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旭日,正值初晨,小然便早早起身前往宸華殿,途中剛好遇到了意凡悶悶不樂的一人獨座。
小然悄聲繞過他,他雖是個孩子,可是在他心中對於生死離別已充滿了強烈的排斥,小倩生前和他玩過,如今人沒了,他自然難過。
來到宸華殿外,全喜見此稍有疑惑:“主子有事要找皇上?”一般她是不會親自來這裡的,如今突然來到,他一猜便知有事。
小然微頜首,全喜面露難色,朝屋裡望了望道:“那主子得等會兒,皇上昨夜深更入睡,如今還未起來”
“那他不上早朝嗎?”
“今日免了早朝”
小然朝裡看了看,這等要等到什麼時候,於是也顧不上那麼多準備進去。
全喜急忙堵住她:“主子,這萬萬不行,打擾了皇上聖眠,奴才可擔當不起呀”
小然看着他道:“你不用驚慌,出了什麼事我擔着”
全喜猶豫了半會兒,看着她堅定的眸子最終妥協讓她進去。
小然步入殿內,昏暗無光,使之壓抑沉悶,來至牀畔一探,哪裡有南風溟的影子。
待她仔細看去,卻發現他正在側廳書房,南風溟擡眼瞧見了她,揉了揉眼睛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事?”
小然直視着他的眼睛異常堅定:“我要見杜旬”
南風溟不明看向她,小然見此又重複了一次:“我要見杜旬”
他驟然起身,眸帶微寒!
馬車急馳從宮裡出去,一路從未停頓,直到將軍府時才勒馬停車,小然下了車,不免有點驚訝,杜旬竟然在被關在將軍府,那天牢裡所謂關着的人,也就是聲東擊西了,想着不自覺的側目看向身旁的南風溟,他可不是一般的狡猾,心中也更加沒底,這樣一個心府極深的人,她又怎能逃出他的掌控。
“你把他關在這裡?”
南風溟勾出一個邪邪的笑:“不關在這裡,他恐怕也會和他女兒一個下場”
小然默然一驚,施晉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等他們到來。
兩人跟着施晉一起繞向偏側的庭院,院中的杜旬直直地座在椅子上,小然走進他身旁仔細一看,立馬驚的看向他們。
施晉見機解釋:“他們已承認災銀是他們所扣,可是拒報存放災銀的地方,對幕後指使者也絕口不說,我曾多次發問,奈何他們都服毒自盡,如今就只剩他活着,但也是廢人一個,只有一條命尚存,卻什麼也幹不了”
小然不忍看向杜旬,面無任何表情,竟連眼睛也都不眨一下。
“大人……”她輕喚了一聲,南風溟上前幾步道:“你叫他也不會聽到的,朕曾請過百位大夫爲他診治,什麼方法都用盡了還是這副樣子”他隨身座上棉椅,一撇而過小然斜靠在椅背上。
小然看過他,手覆上杜旬的手把了一番脈,她雖會醫術,但並未到精通一說,所以也是無能爲力,可是仔細一想,他即活着,就不存在聽不見或者失去意識之類的狀況。
於是細語道:“大人,我如實跟你說,小倩她死了,爲了保護你被人毒害天牢之中,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能夠還她一個清白,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你,你們父女一死一傷,皇上就在這裡,只要你肯說出事實,他會既往不咎包容你的過錯,然後還小倩一個好名聲,如若你聽的到我講話你就眨眨眼”
南風溟氣極,他什麼時候說過既往不咎這種話。
小然眼巴巴地望着杜旬,施晉也來到她身邊一探。
忽的施晉一叫:“你看……”
叫聲驚動了南風溟,他一躍而起頓時也過去查看。
杜旬圓睜的眼角旁流出兩行清淚,淚水滑落滴在小然手上,小然不禁有些呆癡。
南風溟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他居然聽的到……”
小然略有欣慰,繼續道:“我們怎麼樣纔可以幫到你?”
杜旬艱難的動動嘴脣,奈何根本說不出話來。
小然急忙湊近他,只是只看嘴形也看不出他到底要說什麼。
“他說什麼……”施晉忙問。
小然搖搖頭表示不知,爲難之中忽而想到了一件事,羅銳治好了她的腿,走時曾經給過她一些藥丸,留着讓她有個大病小病時用,她曾用過幾次,效果不錯,也不知給他服用有沒有作用,最後她心一橫從袖中掏出小瓶子餵給他幾粒,正好今天帶了,死馬就當活馬醫,這種藥即使起不了作用,也不會傷害身體。
“你給他吃了什麼?”南風溟好奇問。
“益品”小然胡亂說了個詞。
“既是益品,那就給他多吃點……”南風溟奪過小然的瓶子,將瓶中藥丸全餵給他,再灌了一點水,杜旬全部下嚥。
小然不由的有點生氣:“你做什麼?”
“怎麼了,不是益品嗎?吃多了也無妨呀?”
誰知話音剛落,杜旬全身就開始顫抖,抽攣般跌倒在了小然懷中悶哼出聲,雙眸也開始不停的抖動。
三人都爲之一驚,施晉忙叫來僕人去傳大夫。
杜旬喘息不平的靠在小然身上,擡起手顫抖地指着正對面的梨樹只是幹叫,小然不明看去,南風溟和施晉也疑惑的看向前方,除了一棵樹什麼都沒有。
“你想說什麼……前面怎麼了,有什麼東西嗎?”南風溟急切詢問。
杜旬依舊指着前方悶哼,忽的由腳而生了一股力量,讓他悶在胸前的那種氣一齊噴了出來,血花濺了他一身,他也隨之昏死過去。
小然大驚,急忙又把上他的脈。
施晉忙問:“他怎麼了?”
“脈象忽平忽急,錯縱交馳,不過還活着”
聽到這樣說,南風溟也鬆了口氣。
急傳來的大夫來了之後急忙爲他診治,最後面露喜色:“你們不必驚慌,病人體內的毒氣已經逼出,無性命之猶,現在只是消損太大暫時暈了過去”
===========
親們,親們多多打氣哦,,
施晉不明問道:“言下之意就是,他醒來後就是一個正常人了”
大夫摸着鬍子道:“也不盡然,毒氣雖逼出,但身體已經受到了損害,只會比以往好一點,若要全部康復,還得慢慢來”
南風溟嘆道:“能比以前好一點那也不錯,至少可以交待清楚一些事”不過隨之話鋒又轉向小然:“你那藥粒還有沒有,要不再喂他兩粒,說不定就徹底好了”
大夫一聽忙說:“凡事適可而止,切不能着急,用量太大恐會再出反作用”
小然瞪過南風溟語氣極爲不善:“就算你想要也沒有了”
南風溟也沒有和她多做計較。
待午飯時分,他們在府裡用了飯,因早上出來的急,杜旬又沒有醒,所以用完飯兩人便回宮,待明日有空閒時,再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