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友好”的詢問,萊恩又把頭轉了回去。好在他思考了一陣之後,撥動了幾個開關。然後,魔能之光正常運轉後,我立即張開雙翼飛回原來那個地方。我在附近的空中盤旋,等待着萊恩再次發動魔能的時刻。
不久,從遠處不斷傳來“吱吱吱~砰~”的聲音。然後我看到從地軌中心開始,四周的燈光依次都亮了起來。
現在終於能確認剛纔我沒能看清楚的,到底是什麼。
只是我沒有想到,在建築羣的牆面上,竟然出現的是這樣一副畫面:一隻龍人在燃燒的火焰中,伸長了脖子咆哮。雖然只是燈光映照在建築上的影像,但我知道投影這幅畫面的人,明顯不懷好意。
不知是誰的聲音,彷彿從虛無中響起:“卡西利亞,好好看着吧!這就是你臨死前的樣子。”
我心裡不由打了個寒顫。其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是我——畫面上不過是隻普通的龍人而已。
但在整個魔界,的確只有我一個是龍人。除了我之外,萊恩應該還不認識這宇宙中其他的龍人族。況且,我不正是龍人之王嗎?如果要用一隻龍代表誰,那很可能就是我。
不僅如此。畫面中被火燒死的巨龍周圍,似乎還有一些人類。
1、2、3……
總共有10個人類!
儘管不想承認,但是那一刻我已經無法正常思考,或許其實我纔是瘋子。我彷彿看到天空中充斥着數百張萊恩巨大的臉,每一張都面目猙獰。更出乎意料的是,他正開口對我說話:“既然你這麼想看,我現在就讓你看清楚……不過你能承受這個結果嗎?”
這種囂張的語氣徹底激怒了我。我龍人之王什麼時候怕過?哼,以爲這種裝神弄鬼的東西,就能把我嚇倒麼?
但是仔細一想,這或許不是預言,而是對我的警告。畫面中所呈現的,會不會就是莉莉絲把我帶到魔界來的目的。
我必須去找萊恩問個清楚。
可是靜下心來思考之後,還是覺得算了。對那個老頭來說,到時肯定又會裝聾作啞。“啞巴”應該是他推卸責任、躲避問題的一個最好的身份。或許,他一直在裝成一個啞巴……
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拿他沒有辦法。反正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去解開這些古怪的謎團……
我想,我得先弄清楚魔界是個什麼地方。
但可惜現存的魔界資料太少,調查起來相當困難。不過我還是儘可能地去搜集,甚至連最老舊的圖書館也去了幾趟。除此之外,我還向其他人打聽有關魔界人的傳說,並且從中選出自己認爲有價值的部分,整理摘錄下來……
當然萊恩老頭那邊,我也沒有完全放棄。他有時候還是會給魔界提供下魔能之光,而這時候,我就會趕緊飛到那羣建築附近,看看有沒有新的圖像,然後一個不漏地全記下來。
我帶着這些疑問,不知不覺中,又在魔界呆了數十年的時間。
這些年來,萊恩依然不停地建東西,只是速度很緩慢。而我依舊喜歡在空閒的時候在魔界的上空飛行,同時默默期待着電力發動的時刻。
不久,魔界的光能再次亮起。而這一次,出現了一幅不同尋常的畫面。我在空曠的樓頂停下來,仔細地查看着身下的建築。“這應該是最後一幅圖像了……”
這一次呈現出了一個廣闊的場景:一個女人站在最高點,正俯視着一個光彩陸離的世界。雖不完全此女是誰,但是從之前的畫面來判斷,應該是他們無疑!
下方的世界中,彷彿有着一座城池。
“是暗黑城!”
我感到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在噴涌。是的,我終於解開了這困惑我多年的謎團。
我並不在意世界的滅亡,或者其他魔界生物的生死。其實,要不是牽扯到自己的命運,我纔不在意莉莉絲計劃的成敗。
該死,他在莉莉絲的計劃中永遠是最後的勝利者。在這個世界的盡頭,她將肆意踐踏着我的屍體,邁向新的土地,成爲新世界永遠的神……可惡,我絕對無法接受!
然而我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哈哈哈哈……”我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也許真會有人以爲我是氣到了極點,而變得癲狂。
但我的笑聲越是猖狂,頭腦反而越是清晰。
“要是我阻止了莉莉絲的計劃,那人類的大陸就不會滅亡,很多生命也將得救……哈哈,沒想到被稱爲‘龍人之王’的我,居然成了拯救這片大陸的‘救世主’?哇咔咔咔~”
這件事光是想想就覺得十分可笑,讓我笑到差點窒息。不過漸漸地我又恢復了平靜。
因爲,我想起了當初來魔界的目的。
我來這裡,是爲了改變我自己的命運,尋找我生命裡最有意義的時刻。
這麼想來,“這也不算是個平凡的命運。”
……
不久後。
“想靠獨佔生命之水來統治魔界?我是絕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卡西利亞。”
“統治魔界?原來這就是我能聚集這麼多援軍的理由……呵呵,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你說是吧?莉莉絲。這好像也是身爲龍人之王會做的事……”卡西利亞笑得意味深長,眼睛緊緊地盯着眼前這位“第二魔王”。
不過莉莉絲並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而是接着勸道:“你應該知道,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敵得過這裡所有的人!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卡西利亞!”
“我本來就沒有要和所有人對立的意思。只是,在我行動之前,你應該就已經把這些人都拉到你那邊了吧?如果我能成功拿到生命之水,肯定會發生比現在更有趣的事情。只可惜我沒能那麼做……不過,能這麼快就做出對策,莉莉絲,這點還真是令人讚歎啊!”
“所以不要浪費彼此的力氣,乖乖投降吧。以後如果魔界漂浮到另一片大陸上,到時候我會放你走的。如果你願意,也可以讓你回到原本居住的龍之大陸。不過,這之前,抱歉,我們需要一直綁着你。”
“哈哈,可笑!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嗎?莉莉絲,別想騙我了。你已經呆在這裡幾十年沒離開過了,不是嗎?這裡就是你實現計劃的地方吧?”
儘管深陷重圍,卡西利亞卻依然不失王者之氣,從容不迫地一一反駁。
但是現實情況實在嚴峻。被莉莉絲和一羣魔王眷屬、再加上其他幾位被莉莉絲帶來的強者包圍着,幾乎無路可退。就連空中那條路也被莉莉絲的魔法陣所封鎖……
卡西利亞環顧四周,想從中看到希望的影子,只可惜……