是這樣,東海都有種當季陽小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